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出了霸神賭坊,拐進一個巷子,確定前後無人。這才取下面具。然後繞了幾條小巷,這纔來到大街上,攔住一輛馬車,直奔聖武郡王府而去。
“破軍拳技,威力果真是不同凡響。若是修煉到極致,萬軍中豈不是可以任由縱橫馳騁?這御南王,真是一個武學天才,只可惜是生在皇家。”
在回府的車上,洛辰回憶與趙寰一戰的每一個細節,然後仔細琢磨起來。
馬車顛簸中,洛辰忽然看向空蕩蕩的車廂一角,漠然說道:“出來吧,老早就知道你在那裡了。鬼鬼祟祟的跟了我大半天了,能瞞得過別人的眼睛,又怎能瞞得過我?”
“一階妖獸的天賦異能,還真是沒什麼用處!”
腦海中泛起一陣極爲熟悉的波動,緊接着光線扭曲,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由虛變實,正是那頭有着強大獸魂的小獸。
藉助一階妖獸的藏行匿跡能力,這小獸連武侯級武者都能輕易騙過,卻屢次被洛辰道破行跡,令這小獸多少有些鬱悶,情不自禁地對洛辰開始了冷嘲熱諷:“剛纔看了你的一場賭戰,實在是不怎麼樣。那拳技倒是勉強還可以,不過在那小子手中,也頂多只是發揮出了兩三成的威力而已。這樣的對手,對你的修煉能有什麼幫助,沒想到你會在這上面浪費時間,真是令我失望。”
“浪費時間?那倒未必!明年的春獵,星辰殿定下的規則極其殘酷,不僅要獵殺異獸,並且不限武者之間的廝殺爭鬥。到時候,難免會與這些少年高手一戰。現在多瞭解他們的一些底細,自然是大有好處的。另外,我對付異獸還有些把握,與武者交手卻有些經驗不足。到賭坊賭戰,正好可以彌補一二。”
小獸眼眸中流露出不屑之色,“那也叫殘酷?想要成爲強者,今後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的血腥廝殺,春獵不過是跟你們人類的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洛辰忍不住笑道:“我還只是一個剛剛年滿十六歲的少年而已!”
小獸又冷哼了一聲,“若是春獵中都是跟今天那樣的對手,以你的射術和拳技,自然不能對你構成威脅。春獵中最大的對手,是那些異獸。現在你連二階的異獸都沒碰到一個,也敢說對獵殺異獸有把握?明年的春獵,誰敢保證不會有二階異獸出現?”
洛辰也很無奈,一階異獸很容易就能尋到,甚至在街市上都能買得到。然而二階異獸卻難得一見。即使有,一頭二階異獸的價錢也是數以十萬來計。這種修煉方法,實在是太奢侈了一些。最好的辦法就是前往異獸出沒的北原莽荒,可是時間顯然是不允許。
小獸把話引到這裡,自然是另有目的,見洛辰爲難的樣子,繼續諄諄善誘起來。
“我上次跟你說的地方,二階異獸隨處可見,還可以找到不少星野大陸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因爲築骨丹藥材的事情,洛辰正想找它詢問一番,此時它主動提起,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那個地方到底在哪裡?又有多大的危險?你若是能如實相告,我自然會考慮。你隻字不提,誰又能保證你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告訴你又何妨?就怕你不肯相信,以爲我又在蒙你!”
“哦?說來聽聽!”
“我先問你,你爲什麼要參加明年的春獵?你可別告訴我,你想成爲星宮秘境的外圍子弟,藉此出人頭地。”
洛辰沉吟片刻,如實說道:“我當然不是爲了出人頭地,而是想進入星宮秘境。”
人的天賦畢竟有限,像姬輕颺那樣的怪物只是個例。除開天賦的因素,武道提升的速度,與修煉的環境有着密切的關係。
在世俗世界,武王級武者都十分罕見,而在星宮秘境中,卻是十分尋常的存在。由此可見,傳聞中的星宮秘境,正是武者修煉的聖地。洛辰一心追求武道,自然是對星宮秘境嚮往之極。
“我帶你去的地方,修煉的環境,絲毫不比星宮秘境差。甚至要強出幾分也不一定!現在給你一條捷徑你不走,你卻偏偏要繞道而行,真不知道你是精明還是愚蠢。”
洛辰吃了一驚:“星野大陸上,竟然真的有這等地方?”
“那地方,並不在星野大陸。現在我也無法給你表述清楚,等找個僻靜隱秘之處,我帶你去了自然明白。有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到那裡去是要尋找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的不利之心。再說了,我和你都下了同心咒,若是我對你生出不測之心,你立即能夠提前預知。我還需要你幫我進入刑天族祭臺,現在只會幫你,絕不會害你。”
“至今爲止,你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我如何肯相信於你?”
沉默了許久,小獸道出了它的名字:“羅赤!”
