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昶無盡,誰人堪與吾敵?千秋功垂,唯我劍上封神!”
成都廣都鎮外五十里處,鐵甲大軍手持火把整齊邁進,蜿蜒隊伍在黑暗之中,好似一條火焰長龍。隊伍中心處,一道傲然身影凌空而立,口唸霸道詩號,金色面具遮臉,頭戴麒麟玉冠,身穿金絲白錦華服,手中一柄長劍,劍身上鑲有七顆紫晶寶鑽,華麗非凡。
藏身在草叢中的趙德柱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一點動靜,心中暗道:那凌空之人氣勢不凡,劍上血跡未乾,莫非便是方纔那位死去的好漢口中所說的‘南詔劍神’?這些軍隊豈不就是…南詔大軍?!
趙德柱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做停留,也不顧是否會被南詔軍隊發現,拔腿便向廣都鎮方向跑去,卻不知自己早已被死神盯住。
“放他去報信吧。”
一名南詔士兵彎弓瞄準趙德柱後心處正要放箭,卻聽頭頂傳來威嚴聲音:
“我們需要有人爲我們製造恐慌,省去我們不必要的麻煩。”
“是!”
對於金面人的命令,南詔士兵絕對服從,重新歸到隊伍中的南詔士兵,看着頭頂上方的金面人,眼中盡是崇拜與嚮往之情。
“傳令領隊先鋒,大軍在廣都鎮外三十里出紮營,吾要靜待成都天府之地的英雄豪傑們前來向吾挑戰!”
“南詔劍神,橫掃天下!南詔劍神,橫掃天下!”
趙德柱飛也似的向廣都鎮跑回,這應該是他有記憶以來,跑的最快的一次,一路狂奔之下,終於在日出之前趕到了廣都鎮街口的隱元會公示欄處。
黎明時分,廣都鎮的人們仍然沉浸在夢鄉之中,卻聽見一陣陣吵鬧的銅鑼聲響起,隨即便聽見了趙德柱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大事不好啦!南詔大軍殺來了!”
皇都,長安。
肆柒自成都回到長安之後,便一直心緒不寧,向來冷漠的她,數次在睡夢中驚醒,卻是因爲夢到了那個與自己生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慘死在別人手下的情景。
“卻不知,苗疆那邊情況如何了,謝雨汐她…是否平安?”
想到這裡,肆柒立即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關於謝雨汐的思緒全部拋在一旁——回到長安數日,那位“大人”終於要召見自己了。
走過幽深迴廊,來到一扇漆黑的大門前,深吸一口氣,帶着忐忑的心情,肆柒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屋內本是漆黑一片,就在肆柒邁進的一瞬間,屋內兩根柱子上的燭臺突然亮起了微弱火光,藉着搖曳燭火可以看到屋內並無多少擺設,只在上首處有一扇屏風,屏風之後則立着一道人影。
“肆柒見過大人。”
看到人影后,肆柒立刻跪下,連頭也不敢擡起。
“嗯。”
輕聲迴應,聲音似真亦幻,似遠還近,難以讓人辨清真實。
“你已回到長安數日,可知爲何今日我才召見你?”
聽不出屏風後之人喜怒,肆柒只得如實回答:“肆柒不知。”
“因爲你讓我很失望啊!”
一聲失望,屋中氣溫驟降,肆柒只覺寒意乍起,隱隱可以看到自己呼吸出的白氣!
“肆柒辦事不力,還請大人嚴懲!”
對於屏風後的人,肆柒心中有種莫名的畏懼,自從當初被“大人”選中參加訓練,從屍山血海中活着走出,直到現在見慣了武林廝殺,那位“大人”留給自己的夢魘卻如何也抹去不了。
“哼。”
冷哼一聲,似是對肆柒及時認錯態度的認可,屏風後的聲音似乎緩和了一些。
“‘死神八刀’之中,我最爲看重的便是你,大力培養的也是你,一個意獨行,不值得我在乎,但你爲了一個素不相識之人,與同袍相殘,讓我如何安撫其他的人?”
話鋒一轉,屏風後之人又問道:“爲不得回來告訴我,你與意獨行相殺,只因爲一個與你生得極爲相似的女娃兒?”
肆柒驚起一身冷汗,急忙道:“此事與那女孩毫無關係,是意獨行執意要爲難與我,肆柒不得已才動手的!”
“還敢狡辯!”
屏風之後一聲怒喝,一道氣勁飛出,從肆柒左肩穿過,爆出一團血霧,隨即在這冰冷黑屋之中,瞬間凝結成冰晶血花!
氣勁穿透左肩,肆柒卻是緊咬牙關,不使自己痛出聲來,跪在地上的嬌小身軀連半分也不曾挪動。
“哎…你自小被我收養起來,便是如此倔強,再痛都不會喊出聲來…武林之大,與你生出相同模樣之人,雖是少見,卻也不無可能,你千萬不可因爲此事而影響到你該爲之事。”
見到肆柒這般倔強模樣,屏風後的人似乎有軟下心來,輕嘆一口氣,語氣柔和不少。
見“大人”不再追究關於謝雨汐之事,肆柒鬆了一口氣,應道:“大人教訓的是,肆柒一定銘記在心。”
“你下去吧,好好養傷,最近武林之上並不太平,近日我還有用到你的時候。”
“是,肆柒告退。”
捂住傷口,肆柒忍痛站起身來,低頭恭敬的退出了黑屋。
“哼!賤婢!若非還有用得到你的時候,我又豈會留你到今日?”
