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遠方掠行的蕭青忽然心中一痛,低喚一聲哥哥,轉往一向加速而去,這時她胸前的聚靈鎖明亮起來。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到紫虹山腳時,蕭青一眼望到了躺在地上鮮血滿身的蕭雲,悲呼一聲撲上前去,屈於地上抱住蕭雲身體慌亂哭道:“哥哥,你怎麼了,不要嚇青兒……”忽然她想到了自己以前曾以靈力治過許多因自己而死傷的人,喃喃道:“對,我可以那般救哥哥……”她將雙掌置於蕭雲傷口上方,閉目努力凝聚心神使運靈力,但半天,自己體內也沒有任何感應,不由惶急,原來,她早年吸納日月精華,是依着一種純粹的靈胎本性,並未有任何心訣參照並煉化使其入丹田成爲自身自由控制的一部分,所以,那些靈力是隱伏着的,她在武林盟總舵救人,是源於一種愧疚和慈悲主導的意念,而即便後來偶然的展現力量,也是在不經意間,這刻刻意去用,當然不能成功。蕭青慌亂地看着那依舊血流不止的傷口,忽想起了許多年前,那塵封於腦海的往事,那時的“哥哥”,似乎有一次爲救自己受了傷,傷口雖不大,那血液瞬間由肌體涌出的畫面卻定格不去,就於這時,她掌心似有靈力滲出,化入了蕭雲體內,而聚靈鎖也漸亮起來,蕭青不覺閉上雙目,腦中閃過更多的畫面,而她掌下靈力也不斷涌出,這時的她,面帶微笑,已不是在治傷,而是在回味與“哥哥”在一起的一幕幕……蕭雲的血在慢慢止息,傷口點點癒合,但斬情劍威力非同小可,入體時已使他的五臟損裂,修復非在一時。
關鍵時刻,卻於一方現出七人,那爲首者手託一紗笠,半邊臉覆蓋着面具,卻是慕容風,他身後六人,自然是六名家僕,慕容風出城後,尋問了半天,卻未有結果,失落下無目的的走在原野,忽見到地面掉落的紗笠,正與蕭青首次現身時所戴相同,便就此斷定蕭青據此不遠,家僕六個勸不動這已是癡狂的少主人,只好陪同着依足跡尋去。而慕容風果見到蕭青的那一刻,低語着仙子二字,狂喜下就要脫口大叫,那爲首家僕忙制住他道:“少爺勿喊,那位姑娘此刻好像在救人,驚擾不得!”慕容風一細看,見到了那鮮紅的血,自責道:“對,對,仙子善良慈悲,我早就知道,咱們悄悄過去,不要驚擾到她。”說完就悄步行去,六家僕只好類似的尾隨。慕容風在數尺外站定,整個心神都凝聚在蕭青身上,心念:多日不見,‘仙子仙容依舊,而她面帶微笑,似在無比快樂的回憶中,構成着絕美的畫面,至於地上的蕭雲,慕容風早不去關注,即便認出了,他也不會再起任何念頭,仇恨,早成了不值一提的東西。
慕容風喃喃道:“仙子,我慕容風會一輩子用生命守護你的!”六家僕見他如此癡狀,盡皆心嘆。然世事總有無常,遠處又現一人,衣衫襤褸,滿頭雜亂紫發,遙見到躺在地上的蕭雲,哈哈狂笑一聲,面目猙獰道:“蕭雲,我上官無敵終於找到你了,納命來吧!”
