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泉與突思利開戰之時,大靖帝都當中也爆發了戰鬥。
在以張家爲首的世家約定舉事的時間之前半個時辰,留在帝都中的一千靖神衛分作十隊,開始執行掃除叛逆的任務,短短半個時辰有十七個世家被攻破,族內無論男女老少嫡系旁支,只要是活着能喘氣的都被殺死。
而後七百餘靖神衛分別包圍了張家、白家、甄家三家,開始了攻擊,剩餘三百靖神衛開始安撫全城。
“褚家!褚家人呢?他們不是說要來支援的嗎?!”
抓着管家,張霽也不顧及形象了,口水噴在了管家臉上也不管。
他現在要的是支援,只有支援,能夠讓張家活下去的支援!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白家和甄家,被兩百多靖神衛打得不要不要的世家豪族,終於想起了當年無數世家被大靖軍隊滅門時候帶來的驚懼,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蘇逸泉會放心地帶兵出征。
讓他安心的本錢根本就不是靖州之南的四萬靖神衛,而是放在帝都當中的一千兵馬。
一千人就足夠讓他們慘敗了!
“完了,這下子全完了。”
當靖神衛踏破大院,而說好的支援卻始終未出現,張霽不由恍惚,突然心頭一痛。
低頭卻看到帶着血的劍尖從自己心口穿出。
“超兒,你……”
“父親,別怪我,相比你也不想張家被滅族吧。”
手掌一抹合上父親的雙眼,張超舉起雙手走到靖神衛面前:“首惡已誅,張家願降。”
“願降?”爲首的小隊長眼中閃過不屑與嘲弄,張超心道不好,正想要閃躲卻來不及了,一把閃爍寒光的長劍刺入了他的心窩。
“張家滿門叛逆,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被同樣的創傷殺死的張超倒在張霽不遠處,唯一不同的是兩隻眼睛圓睜着,卻沒有人來幫他合上了。
……
帝都世家雞飛狗跳之時,褚家卻是肅重不已,家主褚文耀親自奉上茶盞:“太子殿下親臨,褚家蓬蓽生輝。”
“褚家主嚴重了。”
時嗣繼並沒有喝茶的意思,隨手就放到一邊,開口說道:“這次還要多謝褚家主,這引蛇出洞之計的確不同凡響。”
“不敢當太子殿下讚譽,這些都是文耀該做的。”
“哪裡,這一次還是多虧了褚家主,才能夠將那些心存不滿意欲謀逆之徒找出來,然後連根拔起。此次計劃,褚家主當爲首功。”
褚文耀臉上喜色更甚:“多謝太子殿下。”
“不過,”
時嗣繼臉上又露出爲難之色:“若是褚家主所爲傳出去,豈不是自絕於天下世家?”
“怎會如此,”褚文耀毫不在意,反而自豪:“亂國謀逆,死不足惜,褚某所爲皆出於公心,若是爲公之人必定能夠理解褚某,若也是亂國小人,褚某何必在意其看法?”
“褚家主此言,可比金玉。當通傳四方,曉瑜天下,讓世人皆知褚家主之深明大義。”
“不敢,不敢,”褚文耀自然是連忙推辭。
時嗣繼勸了幾勸,見褚文耀執意不願,也就不再多言。
一旁的影子親眼看完了兩人這番惺惺作態,只覺得腸胃頂心,差點就當場吐出來。
即便如此心裡也還是膈應不已。
這兩都不是什麼好貨,放到軍隊裡面早夠砍死十八回了。
可惜他現在不能幹掉這兩貨。
甚至還要在職責範圍內保護好他們。
“嗯,也有半個時辰過去了,如今靖神衛應該已經得手了吧?”
影子點點頭:“土雞瓦狗,必然成擒!”
“聽說白家也參與了叛亂?”
影子偷偷撇撇嘴,張家白家全部屠殺的命令還是你親自下的呢,現在又“聽說”白家叛亂了。
虛僞,太虛僞了。
褚文耀並不討厭這樣的虛僞,因爲在這一方面他也是一樣的。
“太子殿下所言不差,白家也參與了謀逆,着實辜負了先皇、太子殿下,還有大將軍的一番苦心。其罪當誅。”
“白家啊,真是可惜了。若是按照輩分的話,我還要稱呼現任家主一聲‘叔父’,曾經白家也是大靖棟樑,卻不想這些年越發墮落了。”
“太子殿下明鑑。”
褚文耀話裡都是真心實意,白家確實是可惜了。
如今的皇后蘇氏,太后王氏,太后之上,已逝的太皇太后便是白氏,也就是白家的人,算得上是白家現任家主的姑祖母。
可惜一個皇親國戚家族就這麼去了。
今天之後帝都再沒有那個白家。
影子嘴角抽搐,那種乾嘔想吐的感覺越發濃烈。
這兩傢伙實在是太虛僞了,虛僞到令人作嘔的地步。
好在虛僞的表演似乎要結束了,時嗣繼撐着扶手從座位上站起來。
伸手止住了褚文耀接下來的動作:“褚家主、褚家衆人之心,我知矣,如今諸事未定,也不再打擾,這便回宮去了。至於白家的事情就麻煩褚家主能者多勞了。”
簡而言之就是承諾了將白家的份額歸褚家所有。
褚文耀果然高興滿意:“多謝太子殿下,褚某恭送太子殿下。”
“走吧,”
在褚文耀等人的禮送之下出了褚家大門,遠遠的時嗣繼就看到街道之上維護秩序的黑甲兵士。
“你覺得怎麼樣?褚文耀這個人。”
迎着時嗣繼的目光,影子嘴脣翕動幾下,最終吐出兩個字:“虛僞。”
“虛僞?”
時嗣繼哈哈一笑:“別說虛僞,真正的陰險之處你還沒看到呢。”
說完,不等影子疑惑發問,時嗣繼大步朝前走去,影子連忙跟上,一時間也顧不得問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