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來了,秦將軍來了,兄弟們,我們有救了,哈哈!”
“秦將軍來了,太好了!”
“弟兄們,殺啊,萬不能叫將軍看見我們的慫樣,一起幹死這些狗孃養的!”
“風水輪流轉,也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殺他孃的!”
“殺!”
聽着那熟悉的吶喊聲,身陷重圍的騎兵們精神愈發振奮起來,一個個面紅耳赤,亢奮得嗷嗷直叫,如同猛獸一般,向敵人發起了最爲瘋狂的攻擊。
“衆兄弟莫急,秦瓊來也!”秦瓊應和一聲,如風似電地向着此地趕來,同時揚聲暴喝道:“叛賊高寶寧,還不快快出來投降?!”
“殺——”
秦瓊身後,八千鐵騎人齊聲呼喝,聲音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與隆隆的馬蹄聲交織在一起直讓蒼穹都爲之震顫。
馬蹄飛揚,塵土飛濺,八千鐵騎排列成一個緊緻的鋒矢陣型,綿延數裡,黑壓壓一片,便似那決堤的洪流,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又似是一柄出鞘的巨劍,堅韌無比,鋒銳難當,似乎能將面前的一切都撕碎。
聽見這震耳欲聾的喝聲,感受着那越來越近的驚天的煞氣,莫說是普通的燕軍士卒,便是高寶寧心中也莫名有了一絲驚悸。敵人雖只有八千人,然而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勢竟然絲毫不弱於數萬燕軍。
“不能讓他們衝過來,否則今日的一切努力都將功虧一簣!”高寶寧狠狠地握了握拳,然後高聲喝道:“高勵!”
“末將在!”高勵忙答應一聲,恭敬而嚴肅地看着高寶寧。先前與高興一戰,他雖然死裡逃生,但還是受了些輕傷,而且因爲要幫助高寶寧指揮戰鬥,是以他並未出去殺敵,一直就在距離高寶寧不遠的地方聽命。
“本將命你率領一萬磐石軍前去攔住敵人,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不能讓敵人一兵一卒前來救援高興,否則——”高寶寧的臉色嚴峻而冰冷,雙目中更是精芒閃爍,說到這裡,他的臉上猛然滑過一抹狠厲之色,繼而冰冷而絕然地喝道:“提頭來見!”
高勵心下頓時一凜,不敢怠慢,忙答應一聲,便匆匆下去數點兵馬,很快,他便領着一萬士卒向着秦瓊迎去。
“來者何人?見到本將軍還不快快下馬受降?”高勵左手輕提馬繮,右手長劍遙指白衣銀甲的秦瓊,倨傲地厲聲喝道。
“無名鼠輩,也敢放肆!”秦瓊怒斥一聲,彎弓搭箭,也不見他如何瞄準,只聽“咻”的一聲尖嘯響,下一刻,一支羽箭便到了高勵眼前。
“嚇!”
高勵被嚇了一跳,不過他也是有些本事,反應極快,橫劍便擋,“當”的一聲脆響,羽箭自高勵的身側滑過,狠狠地插入了高勵身後一名猝不及防的燕軍兵士的咽喉。
高勵身子輕輕晃了晃,微微緊了緊握着劍柄,隱隱發麻的手,心中一陣駭然。無論是秦瓊的箭術,抑或是力量都讓他震驚不已。
雖沒能一箭射殺高勵,秦瓊卻也毫不在意,手中長弓高舉,揚聲大喝道。
“弓——”
此起彼伏的“吱嘎吱嘎”聲中,八千騎兵紛紛彎弓搭箭,隨着八千支羽箭斜指蒼穹,一股比之方纔強盛了不知幾倍的殺氣頓時如同颶風般向着高勵等人席捲而來,直讓高勵等人渾身汗毛乍豎。
“盾陣,防禦!”
高勵臉色凝重地看着滾滾而來的敵軍,不敢怠慢,忙高聲喝道。
“鏗鏗鏗鏗!”
尖銳的碰撞聲中,一枚枚盾牌深深地刺入地面,然後與旁邊的盾牌相連,很快便構成一道長約兩百米,高約兩米的銅牆鐵壁,橫亙在秦瓊等人的必經之路上,搖曳的火光下,這盾牆上閃爍着幽幽的寒光。
在盾牌之間的縫隙處,則探出一根根碩大的長槍,槍尖銳利而堅實,寒光閃爍,殺氣逼人。
這些盾牌有半人多高,稱之爲塔盾,每一個都是以精鐵打造,堅實而沉重,遠非普通的盾牌所能比擬。因爲這塔盾十分沉重,所以這些使盾的燕軍兵士無一不是膂力過人的彪形大漢,也是高寶寧麾下十萬大軍除卻騎兵之外的精銳。
而那些長槍同樣也是特製,不僅槍頭以精鐵鍛造,槍桿亦是上好的硬木,粗如手臂,長近三米,一看便是殺戮的利器。
盾兵五千,槍兵五千,這一萬人,高寶寧稱其爲“磐石軍”,顧名思義,正是取其堅如磐石之意,正是爲了對付高興麾下的騎兵所組建。
秦瓊並未對敵人的應對感到驚詫,他那冷峻的臉上出了無盡的殺意再無其他,長刀用力向前一揮,大喝道:“箭——”
“咻咻咻!”
