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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不知飄蕩了多久,更不知穿越了多少重空間的靈魂,就像是在大海中漂流了無數天的溺水者,突然一腳踏上堅實的大地,終於找到了依託之所。
霎時,大量的陌生信息紛沓而至,與洛辰的記憶相互摻雜在一起,一時間令他的思維幾乎塞滯。
“星野大陸……大燕國……我這是到了哪裡?”
“聖武郡王……世子洛辰……居然跟我同名同姓?”
“朧月公主的奶子很小,卻很堅挺……朵兒姑娘的口技堪稱一絕,真個是欲仙欲死……刑部尚書那老雜碎,竟敢對本世子吹鬍子瞪眼,哪天派人去燒了刑部大堂……”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更多的記憶被解讀出來,洛辰陷入無比的震驚當中。
這個叫星野大陸的異域世界,對武力極其推崇,武者的地位尊貴、超然。
星野大陸的武者,修習的是星辰武道,與洛辰前世所修煉的武道大相徑庭。這個世界的武者,也比他前世所見到的最強修者強大很多。
從郡王世子遺留的記憶中可以得知,星野大陸最末流的武士級武者,都可以輕鬆舉起千斤重的重物。武王、武皇級別的武者,更是擁有傾山倒海的大神通,和傳說中的仙神也沒多大區別。
與洛辰同名同姓的這位郡王世子,他的祖父洛擎天是北地強國大燕國的聖武郡王,執掌燕國大軍帥印,一生中戰功赫赫,被譽爲燕國軍神。
世子洛辰,這位郡王爵位的法定繼承者,雖然擁有一個尊貴身份,卻是一個武道天賦愚鈍而又平庸無能的草包。
更爲糟糕的是,這位世子爺此時的處境,如同危巢之卵。剛剛被人下暗手殺死,就是再好不過的例證。只是這位世子爺平日沉迷於聲色犬馬,一直到死都還是渾渾噩噩,尚不自知。
靈魂穿越得以重生,原本是一件大幸的事情。然而卻附身於這麼一個草包世子身上,身處危局,讓洛辰怎麼也慶幸不起來。
在前世,洛辰執着一生追求武道。星辰武道上,要從頭開始。然而以這位世子爺的天賦,今後在星辰武道上顯然難有建樹。這對於洛辰來說,不能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更讓洛辰困惑不解的是,在世子遺留的記憶當中,弓箭在星辰武者心目中的地位極低,極少有武者以弓箭作爲專修戰器。
“在冷兵器時代,弓箭被尊爲百兵之首,弓箭的遠程殺傷能力,是任何兵器和武功無法替代的。在這個世界,弓箭怎麼可能會無用?如果真是這樣,我又拿什麼立足於這個強者林立的世界?”
低沉了片刻,洛辰忽然自嘲了地笑了起來。
“我自幼就修習箭術,最重要的功課就是修心。在臨死之時,尚且能夠保持從容鎮定,意志不跨。現在兩世爲人,遭遇一點困難,怎麼就心神不穩呢?”
“不管怎樣,我還活着。只要還活着,總是有希望的!即使弓箭真的無用,我也可以憑藉前世所修箭術,結合星辰武道,開創出全新的星辰箭術!”
“現在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瞭解星野大陸和星辰武道,適應這個世界,迅速站穩腳跟。”
洛辰修習箭術,心志之堅韌遠超常人,很快就穩住心神。一邊適應着新的身體,一邊藉助前身留下的記憶,來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亮了。
屋外響起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世子起身了嗎?”
洛辰走出臥室,來到會客廳,見一個身穿綠色衣衫的男子站在屋子中央,問道:“龐統領,有事?”
在郡王府中,世子獨居沐星苑。這龐統領叫龐伏,是沐星苑的侍衛統領。在前世子的記憶中,這龐伏原是軍中的一名中等營尉,實力極是不俗,爲人卻有些勢利。
“郡王讓你速即到沐星苑前廳去!”
“我這就去!”
龐伏神色木然,說道:“郡王今天心情不好,世子速速快去,去的晚了,恐怕整個沐星苑的人都要受罰!”
洛辰心中暗道:“強者爲尊,這是任何世界的不二法則,星野大陸更甚。那世子由於武道天賦駑鈍,行爲荒唐,居然連府中的侍衛、下人都瞧之不起,這龐伏更是敢在世子面前毫不掩飾他的輕蔑。”
“聖武郡王一大早上找我,想必是知道了那世子在前幾天做下的荒唐事,今天算賬來了。小世子,既然我借用了你的身體,那麼你的身後之事,包括你闖下的禍事,以及你的殺身之仇,我都會一一替你了結,讓你無憾而去!”
