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嫺不肯告訴赫亞夫自己的真實身份,擔心因爲這身份問題帶來不必要的隔閡和麻煩,深宅大院多寂寞兒女。
恰好這時候蕊珠拿着風箏找了過來:“夫……小姐,我把風箏找來了!”
蕊珠差點說漏了嘴,好在她機靈,及時地改了稱呼。
“付小姐?原來姑娘姓付!”赫亞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讓劉靜嫺有些哭笑不得。
“赫先生,如果你喜歡,就叫我靜嫺好了!”劉靜嫺臉有些微紅,除了家人,還從來沒有一個外面的男人這樣叫過自己。
“靜嫺!文靜安詳,嫺淑芬芳!好名字!好名字!”赫亞夫一連說了幾個好名字,反倒讓劉靜嫺不好意思起來。
“別說那麼多了,咱們放風箏去吧!”劉靜嫺舉了舉手裡的蝴蝶風箏向赫亞夫喊道。
一對惺惺相惜的男女,邁着快樂的步伐向花園的草坪跑去。
“我喊一二三奔跑起來的時候,你便放線!”赫亞夫舉着色彩鮮豔的蝴蝶風箏對着正拿着線軸的劉靜嫺高聲喊道。
“好!”劉靜嫺遠遠地回答。
“一二三!放線!”赫亞夫舉着蝴蝶風箏快速地奔跑起來,同時叮囑劉靜嫺放線。
伴着微微的輕風,蝴蝶風箏如一隻真正的展翅的蝴蝶順利地飄在了半空。
劉靜嫺不停地放着手裡的線軸,蝴蝶風箏也便越飛越高,終於越過了花園裡最高的那棵樹,扶搖直上九霄雲上。
“靜嫺,小心啊!不要再放線了,風箏會繃斷的!”赫亞夫見風箏越飛越高,劉靜嫺操縱起來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她手裡的線不受控制一般不停地放着。
“亞夫,快來幫幫我!我要拉不住了!”劉靜嫺見風箏線繃得有些緊,而自己的力道又不足以將風箏收回來,焦急地大聲叫着。
兩個人都沒有發覺,彷彿心照不宣一般,他們對彼此的稱呼早已發生了變化。
赫亞夫看劉靜嫺快樂
得像個小女孩的樣子,不禁發自內心地微微笑起來:“別擔心,風箏飛不了!”
說着話,人已經來到了劉靜嫺的身邊,握着風箏細細的線,時鬆時緊,那蝴蝶竟然飛得更加的平穩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一起擡頭看着那越飛越高的風箏。
赫亞夫離劉靜嫺很近,近的她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這氣息不同於玄承業的清冷,玄承業的身上永遠有一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梅花香,雖然好聞,但總帶着一種讓自己望而卻步的冷冽。赫亞夫的身上是帶着一點薄荷和檸檬混合的香,有一點溫暖,讓人想要靠近。
劉靜嫺的臉倏忽間便紅了起來,再沒有了先前的隨意,灑脫。
赫亞夫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回頭看着劉靜嫺,二人之間的距離便只剩下了咫尺,劉靜嫺微紅的臉龐像一朵夏日蓮花盛開在赫亞夫的面前,一綹髮絲頑皮地從她的頭上跳下來伏在了鬢角處,赫亞夫不自覺地伸出手來,把那一綹頭髮別在了劉靜嫺的耳後。
這個親暱的動作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劉靜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漏跳了半拍,而赫亞夫卻覺得自己的手彷彿被火炙了一下一樣,急忙縮了回去。
就是在這一個慌亂一個緊張之間,兩個人都忘記了飛在天上的風箏,蝴蝶風箏失去了力量的支撐,竟然向地面飄落下來。
“小心風箏!”劉靜嫺最先反應過來,高聲地提醒着,赫亞夫也急忙繼續用手牽引着風箏線,在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下,風箏終於再次平穩地飛在了空中。赫亞夫小心地向回收着線,劉靜嫺也默契地把線纏繞到了線軸上。
“好險!”赫亞夫一邊收風箏一邊笑着對劉靜嫺說道,那笑容在劉靜嫺眼裡竟然比這春光更加的明媚。
眼前的美好讓劉靜嫺忽而感傷起來:如果赫亞夫知道自己是玄家的夫人,他還會像現在這樣笑得爽朗而心無旁騖嗎?他還會跟自己這樣沒有隔膜嗎?
答案自
然是否定的!
如果赫亞夫知道自己已經結婚並且是玄承業的夫人,那他一定會疏遠自己,而玄家的人如果知道自己跟赫亞夫走得這麼近,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端來呢!
她不知不覺地輕嘆了一口氣:“唉!”
赫亞夫收回了風箏線,便敏感地感受到了劉靜嫺情緒的變化:“靜嫺,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也許不能消災解難嘴到麻煩除,但給你個安慰,替你出出主意還是能做到的!”
他一邊微笑一邊開玩笑一樣說道。
“這世上有一種麻煩,誰都解決不了!就如同我們手裡的風箏一樣,它可以直上九天,任意逍遙,可是卻永遠擺脫不了那根線的控制!”劉靜嫺望着赫亞夫手裡的風箏幽幽地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話讓赫亞夫只覺得心口一緊,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了一樣,甚至讓自己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靜嫺,人不是風箏,風箏只是冷漠的沒有生命的物體,而人,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能行走,會思考,因而也就顯得更加的強大和無所不能。只要你想,便可以擺脫那根線的桎梏,只要你想,每一天都會如同今天一樣豔陽高懸,只要你想,何處都是雲水桃花!”赫亞夫說的有些激動,他甚至搶上前半步,靜靜地站在了劉靜嫺的對面。
“恨不相逢未嫁時”一句古老的帶着遺憾的詩句蹦出了劉靜嫺的腦海,有兩滴淚如晶瑩的珍珠一般滾落到她瑩潤的臉龐上。
“別哭好嗎?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讓你快樂起來的!”赫亞夫舉手輕輕地擦拭掉劉靜嫺的淚珠,這一刻,他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如梨花帶雨,是那樣的柔弱和無助,如狂風中飄搖的樹葉,是那樣的孤苦無依“‘同是天涯淪落人’,她也跟自己一樣,只是寄居在玄家的一朵堅強的小花吧!”赫亞夫在心裡想道。
繁華喧鬧的玄家老宅,在這仲春的花園裡,上演了一幕花好月圓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