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手裡握着的竟然是十大名劍中的赤霄劍!
十大名劍莫問天在小時候就聽莫言說過,後來柳雲虹也告訴過他,在他心裡,早就對十大名劍的每一把了如指掌。赤霄劍亦稱魔劍,劍身通體紅色,赤如鮮血,自身帶有暴戾的劍氣,不輕易出鞘,每次出鞘必須飲下一人鮮血方可停止暴動,否則會劍鳴不已,使得佩戴他的主人心神不寧,終於走火入魔變成殺人狂。所以,赤霄劍在很早之前就已經不知所蹤,據說他的每一任主人都不得善終。
左右兩邊各有一劍刺過來,容不得莫問天多想,他只能向上跳起,用還沒出鞘的紫電劍一格擋,藉着打在那兩把劍上的力道,一個“鴿子翻身”向後退去了。這才避開了刺過來的兩劍。停下來後,莫問天脫口而出道:“赤霄劍?”
拿着赤霄劍的那個中年男子道:“有眼光,認出我這把魔劍!既然你知道它是赤霄劍,那你應該也知道赤霄一出,必飲人血的事,敢闖入保定城糧倉,今晚就留下你的血來吧!”
莫問天體內的豪氣瞬間就被點燃了,當下拔出紫電劍,黑夜中發出紫光,和那赤霄劍互相輝映,甚是好看。但是現場的氣氛容不得他們去欣賞兩把名劍,紫電劍的出鞘,使得氣氛緊張極了。
莫問天道:“不就是名劍麼?你有赤霄,我有紫電,倒是要看看我們誰的劍法厲害了!”
隱身在黑暗中拿着普通寶劍的男子笑道:“哈哈,大哥,好久沒見過這般輕狂的這小子了,我們若是殺了他,紫電劍就歸我,可以嗎?”
“可以,快點解決了他,外面還有闖入者!”說着,赤霄劍就往莫問天身上刺了過來,另一把劍也隨之而動。
被對方佔了動手的先機,莫問天卻也不急,靜候其到來。從兩個人動手可以看出,那使赤霄劍的人確實有兩下子,但那使普通寶劍的男子過於急躁,一劍刺來,徒有聲勢,莫問天一下子就感覺到他全部內力都灌注在劍尖之上,自身就像一個脫線的風箏般飄蕩不穩。
就在兩把劍快要刺中莫問天時,莫問天輕笑了一聲,腳上輕滑,躲開了左邊的赤霄劍,滑向右邊,迎着那普通寶劍而上!
誰也沒看見莫問天是怎麼躲過那把普通寶劍的,只看見黑暗中一道紫光拍在普通寶劍的劍脊上,那使劍的男子只覺得手中一沉,正欲收回內力時,又覺得咽喉劇痛,原來不知何時,那道紫光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
手握赤霄劍正欲在後面攻上來的中年男子看見此情此景,脫口而出:“絕情式!”
莫問天抽出紫電劍,那使劍男子立刻軟了下去,倒地不起。
“你是柳雲虹的什麼人?”
莫問天挑眉,道:“我正是柳雲虹的劍法傳人。”
那男子不動了,突然,把赤霄劍往地上一丟,道:“家師曾經說過,若是遇上柳雲虹或者會使‘絕情劍法’的人,絕對不能與他們爲敵,對不起,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我不再阻撓你了。”
莫問天道:“爲何?你家師是誰?”
“家師是河北鍾離丹青,已經很多年了。我還以爲柳雲虹死了,世上便再也無人會使‘絕情劍法’,沒想到他還有傳人在這個世上。柳雲虹曾經救過家師的家人,我發過誓,絕對不會與會使‘絕情劍法’的人爲敵。”
原來是河北大劍宗鍾離宗的傳人,難怪擁有赤霄劍,想必劍法也不錯,若是兩個人真打起來,雖然莫問天自問能打得過,怕也得耗費一番精力。莫問天道:“你是習武之人,爲何替狗官做事?”
