常嘉在外界看得心驚膽戰的,生怕下一刻,剩下的幾位仙長又被人打落下臺階。
現在只剩下了應思君還有姜瑤以及沈蒹葭護着應暮,時間緊迫,也沒有再去思量什麼策略,如今還能夠留在臺階之上的人都不簡單,她們想要追上去,只有一個字。
戰。
凡有攔者,通通戰鬥過去。
前方二十多人也沒有這麼簡單就登上朝暮臺,除了相互之間下手給自己減少競爭者外,這登朝暮臺本身,就不是什麼易事。
如剛纔那樣的重壓以及巨石不過一般般,前邊還有更爲厲害的手段,能夠溶解修爲護罩的雨水,突然出現的雷霆,還有能夠將其吸進去的空洞。
沈蒹葭眉頭緊蹙,忍不住抱怨道:“小暮暮可是正經來赴約的,爲什麼還要經歷這麼多考驗,就沒有什麼辦法,比如報上名頭,然後那朝暮臺就自動將人接上去嗎?”
姜瑤喘了口氣,法力消耗的實在太大了,“若是應老城主沒有隕落在青河界一戰中興許還可以報個名頭,只怕他在身死道消之前特地囑咐觀天鏡的器靈設置諸多障礙,這樣子纔可以讓其他人登不了臺。”
應思君想了想,“我好像聽我父親說過,叔祖的確有過這種囑託。”
沈蒹葭輕嘆了聲,“那也總該開個後門啊,又或者說,是不是有什麼後門我們沒注意到。”
然而事實上,她們只能繼續可憐兮兮衝上去。
應暮心疼道:“要不還是我,咳咳,自己上去吧。”
“我們就是抱怨兩句,再說了那些小菜鳥如何可以擋得住我們的腳步,姜瑤三兩下就可以將人給打趴下,壓根不需要怕他們。”沈蒹葭聲音清亮,略略帶着絲大喘氣,不過對於修行之人來說,這個音量,就和趴在他們耳邊說話沒有兩樣。
前面後面的修士齊刷刷的看向她:“……”
沈蒹葭恍若未覺,平靜的看着前方看向她的那些人,“看什麼看,我又沒說錯,在座的各位,都是菜鳥。”她心想說就說,反正也就這幾人知道,只不過,她這麼威猛的話要是被外界知道的話,會不會提高自己的名氣呢?
現場鴉雀無聲。
天空之上,暮先生脣角上揚,輕聲道了句有意思,還真有人不怕死。他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拂了拂袖子。
在外界的投影突然也聽見了聲音,並且還是經過了暮先生的處理而重複播放的。
清遠城不論有沒有關注朝暮臺的修士百姓都聽到了這一句話,聽到了沈蒹葭淡定而囂張的將其他登臺者定義爲菜鳥的話。
修士:“嘖,哪裡來的人,這麼囂張!我怎麼有種想要揍這個人的衝動啊!”
百姓:“好酷的仙長。”
留在臺階之上的修士便沒有簡單的,或許因爲應對觀天鏡的手段而消耗了不少人修爲,可他們本身,能留在上邊就是戰力的體現。
“你再說一句。”有人冷冷道。
沈蒹葭同樣很淡定也很真誠的回答:“我說,你們是菜鳥。”
觀天鏡內外懼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麼,這麼拉仇恨的場面還真是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而當事人眼前的那些人,也炸開了鍋。
“找死也沒有這樣子的。”說這話的人也不管這什麼登臺不登臺了。行走江湖,最在意的不外乎就是面子和實力嗎。
沈蒹葭只知道外界可以瞭解到觀天鏡內登臺的狀況,可她不知道的是,這所謂的瞭解,竟然是巨大的投影,並且還被觀天鏡的器靈暮先生給將聲音傳了出去,還放了好幾遍。要是知道,她……也不會收斂,而且,她會以一種更加拉仇恨,更加威風的方式來說。
此時此刻,除了這人,還有幾人按捺不住,喚出法器,向下而去,要將這口出狂言的張狂女修給打服。
應思君從來沒見過這架勢,準確來說,自她出生以來就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人,但罕見的,她覺得沈蒹葭很靠譜。
因爲她明白沈蒹葭這樣子做的目的。
前方二十餘人分出了七八人圍毆沈蒹葭,危急時刻,沈蒹葭依舊,坦然且平靜的說:“瑤瑤,上,揍扁他們!”
修爲消耗了大半的姜瑤:“……”
憤怒無比的登臺者:“???”
歪頭圍觀的吃瓜看客:“!!!”
何止猖狂,簡直無恥!
正常來說,她們幾人想要越過前人有些難度,所以沈蒹葭想的是,讓那些人主動後退,再讓姜瑤將他們帶走。不過效果看起來不太好,也就七八人選擇放棄,沈蒹葭摩挲着下巴,輕聲自語道:“怎麼回事,現在的年輕人什麼時候皮變得這麼厚了,不是應該受不了激怒都來打我嗎,我還以爲外面的年輕修士都很蠢呢,沒想到還是有一點聰明人的嘛。”
應暮和應思君輕笑了出聲。
出於暮先生的小動作,以至於哪怕是沈蒹葭的自語聲也傳到了外界。
年輕,修士,年輕修士,被這幾個詞所包含了的人通通覺得遭受到了欺辱,恨不得現在就進入觀天鏡,讓沈蒹葭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很蠢。
常嘉背後一寒,總覺得有不少人的目光投向了他,他悄摸摸看去,發現那些目光的主人好像在想他是不是認識沈仙長。
“這人誰啊,真沒禮貌。”常嘉心裡呸了自己一聲,嘴上跟着附和了句,表情也裝得極爲到位。
那些如刀片一般的視線消失了一大半。
常嘉面如鐵色,旋即又重重的“呸”了一聲,“什麼玩意。”
剩下的視線也消失了。
除了那七八人選擇教訓沈蒹葭之外,剩下的人稍作休息之後又繼續了登臺之路,一個個防護罩升起,抵抗着觀天鏡自動冒出的攻擊。
應思君和應暮站在一旁,什麼動作也沒,就在姜瑤的劍光將整個臺階給打得轟隆作響之際,沈蒹葭看向同時握住了應思君和應暮的手。
“走!”
三人腳下綻放出了光芒,瞬間籠罩了她們。
前方,“傳送陣?”
“該死,聲東擊西。”
有人立刻催動靈符落下,只不過還是晚了一步,白光下一次出現的時候,沈蒹葭還有應暮以及應思君已經站在了衆人的最前列。
應思君之前告訴過姜瑤自己可以試試在這裡佈陣,不過因爲這裡的禁制所以她只能擺出距離不長的傳送陣。沈蒹葭讓她等等,一直到剛剛,在這即將抵達終點的時刻,沈蒹葭悄然利用山河畫卷隱匿佈陣的動靜,再由自己來吸引火力。
於是,這便完成了最佳的效果。
朝暮臺前,按照距離,最近一人。
是應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