說着他大喝一聲凌空躍來,幾個縱跳已逼近,蕭青吃那一喊,內息岔亂,由“夢中”醒來,靈力也斷流,硬生生噴出口血來,慕容風看得一急,看看蕭青,又看看近前來的上官無敵,急對六名家僕吩咐道:“你們六個快攔住他!”六家僕見上官無敵縱躍的功夫,已知絕非敵手,但身爲家奴,命已賣給主人,無退卻餘地,只得硬着頭皮團團圍攻上,上官無敵一時受阻,胡亂出着招,眼睛卻死死盯着地上的蕭雲,欲近而近不得,他再度暴怒,暫由蕭雲身上挪開視線,正面對付其六名家僕,這一來,形勢馬上轉折,六家僕打在上官無敵身上的掌勁完全不起作用,但上官無敵每出一掌,便有一人被擊飛吐血身亡,那爲首的家僕最後一個被擊中飛出的過程中,腦中忽閃過一個念頭:這莫非就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嗎……他之所以如此想,是因爲當年武林盟總舵夜中亂局的實施者中,就有他們六個。
慕容風見六人竟全非一合之敵,而蕭青還未離開,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一把撲上,由地面抱住了上官無敵雙腿,大叫道:“仙子快走!”蕭青這纔回味過來該做什麼,艱難起身,抱起蕭雲踉蹌跑離,她耗費了大量靈力,又受了內傷,行動間已別無倚托,步履緩慢。
上官無敵清掃了阻隔,正想撲殺過去,不了想前行雙腿卻挪不開來,只能眼睜睜看着蕭雲開始遠離,他暴躁嘶吼兩聲,再前行,依舊如此,心神才由前方轉到身下,這才發覺原因,勃怒下向緊抱他的慕容風擊去,慕容風第一下就受了重傷,卻兀自對着蕭青的背影大喊道:“仙子快走,越遠越好——”不想尾字剛出,又一掌擊在了他身上,慕容風口中當即溢出血來,但他仍舊絲毫不鬆開,用盡渾身力氣甚至整個生命大喊出最後一句話:“仙子,別忘了,我叫慕容風!”
然而,遠去的蕭青哪會聽得進這句話,她的整個念想,都在懷中的蕭雲身上,她只想帶哥哥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繼續療傷。
蕭青漸行漸遠,上官無敵的掌力一次次擊在慕容風身上,慕容風嘴中鮮血如注,卻還在呢喃着一句話:“仙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話剛完,上官無敵的最後一掌已打在他頭頂。
這一掌出,遠方傳來一聲悲呼:“風兒!!”發聲的是慕容華,他身邊還有南宮婉、呂仙人、連璧、太陰真人、張果老、燕雙飛、雙煞、慧通、宋良士、歐陽震以及上官無敵,原來,一衆首腦坐船上岸後,吩咐人手搜索情報,沒尋到蕭雲與韓千雪下落,而是知曉了爲躲避追捕挾持一條小船渡過河來的上官無敵消息,隨即南宮婉決定先去追緝上官無敵,餘人自也答應了,包括決定投靠蕭雲一方的流沙幫大當家宋良士。而趙舍由於武功太差,跟不上,任九重只好留下來陪護他,同時前行,而毒神、大憨也隨着趙舍。
上官無敵終於發現束縛鬆脫了,猛力一掙,把慕容風彈到一邊,喜急的就要去追,不料身周馬上躍落五人,將其團團圍困,分別是呂仙人、張果老、太陰真人、慧通與宋良士,這五人一出手,自與那六名家僕不同,很快將上官無敵禁錮圈中,餘人插不進手,只好站守一邊。
慕容華抖索着跪在地上將兒子攬於懷中,老淚漣漣,喃喃道:“風兒,你這又是何苦呢……他自然知道兒子因何會出家門現身於此,甚至也知道昔日上官林是怎麼死的,所以看到上官無敵那掌擊落在兒子頭頂時,首先的,不是憤怒和仇恨,而是一種命運般的深深無力感。慕容風還有最後一口氣,幸福微笑道:“爹爹……孩兒……拯救了仙子,好高興……”言畢歪頭斃命,慕容華那一瞬間靜止了,彷彿整個身心被抽空,世界也不再有他物,半天,他將兒子抱起,頭也不回的離去,不管管上官無敵的下場,不去管同樣死去的六名家僕屍體的善後,甚至也放棄了江湖事,他不住喃喃道:“孩兒,咱們回家去……”