“唉……現在朝廷腐敗,我們這些江湖俠客也做不了什麼大事,還不如跟在官府身邊,混吃混喝,過點富貴安逸的日子呢!不過,既然你攻進來了,我自然不再留在這裡了。”那人說着便要飛走。
莫問天叫道:“等等!糧倉在哪裡?”
“在這府邸的最裡面那個祠堂就是了。對了,你應該還有同伴在外面吧?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應該被黑鷹隊圍攻着,他們的劍陣很厲害,你還是趕快出去救她吧!”說完,那人便消失了。
府邸裡面除了地上那個死人,莫問天看不見還有別的人了,想必已經全在外面了,小蜻蜓說她在外面等他出去會合的,剛纔這人說什麼黑鷹隊的劍陣很厲害,小蜻蜓會不會寡不敵衆呢?但是以她的輕功和暗器,應該不會出事纔對的。
莫問天從府邸出來,只見府邸外面的士兵和弓箭手倒了一大片,還有幾個負傷在抵擋涌過來的難民。那羣涌過來的難民雖然情緒洶涌,但他們好多天都沒吃過飯,依然被士兵擋在門外。不過,那些士兵已經中了透骨釘,難民人數越來越多,他們不過是負隅頑抗罷了。
莫問天也不去幫難民,只朗聲說了一句:“各位,糧倉就在最裡面的祠堂裡,裡面的人已經幹掉了,你們可以放心進去拿糧食了!”
“好!”難民歡喜
地叫道,有幾個是天問村的,看着莫問天都高興得要流下眼淚來。
莫問天走到隔壁的知府府邸門口去,卻不見小蜻蜓的身影。
奇怪,小蜻蜓去哪了?難道是被那羣黑鷹隊圍攻了?正當莫問天要去找小蜻蜓時,卻看見知府的府邸裡面匆匆走過一個穿着知府的官服的中年男人,莫問天氣血上涌,怒道:“狗官別走!害死了這麼多老百姓,我今天就要取你性命!”
那知府被莫問天一叫,嚇得魂飛魄散,一直往府邸深處跑去。一邊叫道:“你們快攔住他!快殺了他!”
此時的知府府邸裡面還只有十幾個護衛,全部舉着劍衝向莫問天,企圖把他亂劍刺死。莫問天提着紫電劍一路追過去,看都不看一眼那些護衛,他們在他眼裡就像攔路的小貓一樣毫無威脅作用,知府狗官的性命,他今天取定了!
僅僅是用了家傳的“莫家劍法”就輕鬆地刺中了護衛們的手腕,拿不穩劍的護衛卻不是那麼忠心護主,知道莫問天不想殺他們乾脆躺在地上裝死。莫問天一施展出身法,瞬間就移到了跑到院子裡面的知府身前。
莫問天用紫電劍抵着他的脖子,怒道:“狗官!爲什麼要把朝廷下放的賑災款中飽私囊,明知道荒災,還讓村民交稅糧,你可知你害死了多少人?”
那知府嚇得全身顫抖,哆嗦地道:“大、大俠饒命啊,你們習武之人不是最喜歡金錢和美女嗎?我答應你,只要你不殺我,要我做什麼我都能滿足你!還有,我和朝中的陳大人交情很好的,相信你也不想得罪他,你現在放了我,我什麼都不追究……”
莫問天道:“陳大人?陳大人是誰?”他覺得陳大人好像在哪聽過,好像是騰龍鎮那個作惡多端的陳公子就是陳大人的親戚吧?
