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越看到陳可想要當衆殺人滅口,之前被徐明祿無端誣陷,再加上陳可的故意陷害,在他心中擠壓已久的憤怒爆發了出來,他大聲地呵斥道:“你幹什麼?”
陳可沒有理會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徐明祿,若無其事地說道:“這個徐明祿真是可惡,誣陷關越欺騙門派獎勵,竟然把我也騙了。”他停頓了一下,轉身看向路雲卓:“今天多虧了師弟,要不就要冤枉了一個好人了,我一定奏請師傅獎勵師弟,“他又看向憤怒地關越,指着站在一旁的戒律堂管事,”你們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快點給他鬆綁!”
憤怒的關越甩開正要給他卸下鎖鏈的兩個戒律堂管事,上前一步,正要與陳可理論,路雲卓突然伸手攔住了關越,他用驚異的目光看向路雲卓。他發現路雲卓的表情異常嚴肅,眼神很恐怖,他一直在壓制着心中的憤怒,也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龍勇從後面抓住了衝動的關越,關越漸漸恢復了理智。陳可是離火峰的精英弟子,今天僅僅是誣陷,就算直接殺了他,門派也只會象徵性的小懲一下,要不是路雲卓及時趕到,力挽狂瀾,他的修仙之路將就此終結。路雲卓對他都沒有辦法,自己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又能把身爲精英弟子的陳可怎麼樣呢?他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兩個戒律堂管事看到關越沒有了先前情緒失控的表現,漸漸平靜了下來,上前卸下了套在他身上的鎖鏈。
關越看向不遠處的昏死的徐明祿,如果那日他能勇敢一些,以他們四個人的力量,也許他們就不會與妖獸拼得兩敗俱傷。正是因爲他那天的膽怯和冷漠,關越永遠失去了伴侶和摯友。今天的衝突,他這個可憐蟲成了最後的替罪羊,這是罪有應得,報應吧!
離火峰山腰處的樹林中,路雲卓、關越和陳可聚在一起,他們正在享受着勝利的喜悅,他們興奮地說個不停。
龍勇說道:“沒想到路師兄用影珠和水鏡術,就把他騙了,你看到他那張臉了麼?哈哈!”
關越說道:“比鍋底還黑。”
龍勇繼續說道:“我敢打賭,現在他一定在什麼地方虐待小樹呢!”
兩人鬨然大笑,路雲卓聽他們說得好笑,也跟着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恢復了嚴肅的面容,說道:“大家不要太高興了,今天的衝突雖然是咱們贏了,但是真的很危險,要是我去晚了,就救不了你了。”路雲卓看着關越,他感受到路雲卓投來的目光,他不禁低下了頭,龍勇也若有所思。路雲卓繼續說道:“以後你們要安心修煉,凡事要小心,這種事他能做一次,就有第二次,咱們不能給他可乘之機。”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深夜,山風在窗外呼嘯着,三長老賈雨的屋內還點着燈,一個男修士正在跟他說着話。
男修士說道:“……事情就是這樣,只有外事堂管事徐明祿被戒律堂的人抓走了。”
賈雨問道:“搜魂術?”
男修士回答道:“是的,路雲卓施展了搜魂術。”
賈雨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笑容,隨即問道:“他們要怎麼處理?”
看到賈雨的笑容,他臉上有些茫然,停頓了一會兒,說道:“聽說要廢去修爲,逐出門派。”
賈雨勃然大怒,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生氣地說道:“胡鬧!”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控制,立即平復了情緒,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拿着我的玉牌,去戒律堂。”
男修士接過賈雨遞過來的身份玉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賈雨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先爲門派打理世俗世界吧!“然後小聲地嘀咕着,“等風聲過去,再引渡到丹鼎峰。”
男修士恭敬地說道:“是。”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離開時特意又關好了門。關門的時候,看到賈雨背對着門,雙手背在身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位師兄啊,你們要爭鬥到什麼時候,不僅牽連了你們的弟子,現在已經殃及了離火峰的普通修士,難道你們固執地堅持己見,就不顧離火峰的根基麼?你們這麼做,就真的能幫助離火峰度過危機麼?