……
玉鼎藥堂。
望着從聖武藥堂門口一直排到街尾的長龍,夏恩忠長嘆一聲,臉上盡是不甘而又無奈的神色。
一夜之間,聖武藥堂的風頭已經蓋過燕京城所有藥堂,當然也包括玉鼎藥堂。
若單單只是斑魔藥物這一項,夏恩忠還不這麼絕望。等風頭一過,若是沒有幾樣過硬的藥物支撐着,聖武藥堂也只是曇花一現,自然是威脅不到玉鼎藥堂。
然而聖武藥堂主營的卻並不是斑魔藥物,瓊玉丸、七妙沉香散、安肌生……雖然都是低品藥物,哪一樣不是失傳秘藥?售價比市面上同類的藥物高出兩倍不止,上門求購的依然是趨之若鶩。
這還是隻是表面看到的。有消息傳來,聖武藥堂還向軍中銷售同類的藥物,這就讓夏恩忠感到恐慌了。
軍中所用藥物的數量之大,還沒有任何一家藥堂能夠獨攬下來。聖武藥堂上下從煉藥師到學徒也不過是一百多人,怎麼可能供應的上如此之大的量?煉藥師煉製的藥物,難道是用黃土做成的嗎?
更讓夏恩忠無奈的是,煉藥師行會的中級煉藥師黃逢秋帶着五名初級煉藥師,以藥堂供奉的名義坐鎮聖武藥堂。煉藥師行會對聖武藥堂的支持,完全到了公開化的地步。
夏恩忠還聽說,坊市其他大藥堂已經同聖武藥堂接觸,商談合作事宜,卻獨獨落下了玉鼎藥堂一家。
“夏族,真的要敗落在一個少年人手裡嗎?”
夏恩忠滿臉苦澀,自言自語道。
話剛出口,身後驀然響起一個飄忽的聲音:“夏族是否會敗落,這我不清楚。神女教毀在這個少年人手裡,卻已經成爲了事實!”
夏恩忠駭然轉身,看到身後站立着的一個灰衣人,什麼時候到來的居然毫無察覺。更爲詭異的是,似乎所有光線照射到這人身上,都被吸收了一般,使身形看上去極不真切,好像站立在那裡的是一個影子似的。更看不清這人的臉龐,只能從聲音中聽出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子。
長期煉藥養成的沉穩心性,讓夏恩忠很快就冷靜下來,“你是誰?”
“你應該已經猜出我是誰。我想確認一下,夏嫪娘是怎麼死的?”
“南疆神女教?”夏恩忠心中一震,“嫪娘自然是那聖武郡王世子所殺,他曾將屍身送到嫪娘胞妹手中,這件事燕京城無人不知。”
“以他的實力,十個也不是嫪孃的對手,必定是有高手相助才殺死嫪孃的。那麼,聖武郡王世子又爲何殺死嫪娘?丘夫子府上的斑魔,又是怎麼回事?”
夏恩忠心思急轉,正想着如何撇清夏族時,女子冷笑一聲,夏恩忠只看到眼前閃過一抹寒芒,緊接着感到脖子一涼。
女子淡淡說道:“若非你們夏族,神女教上下千餘人,怎會只剩下教主與我兩人?教主吩咐,凡是與此事有關的人都得死。看在嫪娘是神女教弟子的份上,我只取夏族核心族人的性命,想必嫪娘在黃泉之下也會銘記我的這份人情。”
直到這時,一道血線自夏恩忠的脖子上濺射出來。
夏恩忠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耳畔傳來灰衣女子斷斷續續的自語,“洛辰,用哪種方法殺死你,真是有些傷腦筋啊……”
洛辰對於即將到來的殺機自然是毫無察覺,此時他正在郡王府沐星苑的一間靜室中,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以洛辰的心性,能有如此表情,自然是因爲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房屋中央,七顆拳頭大小的高階星辰石凌空懸浮,緩緩移動,無論是佈局還是移動軌跡,宛若夜空中的北斗七星。與星紋圖案一般,蘊含着星辰佈局、運行的玄奧規律。
用於加持戰甲、戰器之上的星紋是死的,而這七顆星辰石所構成的卻是一個立體、運動的,就像是一個濃縮的小型宇宙。當中更是蘊含着莫大的威能,連空間也被這力量扭曲,星辰石釋放出的七彩光華交織在一起,扭曲成一個螺旋狀的光彩斑斕的通道。多看上幾眼,就立即會有一種神魂連同身體一起被吸入其中的感覺,腦海中同時出現無盡虛空的幻象。
小獸羅赤蹲在一旁,腳邊還有一個方方正正、鏽跡斑駁的銅盤,中央放着一個勺子一般的東西。
小獸眼眸中流露出擬人的洋洋得意的表情,“這,就是通往那個地方的傳送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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