知府見莫問天語氣緩和了些,道:“陳大人就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說你也不信,如果雖然說是聖上是皇帝,但聖上病魔纏身,可以說當今整個朝廷都是陳大人在管,你放了我,自然少不了你那份好處……”
突然,知府瞪大了眼睛,還沒說完的話凝固在了嘴邊,不可置信地看見了莫問天手中的長劍割斷了他的脖子,隨着他生命的消逝,他在這個世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照你這麼說,是陳大人在默許你們做這種事,你得死,他也是。”
莫問天的語氣是那樣的冰冷。他討厭這個狗官欺壓百姓,他討厭官官相衛這種情況,他更討厭的是,他們把習武之人看得如此世俗、如此功利。在紫電劍抹上知府喉嚨時,莫問天眼神不知不覺中也變得和那夜的小蜻蜓一樣冰冷。
莫問天似乎有點明白,爲什麼小蜻蜓看之前那些人的眼神那樣冷若冰霜。
莫問天握着沾了鮮血的紫電劍走出了知府府邸,心想去告訴小蜻蜓這件事吧!但是,出來門口,莫問天仍然尋不得小蜻蜓,旁邊的糧倉早已被難民霸佔了,此時難民們正在把裡面的糧食搬運出來。
莫問天突然有不詳的預兆,心中大急,縱身飛上了知府的屋頂,居高臨下環顧四周,尋找着小蜻蜓的身影。這時突然聽到東邊的大街上傳來一陣暗器和利劍互相碰撞的聲音,還有隱約的男子叫罵聲。
不好!一定是小蜻蜓!莫問天想着,馬上飛了過去,結果,眼前看到的一切使得他紅了雙眼!
孤身一人的小蜻蜓被一羣黑衣人圍着,淡黃色的長衫血跡斑斑,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她此時正用後背抵住了牆角,黑衣人每人都拿着劍,分別站在五行八卦的方位,封鎖住了每個方向,看樣子正是他們把小蜻蜓逼到了牆角。
“臭丫頭,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在那羣黑衣人的外面,還有一羣護衛拿着武器在叫嚷。
小蜻蜓咬了咬蒼白的下脣,左手一揚,又是一把暗器飛出去,射向那些黑衣人。但是黑衣人們好像事先就知道了小蜻蜓的暗器的方向,一舉劍就給打開了去。期間小蜻蜓有想催發內功使出輕功飛走,但是那些黑衣人很快速地移動到她的身邊,一劍劍刺向小蜻蜓!
恰好有一劍刺進了小蜻蜓的左邊胸膛!
“小蜻蜓!”莫問天一聲暴喝,飛身過去,手起劍落,立刻打掉了刺向她的三把劍。
因爲莫問天突然出現,那個刺中小蜻蜓的黑衣人手上動作緩了緩,小蜻蜓忍着痛一個用力一腳踢在他的胯下,黑衣人吃痛,正欲把長劍往深處送,卻是被莫問天一劍抹上了咽喉。
人倒,劍落。小蜻蜓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有鮮紅粘稠的血流出來。
“小蜻蜓!你沒事吧?”莫問天站在小蜻蜓的身邊,一隻手握着紫電劍,一隻手扶住小蜻蜓搖搖欲墜的身軀,對前面的敵人怒目而視,恨不得把圍攻小蜻蜓的黑衣人盡數殺掉。
“問天!”看見他的到來,感受着他手上的力度,小蜻蜓終於舒了一口氣,顧不得傷口劇痛,在莫問天耳邊道,“這羣
人是瞎子來的,他們聽力很厲害,有根據五行八卦演變來的劍陣……”
莫問天心中煩躁,道:“受傷了就別說話了,你在這等會,我很快就解決他們。”說完,把小蜻蜓靠在牆角,提着紫電劍攻出去了。
“結陣!”雖然他們是瞎子,但他們能聽出周圍的每一個細微的動靜,從而判斷出一個同伴死了,莫問天正要來攻擊他們。在黑衣瞎子的心中,對付暗器完全輕鬆,眼見就要殺死這個女子了,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不過,還好,他只有一個人。
這時的莫問天眼裡只有這些黑衣人的每一處致命的地方,心裡想着的全部都是小蜻蜓那冒着鮮血的傷口,盛怒的他提着紫電劍上去就使出了白疏影教給他的“御劍四式”,完全不管對面布了一個怎麼樣的劍陣,反正,不就是五行八卦嗎?這些方位他小時候就背得滾瓜爛熟,這個時候腳下走位,完全正確,就憑那幾個人哪裡困得住他!
無生!
半死!
絕地!
迴天!