一個晴朗的下午,路雲卓正在小樓中修煉,一張傳信符穿過虛掩的窗縫,飛入屋內。感受到傳信符有特別的標記,是熟悉的人。他叮囑過他的朋友們,修煉的時候不要打擾他,有急事可以直接來找他,他們都很遵守他的規矩。對這個不守規矩的傳信符,他心中很反感,不耐煩地拿起地上的傳信符,看到信中工整秀氣的字跡後,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不知不覺地彎成了弧形。
離火峰山腳下,夏怡站在一棵柳樹下,手中擺弄着垂下的柳枝,仔細看去,她若有所思,眉頭緊緊地皺着。
自從她遇到路雲卓以後,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起他,她是不是喜歡上他了?這個想法很瘋狂,路雲卓是離火峰的精英弟子,而她只是靈秀峰的外門弟子,他們本是一對不適當的人,就算他同意,他的師父也不會答應吧!核心弟子不出意外,都會成爲門派長老,而她只是普通的外門弟子,終生無法築基,是被淘汰的修士,他的師父不會讓她影響他的修煉的。她之所以對路雲卓念念不忘,也許是因爲對他的敬仰吧,地位超然的精英弟子給人的印象都這樣,強者的光環,忘不了他,也許是這個原因,她心裡這樣安慰着自己。一會兒還清了丹藥錢,就斷了這種聯繫吧!處於不對等地位的他們,是不會成爲朋友的,就算成爲朋友,處於劣勢的她會很辛苦的,她心中已經暗暗決定了。
忽然,她感到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她驚訝地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大的笑臉,路雲卓的笑容好真誠,她直視着他,怔怔地站在那裡。
在夏怡的心中,一直有一顆真誠的心,儘管殘酷的現實已經讓她傷痕累累,但固執的她沒有放棄,依舊堅持本心,而路雲卓的心中也有一顆真誠的心,他們真的好像。
路雲卓遠遠地看見夏怡倚靠着柳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當他站在她身前時,她都沒有察覺,他決定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路雲卓笑着說道:“久等了吧!”
夏怡心裡震驚的情緒還沒有退去,她本能地迴應,“嗯”,突然想到說錯了話,她連忙改正,搖着頭說道:“沒有”,頓了一下,又補充說:“我也剛到。”
她看着他的笑容,心中埋怨着自己,爲什麼每次遇到路雲卓,她都會失態。上次沒有任何推脫就收下了他給的傳信符,讓他覺得她是一個很勢力的女人,其實她並不是那種人。這次又說錯了話。她的臉已經紅了起來。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她想起了那個決定。夏怡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小袋靈石,託在手中,說道:“這是還你的丹藥錢。”
路雲卓沒有推脫,直接拿過來,隨即放進了儲物袋中。夏怡驚訝地看着他,他一點都不拒絕,跟這個傢伙比起來,自己之前的失態真的不算什麼。於是夏怡問道:“你……不點點靈石麼?”
路雲卓說道:“不用了,我相信你。”
夏怡疑惑地看着他,只見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瓶。
路雲卓說道:“師妹啊,這是師兄新煉出來的丹藥!”
夏怡連忙推脫,說道:“師兄,這麼貴重的丹藥,師妹用不起,請師兄收回吧!”
路雲卓繼續說道:“誰說送給你了,還是老規矩,先送貨,後交靈石。”
他看到夏怡沒有要收下的動作,又說道:“師妹啊,丹藥本是身外物,師妹要是不收下,就是看輕師兄了。”
夏怡心中氣憤,真是最煩什麼事,就發生什麼事,爲了付清上次他送的丹藥,她已經拿出了全部的積蓄,這次又是一瓶,她拿什麼還啊,現在她手裡可是一塊靈石都沒有啊!
夏怡看到他手中拿着丹藥,她要是不接過來,他可能會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哎!夏怡心中鬱悶,爲什麼她總和這些特權人物扯上關係。最後她無奈地接受了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