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一想,卻又大不可能——
兩者不光是相貌迥異,主修的功法以及實力都是相差極大
。
武道天賦再怎麼逆天,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擁有與武侯級強者抗衡的實力
。
重挫唐千葉可以用功法相剋來解釋,那麼重傷林墨、擊潰百餘名烏星賊呢?
“不管這甘平是不是世子,他既然裝作不認識我,那我現在暫時也就不必前去相認就是,等無人的時候再試探一番。”
“要是他真的是世子,那可就真是太逆天,太刺激了!我和那幫來自大燕國的子弟們的苦難日子,也要到頭了!”
唐千葉足足休息了兩個時辰,這纔回過神來。雖然精神好了點,但是他卻隱隱感到武道境界竟有下跌的趨勢,修煉的魔功秘技,更是在一時間難以運轉分毫。
更讓他心驚而又頹喪的是,先前一番較量,他已經留下心結,別說是現在沒有與甘平再戰之力,即使有的話,他也沒有勇氣前去尋仇。
從工匠們的口中,唐千葉和王懸證實了“甘平”的強大實力和狠辣的手段。再連夜打着火把檢視一番沙洲上的廝殺場地和烏星賊們的傷口,兩人震驚之餘,更是困惑不已。
甘平的實力的確是深不可測,這是毋庸置疑的。
讓他們困惑的是,甘平所施展的星辰技千奇百怪,工匠們說的也是亂七八糟。與那幾個烏星賊所說沒有什麼兩樣。
從被甘平殺死的烏星賊身上。卻又看出致命傷是金行和土行兩種星力。
哪有武者修煉如此龐雜,並且每一種手段都厲害到這等地步的?逆天了,真是逆天了!
唐千葉原本想把甘福厚找來詢問一番,又擔心觸怒甘平,最後只得作罷。
雖然沒能摸清甘平的底細,唐千葉卻不得不暫時打消了尋仇的念頭。
在工匠的指引下,唐千葉在雷羽獸V裡找到了木大師的屍體。
唐千葉如同受傷野獸一般的咆哮,接着一拳轟在岩石上,發出一聲巨響,洞一陣晃動。
他原本只是唐族的一名旁系子弟。武道天賦一般,卻因爲肯吃苦,在年輕一輩中表現的異常突出。
若是嫡系子弟,自然會被唐族悉心培養。
然而唐千葉卻是出身旁系。他的耀眼表現,遭到同齡族人的嫉恨,各種陰謀手段接踵而至,最終逼迫的他不得不離開唐族,在城衛軍中當了一名小伍長。
在唐族的一次族人祭祖活動中,唐千葉無意中損壞了一件祭器,被處以打斷手足、驅出唐族的懲罰。
就要行刑的時候,木大師出現了。
那時候木大師剛剛解了嘉埕域主城蝗災之危,在嘉埕域聲名鵲起,在唐族中地位也是極爲尊崇。他隨口一句話。唐族就開釋了唐千葉,僅僅只是打了二十鞭子了事。
事後木大師親自來到唐千葉的住處,不僅送來了一門高深神異的功法——《血木功》。
正是憑藉這本《血木功》,以及木大師長期的藥物支持,唐千葉的武道水平一路飛昇。短短數年功夫,就由武尉級迅速提升到武將級,並在今春,順利達到末等武侯級。
他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從當初的一名小小伍長,成爲統領千名城衛精銳的統領。平日裡備受人尊敬,就連嘉埕域之尊城主大人,也時有拉攏示好之意。
有這樣的武道成就和地位,唐千葉深知來自於誰。在他的心目中,木大師不僅是他的恩人。還是他的再造父母。
去年的時候,木大師離開唐族。拒絕了唐千葉的好意,卻出人意料地投奔了烏星賊,唐千葉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此時相見,竟是陰陽兩隔。讓唐千葉如何不悲憤交加?
在木大師的屍體旁靜立良久,唐千葉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用雙手在堅硬如鐵的地上刨出一個坑,將屍體放入坑中,然後又用手捧土將屍體覆蓋。
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之後,唐千葉雙眸充血,神情卻是出奇的冷靜。
“木父,您且好走。不出一年,我必定以甘平首級來祭奠您的英靈。不僅是如此,我還要用嘉埕域億兆人的性命,爲你殉葬!”
低沉、澀然的聲音在雷羽獸V裡迴盪,洞中充斥着仇恨的氣息。唐千葉的雙眸中血光翻滾,有如兩朵跳躍歡騰的魔焰。
一夜無事,倒是讓甘福厚和工匠們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清晨,洛辰帶着甘福厚朝獸盤塬外進發,工匠們也都紛紛動身隨行。
王懸藉口說是要去給朝這裡趕來的大軍報信,也跟着洛辰等人一起走了。唐千葉卻是留了下來,他顯然不願與洛辰一行,衆人自然是樂得如此。
在路上,王懸有意湊到洛辰一起,抓住機會就是一番旁敲側擊。
洛辰知道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心頭暗笑不止,卻擺出一副死人臉,令王懸無計可施,大失所望。
倒不是洛辰有意隱瞞,而是他小心謹慎的性格使然。
現在具體情況雖然不明,但是單從唐千葉對王懸的態度來看,就知道他現在處境極差。要是王懸真的是哪一位武王級強者弟子,唐千葉這小小嘉埕域主城的統領,敢對他如此放肆?