……
大燕國聖武郡王洛擎天,此時鬚髮皆張,滿臉怒容,散發出凜然的威武霸氣,令滿苑侍衛、奴僕個個膽戰心驚。
在星野大陸燕、楚兩大強國中,洛擎天算得上是頂尖武道強者。征戰一生,戰無不勝,威名遠揚。
然而這位郡王爺卻是家門不幸,三個兒子都是命運多蹇。被立爲世子的長孫洛辰,不僅是一個武道廢物,更是紈絝成性,行爲舉止荒誕不經。
半月前,小世子與人在賭坊豪賭,輸掉洛擎天武王級武者信物獅王璽。
事情沒隔幾天,這活寶竟然去調戲皇帝最爲寵溺的朧月公主殿下。最爲荒唐的是,朧月公主與他早有婚約在身。
就在昨天,他又在妓館中與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結果被人痛毆一頓,最後被迫扮成妓女才得以逃脫。
這三件事,轟動全燕京城,成爲朝野上下的笑談,讓聖武郡王洛擎天的顏面丟盡。洛擎天聞訊後匆匆自邊關返回,此時心情可想而知。
“那小畜生呢?”
“世子昨天回府後,喝得酩酊大醉,到現在還沒醒。已經讓龐伏叫去了!”
洛擎天身旁站着三人,應話的是一箇中年貴婦,氣度神態雍容華貴,她是洛擎天第二子遺孀夏氏。洛擎天平日極少待在府中,郡王府內大小事務都由夏氏來打理,在府中可謂是一手遮天。
站在夏氏身後那個長相英俊的少年,是她的親子洛凌烽。另有一個青衣中年僕役,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此人名叫夏信,是夏氏自孃家帶來的心腹奴僕。
夏氏的話,頓時讓洛擎天怒不可遏:“這畜生,我非廢了他不可!”
奴僕夏信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隱晦的笑意,心中得意洋洋地想道:“咱們的世子爺,現如今正在黃泉地府中游蕩呢!”
洛凌烽嗤笑一聲,說道:“世子怕是沒膽來見祖父大人了!”
夏氏卻是不露聲色,說道:“世子年幼,犯些小過倒是有情可原。不過,這些下人教唆世子犯過,實在是罪不容赦!”
洛擎天沉聲說道:“我既然將府中內務交由你打理,該怎麼處置這些下人,你看着辦。”
“是!”
夏氏的目光自沐星苑上下百餘侍衛、奴僕身上掠過,目光所到之處,無不噤若寒蟬。這夏氏看似端莊賢淑,無論是心機,還是手段,卻都是異常狠辣,郡王府上下無人不懼。
夏氏淡淡說道:“侍衛姜崴,充軍爲奴。侍女貝珠,賣入青樓爲妓。沐星苑其他侍衛、奴僕,鞭撻十鞭。”
夏氏的話一落音,下人們一陣騷動。被她點到名的婢女和侍衛,更是面若死灰。卻有很多人暗自鬆了一口氣,比起這兩人的下場,鞭撻十下顯然是輕多了。
一名鬚髮蒼白的老僕上前跪倒在地上,顫聲說道:“世子犯過,是因爲老奴看護不周,一切罪責都在老奴身上。請郡王開恩,放過姜崴和貝珠。”
這老僕是世子母親遺留下的下人,自世子幼年時就開始服侍他,不僅對世子極爲忠心,更是待世子如同親外孫一般。
夏氏輕笑一聲,說道:“常安,你平時跟世子最爲親近,現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過,你自然是要承擔照顧不周之責。來人,將這老奴杖脊三十!”
常姓老奴已經年過六旬,杖脊三十,哪還有命活?
世子身邊的三個下人,一個充軍,一個賣到青樓,另一個則是直接杖斃。這夏氏的手段,果然是狠辣到極點,令衆多下人無不心驚肉跳,後心冰涼。
常安平日爲人忠厚,此時受此重罰,有很多人爲他叫屈不止:這草包世子,自己闖的禍,卻不敢露頭,讓常安三人受過。誰跟他走得近,誰就倒黴!當然了,這些話只能放在心中,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洛擎天征戰一生,心如鐵石,自然不會對幾個下人有什麼憐憫,揮揮手,兩個如狼似虎般的侍衛上前將常安摁在地上,就要開始行刑。
“放了他們!”
霎時,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說話的少年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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