紫光流轉,這四式一出,黑衣人只覺得有無窮無盡的劍氣在把他們凌遲一樣,逼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果然,就在下一秒,這些劍氣,都變成了利劍,一劍一劍實實在在地在他們身上切割着,這個人的劍法,快,狠,準!
四式使完,黑衣人已經是傷痕累累,全身並無半點完好之處,但是剛纔只是莫問天氣在頭上,拿他們來發泄的,使完了這四式,莫問天劍鋒一變,竟然在今晚第二次使出了“絕情劍法”,一招招的“絕情式”,在電光雷閃之間刺穿了每一個人的喉嚨。
這些變化實在太快了!周圍的護衛看得發呆,本來以爲黑鷹隊贏定了的他們,看見他們這麼慘的死法嚇得肝膽俱裂,有幾個本來還想趁亂去給小蜻蜓補刀的護衛,直接跪在了地上。
“想活命的就速度走!”莫問天吼了一聲,那些護衛如驚弓之鳥般向四處散開。
莫問天來到小蜻蜓身邊,只見她一張俏臉已經蒼白無比,那雙美麗而冰冷的眼睛也失去了平時的動人,他心疼地上前扶住小蜻蜓。
“小蜻蜓,沒事的,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大夫。”
“莫問天……莫問天……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幫我……”小蜻蜓緊緊地抓住了莫問天的胳膊,輕聲地呢喃道,由於失血過多,她看着最後一個黑衣人被紫電劍刺穿胸膛倒下之後,再也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
莫問天連忙把她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沉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別怕,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說完,莫問天一把橫腰抱起了小蜻蜓,往街上的一個方向跑去了。小蜻蜓在莫問天的懷裡搖搖頭,虛弱地說道:“我怕……記住,一定要幫我殺了陳明照!”說完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一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小蜻蜓!你醒醒!”莫問天旁若無人地大聲叫着,“大夫,哪裡有大夫!”
莫問天抱着小蜻蜓一路遠去,他並不知道,在剛纔殺戮的這條大街上,有一個騎着馬的身穿淺綠色長衫的女子在凝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
“看來,你很緊張小蜻蜓。”於碧荷低下頭道。在安頓好天問村的人之後,她見兩人和難民進城遲遲不歸,心裡不踏實,也就騎了一匹馬,一路飛奔出來。沿路跟着難民的指引,來到這條大街上時正好看見莫問天刺死了那個黑衣男子。
方纔,莫問天在使出“御劍四式”時臉上那種兇狠的表情,讓於碧荷覺得很陌生。大概,是因爲心愛的女子受傷了,他才表現出這麼猙獰的神態吧。還記得當日在古戰場上,小蜻蜓一把破風針向她飛過來,雖然莫問天也放棄了紫電劍來救她,但他的臉上連一絲擔憂都沒有,他還說小蜻蜓只是開玩笑的。
原來,在一開始,他就這麼信任那個女子。
於碧荷苦笑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妒忌的滋味。這點小心事,還是藏在心底好了。
“駕!”於碧荷使勁一夾馬腹,駿馬撒開腿跑了出去,沿着莫問天和小蜻蜓離去的長街追了過去。
跑了片刻,於碧荷看見長街的一邊有一間房子房門大開,裡面燈火通明,在房子的外面,有一面迎着夜風飄揚的白旗,上面寫着大大的“醫館”兩個字。於碧荷還在屋外看見了點點的血跡。
躍下馬來,於碧荷走進屋子裡,果然,看見屋子裡坐了一個人,正是莫問天。走進一看,莫問天座椅的旁邊是一個軟榻,塌上正躺着一個衣服被鮮血浸透的女子,沉睡的臉容蒼白而美麗,而她的一隻手正被莫問天緊緊地握住。
於碧荷輕聲問道:“問天大哥,小蜻蜓怎麼了?”
聞言,莫問天回過頭,看着於碧荷,道:“大夫說她是勞累過度,劍傷並不深,清洗一下傷口再上藥就可以了。”
於碧荷道:“那就好,別太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