如果相認,王懸的神態之間必定會流露出異常。身邊這麼多人,萬一流傳到有心人眼裡,那就是一個不小的破綻。即使是對甘福厚,也不能暴露出身份,那樣也只能是害了他。
反正要到嘉埕域,日子還長久,等日後再找機會相認就是。
一行人在原野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繼續進發。一路上,除了遭遇了不少不少野獸和低階異獸之外,並未出現任何意外。那些獸類自然成了王懸的刀下亡魂,最後進入成了衆人的盤中餐。
一直到第五天黃昏的時候,一行人終於走出了兇名赫赫的獸盤塬,所有人都是無不輕鬆了很多。
洛辰回望獸盤塬,似乎還有些眷戀不捨。
王懸從甘福厚口中得知洛辰先後在獸盤塬中盤桓了一年多的時間,這兩天又跟洛辰混得十分熟絡,此時不禁取笑道:“甘平大人,莫非還有些懷念在獸盤塬中的日子?”
洛辰淡淡說道:“獸盤塬深處,有我的一位朋友。”
在這裡修煉一年有餘,經歷了無數兇險,此時即將回到人類居住的城市,洛辰自然是有些興奮。
然而想到下落不明的羅赤,卻又有些擔憂。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重返獸盤塬,即使不爲沉紫木,也要爲羅赤要再回來一趟。不過卻絕不是現在,他此時實力雖然大增,卻自忖還絕不是那頭成年金j獸的對手,更別說是深入獸盤塬去尋找羅赤了。
洛辰的話,卻讓王懸心中一驚。
獸盤塬是何等的兇險,王懸自然是一清二楚,獸盤塬深處,更是武者的禁地,連武皇級強者也不敢輕易涉足。
這甘平竟然有朋友在獸盤塬深處,這是何等的實力?
隊伍來到一座小山下紮下營帳,剛剛歇下不多久,一陣獸蹄奔騰的聲音由近及遠,彷彿千軍萬馬正向這邊馳來一般。
衆人紛紛走出營帳,向遠處眺望。
只見一支軍隊浩浩蕩蕩地奔騰而來,雖然只有數百騎,卻給人以旌旗蔽日,鐵流奔涌的感覺,一時間天地間只有隆隆的獸蹄聲,氣勢異常驚人。
洛辰的目力和感知力遠超衆人,讓他異常驚訝的是,這數百人的軍隊無論是散發出的氣勢,還是行進間引動的星辰精氣,宛若一個整體,更有一股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若是臨戰對敵,這數百人之力形成的氣勢,只怕武王級強者也難以壓制,如果是尋常武侯級武者,只怕要避其鋒芒了。
能夠把軍卒訓練到這樣的地步,着實讓人吃驚。
隊伍上方,有一艘船被兩頭飛獸來着在天空飛馳。獸船的後面,跟着百餘頭飛行異獸,正是金翎戰獸。
這艘船長達三十餘丈,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鍛造而成的,看上去金碧輝煌,逼人貴氣當中,卻又隱然透着一股懾人的肅殺之氣。
顯然這艘船不僅是用來享受的,還是一件用於對敵的大型戰器。
洛辰留意到,前方拉載御風車的赫然竟是一頭一階妖獸——火雲雕。
馴服異獸極難,馴服妖獸就更加困難了。
火雲雕雖然是一階低級妖獸,卻是以飛行耐力持久、攻擊迅猛兇戾而著稱的飛行妖獸,戰力足以跟一般的武侯級武者相媲美。
這艘船竟然以火雲雕爲畜力來拉車,簡直能用奢侈來形容。船主的身份,顯然也是非同尋常。
“那是顓孫陽大人的座船,他是星宮顓孫家族二代弟子中的精英,中等武侯級強者。在嘉埕域,可沒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排場!”
王懸向洛辰介紹道,語氣中不無嘲諷,還帶着幾分怨氣。
洛辰指了指下方的軍隊,問道:“這支軍隊,也是來自星宮?”
王懸的臉上流露出傲然自得之色,說道:“不錯!這五百人雖然穿的是普通玉衡軍的服飾,卻絕不是嘉埕域玉衡軍那幫廢物能比的。”
洛辰問道:“訓練他們的,定非常人。”
“那是當然!她叫景卓然,跟我一樣都是來自世俗界大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