淒厲的尖嘯聲中,遮天蔽日的箭雨自騎兵師中向着天際射去,當達到最高點時,所有的羽箭便已更爲迅捷凌厲的勢頭,鋪天蓋地地射向了高寶寧磐石軍的陣營。
“叮叮叮叮!”
磐石軍果然無愧其名,無數箭矢潑灑而下,撞擊在哪巨大的盾牌上,除了發出連綿不絕的脆響,只能無力地墜落地面,而那盾陣卻是紋絲不動。
不過這盾陣雖然堅實,但卻也不能將一萬燕軍完全護住,終究有一部分箭矢越過了盾牆,射入了人羣之中,殘酷地收割着燕軍兵士的性命。
“殺!!!”
一輪箭雨過後,騎兵師便已到得近前。秦瓊暴吼一聲,手中長刀如同長虹貫日一般,挾着凜然的氣勢狠狠地向着盾陣劈去。
“當!”
驚天的巨響聲中,首當其衝的一枚的塔盾在秦瓊的神力下應聲碎裂,其後的燕軍兵士頓時慘叫着跌飛出去,與身後的數名槍兵撞在一起成了滾地葫蘆,引起一片騷亂,而他更是鮮血狂噴,渾身抽搐,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不活了。
有那燕軍士卒正欲衝上前來挺槍便刺,然而對上秦瓊那殺氣繚繞,威嚴無比地面容卻是不自禁心中一顫,手上的動作不由一滯,而秦瓊則是厲喝一聲,一帶馬繮,連人帶馬便兇狠地撞在盾牆上,生生順着那缺口衝了進去。
“殺!”
怒吼聲中,秦瓊手起刀落,便有兩顆大好的頭顱沖天而起,殷紅的鮮血頓時沾染在戰袍上,格外刺眼,但也給他平添了一分兇厲。
“殺!!!”
秦瓊身後,八千騎兵也怒吼着撞擊在盾牆之上。
“轟!”
如同火星撞地球,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在騎兵師那狂猛地衝擊力下,燕軍磐石軍構建的盾牆頓時劇烈地動盪起來,便似是那承受着滔天洪流的堤壩,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高勵不住地大聲嘶吼着,鼓勵着磐石軍堅持,再堅持。他知道,只要能徹底承受住敵人的衝擊力,勝利便離他不遠了。
只是可惜,只是堅持了十數次呼吸的功夫,那巍巍盾牆便出現了崩碎,時間不長便徹底崩塌,而八千騎兵則趁勢悍然殺入燕軍陣營之中。
高勵竭力地組織防禦,想要重新組建盾陣,但敵人的強大出乎了他的預料,己方又是新軍,經驗不足,所以他終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八千如狼似虎的騎兵衝入磐石軍中,勢如破竹地向前突進。
“兀那賊子,休要猖狂,吃本將一劍!”
眼見秦瓊大殺四方,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高勵頓時怒吼一聲,策馬便向着他迎上來。
“正要殺你!”秦瓊的語氣十分平淡,似乎在他眼中,殺高勵便似是與殺雞宰羊一般無二,易如反掌。
“好狂徒,受死!”
被秦瓊屢次三番輕視,高勵心中不由勃然大怒,更何況高寶寧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纏住這八千騎兵。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不能攔住秦瓊,高勵對於攔住這八千人沒有半點信心。
怒吼聲中,高勵手中長劍斜斜向着秦瓊的脖頸砍去,招式雖然沒有多少花哨,但速度和力量卻都是不能小看。
“來得好!”
秦瓊眉頭輕揚,輕叱一聲,不閃不避,手中鋼刀直直向着高勵迎去。
“鏗!”
刀劍相撞,空中迸射出一溜耀眼的火花,高勵悶哼一聲,手中的長劍被蕩了開去,前衝的勢頭也是戛然而止,臉上更是騰起一抹潮紅。反觀秦瓊,卻是面不改色,身形也只是微微晃了一晃。
“再來!”
低喝一聲,不待高勵喘過氣來,秦瓊便率先揮刀而上,鋼刀自上而下,奇快無比,雷霆萬鈞。
在秦瓊與磐石軍廝殺在一起時,高興的狀況亦是愈發危機起來。
“衝上去,不準退!”高寶寧憤怒地咆哮着,渾身殺氣騰騰:“你敢後退,該死!”說着,高寶寧手中的利劍便狠狠刺入了一名燕軍兵士的胸膛,溫熱的鮮血噴灑了他一臉,讓他看上去更加猙獰兇狠。
高寶寧的殘酷無情頓時讓燕軍心驚膽寒,本來心生畏懼的燕軍士卒只能硬着頭皮,瘋狂地向前衝去。前進是死,後退亦是死,他們別無選擇,唯有殺死高興,才能求得那一線生機。
在高勵率領着磐石軍迎戰秦瓊時,高寶寧亦是下令讓燕軍壓縮陣形,不計一切代價活活困死高興。他相信,高興雖然天神神力,武功高強,但若是沒了活動空間,氣力耗盡,他也只能淪爲砧板上的魚肉。雖然這麼做會令己方損失慘重,甚至會誤傷到天道宗弟子,但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