肆柒退出黑屋之後,屏風後人影憤怒一拳砸在牆上,屋內燭火搖晃欲滅,寒意再添三分。
“當年我從太子府帶走肆柒之時,曾看到孫思邈身影,沒想到那個老鬼竟然把人帶回萬花谷撫養……孫思邈對當年廢太子一事定然知情,若是他告訴那個女娃兒,再讓肆柒知道,便會對我造成不利影響…看來是時候要派人前往萬花谷一趟了。”
長安城內,凌雪閣中,燭影閃爍,屏風後的竊竊私語,預示着皇城之中,也在醞釀着一股新的風暴。
驚聞南詔大軍兵逼唐境,廣都鎮中此刻已是鬧翻了天。
“趙德柱,你說南詔大軍殺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若你是在騙我們,我定要好好揍你一頓!”
廣都鎮廣場之上,羣雄匯聚,衆人均是被趙德柱以鑼聲從夢中驚醒,此時將趙德柱圍在中心,大有若是趙德柱若是開玩笑便要將他大卸八塊的陣仗。
趙德柱連夜奔走五十里,精疲力盡,經過一番休息之後,此時算是緩過神來。但面對如此要緊大事,卻也不敢擅自開玩笑,見有人詢問,趙德柱連忙應答。
“哎喲,各位大俠,我玉面郎君·趙德柱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啊!昨夜我在鎮外五十里處密林中,親眼見得南詔大軍往廣都鎮方向而來,看那陣勢,似乎是要與我大唐開戰了!”
“兩國交戰可不是小事,若你亂講可是要殺頭的!”
趙德柱瞥了一眼說話的人,拍着自己脖頸道:“若是我趙德柱胡說,就讓我此刻人頭落地!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我怎麼敢胡說啊?那南詔大軍之中,還有一人叫做南詔劍神,殺掉了好多人,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五十里外密林中瞧瞧!”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天際忽現血紅殺氣飄散,霸道詩號之中,一道金色人影足踏劍光,身披錦衣,御風凌空而來!
“天昶無盡,誰人堪與吾敵?千秋功垂,唯我劍上封神!”
來者面戴金色面具,難覓真容,傲立半空之上,氣勢驚人,令在場衆人無不驚疑,卻見趙德柱指向來人,大聲驚呼道: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南詔劍神!”
趙德柱一言驚出,衆皆譁然,誰也未曾想到,趙德柱口中恐怖死神一般的南詔劍神竟然如此無視中原武林羣雄,徑直來到廣都鎮內!
看到衆人驚駭面容,金面人滿意的輕笑一聲,劍指趙德柱揚聲道:“不錯,能夠辨認出南詔劍神的絕倫身影,吾可留下你一命!”
未等趙德柱迴應,一名俠士怒然拔刀,指向南詔劍神:“南蠻之人,來到我大唐之境,意欲何爲?”
“嗯?廢銅爛鐵,也敢指向劍神?”
南詔劍神沉喝一聲,華麗長劍飛出一道劍氣,挑釁之人未及抵擋,劍氣劃過,人頭帶着一臉驚駭沖天飛起!
一劍之威,震驚衆人,在場之人各自噤聲,不敢再發出任何不敬之語。
“還有誰想要挑釁南詔劍神之威嗎?”
無人應答,南詔劍神點了點頭道:“如今大唐皇帝昏庸無道,寵信奸臣,我南詔國主閣羅鳳雄才大略,應當取而代之,此刻我南詔大軍已在廣都鎮外三十里處紮營!”
親耳聽到南詔劍神所說,衆人內心更是震動,面對如此強大的南詔劍神與聲勢浩大的南詔大軍,廣都鎮羣俠羣龍無首,亂作一團散沙。
“安靜!”
南詔劍神一聲怒喝,無人再敢出聲,廣場之上重歸寂靜。
“今日,吾南詔劍神親臨廣都鎮,便是告知爾等,降者生,戰者死!吾會留給汝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反抗者均可前往三十里外南詔軍營向吾挑戰,三日之後,如若還有頑抗之人,吾將親率南詔大軍踏平整個廣都鎮!”
“何必三天時間,貧道今日便一試南詔劍神之威!”
南詔劍神威逼之際,忽聞驚惶衆人之中傳來一個傲然聲音,一名身帶寒意的道者逼開衆人,緩緩走到南詔劍神下方,凌厲雙眼直視南詔劍神:
“貧道落雪觀觀主,鬆峰雪鶴·樓雲生,請賜教!”
刺激刺激刺激!南詔大軍兵逼成都,中原西南武林震盪不安,神秘可怕的南詔劍神真身是誰?面對劍神威逼,道門奇人,落雪觀觀主,鬆峰雪鶴·樓雲生挺身迎敵,他能否爲成都解此兵危呢?此時尚在苗疆未歸的三教聯軍,是否知道南詔反唐的消息了呢?欲知精彩後續,請勿錯過劍俠布袋戲《劍俠烽火志之南天兵鋒》第二章——龍淵壓雪鶴 沐風解死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