同爲世家家主的歐陽震看着那蒼老許多遠去的孤獨背影,不免有着兔死狐悲之感,但他很快就想到自己同樣命令於家中留守的兒子歐陽錚,不由一陣擔心,但想到兒子並不癡迷蕭青,上官無敵又眼看再度落網,雙方該不會有衝突,至於兒子與慕容風是害死上官林的真兇的事實,他是永遠不會講的,而更讓他興奮的,是世家間的競爭,慕容華經此打擊必然雄心不再,意志消沉,自己就可以伺機侵蝕其產業了。而上官無情心境又不同,他關注的僅是上官無敵,後者雖是他的大哥,但自小壓他一頭,且毫無爭議的繼任了家主之位,兄弟二人一直不睦,否則上次他也不會把大哥獻出,而今所思率的,僅是將這位大哥再次制伏,莫再鬧什麼亂子。
果如上官無情所願,五大高手合力下,上官無敵不久被分控住肢體,沒辦法,他身體幾經狂化,已不懼體表傷害,點穴也對其無用,而被制住後,他還不甘心地高喊道:“蕭雲!我要殺了你,爲我林兒報仇!蕭雲,你在哪裡,我要殺了你——”
南宮婉見上官無敵被制住,心憂蕭雲處境,未有吩咐餘人,就向一個方向奔去,她剛到場時,惶覺遙遠處有一道跑動的彩裳人影,現在一想,莫非是蕭青,她懷裡似乎抱着的一人,是否蕭雲呢?連璧自也隨同南宮婉而去,雙煞、燕雙飛也隨上。
蕭青靠着一股意志,無目的的前行,終於不再聽到身後上官無敵的吼叫,心一鬆,脫力坐倒地上,而抱着的蕭雲也失手滾落,在地面噴出口血,他本身內傷未愈,又經過這一路顛簸,臟腑再次破裂,加上失血過多,處境堪憂,蕭青慌亂哭着抱住哥哥,邊擦那口邊鮮血,邊道:“哥哥,你怎麼了?”但蕭雲無絲毫反應,蕭青忽想到記憶中“哥哥”與她小時候偷偷去遊獵玩,被野獸追逐,掉進一個洞內,好幾天沒有食物,也出不去,當時她躺在哥哥懷裡,惶覺自己要死了,後來口中忽流入一道腥甜的汁液,忙大口啜吸,才堅持到了人來相救,後來她才明白,是“哥哥”劃破了自己手腕喂她的鮮血。
想到這裡,蕭青一咬牙,將蕭雲扶正,掰開口,右拳握緊,將手腕置於上方,左手取下發間唯一一支朱釵一劃,右腕出血,溪泉般淌進哥哥口中,血乃體之精魄,自然帶有本體之靈萃,而蕭青又非同凡胎,誤打誤撞下,做了起作用地選擇,蕭雲體內的傷在血液揮發下慢慢復原着,並補充着肌體的虛耗,不知過了多久,蕭青覺得身體空脫,頭腦昏沉,但哥哥不醒,她不會止住輸血,到蕭雲真的醒來,怕只會見到她的屍體,好在南宮婉進入了視野,蕭青看到,放鬆一笑,暈倒在哥哥身上……
“青兒!”蕭雲一下由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坐在牀上,環顧,是一間普通的房間,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端着木盆毛巾等物進來,一見蕭雲醒了,歡喜的將東西放到一邊,道:“公子,你終於醒了!”蕭雲一怔,道:“寶兒,你怎麼會——這是哪裡?”寶兒上前來,將枕頭墊於蕭雲身後,讓他斜倚着,笑道:“這是無名鎮啊……公子,您不知道,昨天……”寶兒一陣說道,不外乎她憑着鼻子的靈通一路領着常飛燕四個尋覓蕭雲,最終於南宮婉等人會合,而其時蕭雲與蕭青正被救回的路上,回到無名,您鎮後衆人即刻就對蕭雲進行了治療,而最後寶兒道:“公子您不知道吧,您昏睡了一整天,而南宮姐姐也守護了一夜,道長爺爺說你白天就可能醒來,她纔回去休息了。”蕭雲這才聞察牀畔有一股有些熟悉的馨香,心頭一陣柔軟愧疚,卻又很快將其消除,而昨天的所有事情也憶起來了,思及最關心的人,忙憂道:“青兒怎麼了?”寶兒安慰道:“公子您放心吧,青兒姐姐雖然受了內傷,也失血過多,但那些大夫們都說,她體內似乎有着很強的氣息在保護着,沒有性命之憂,不過什麼時候醒來就不知道了,常姐姐在隨時看護呢。”蕭雲終究不放心,掙扎着要坐起,道:“我去看看青兒——”寶兒忙按住他,急道:“公子,你雖然沒有大礙了,不過道長爺爺說內腑修復不是一時之事,您先修養着,好些了再去看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