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再考慮考慮。”林行委婉地回絕着。
王清源嘆了口氣知道這是林行在婉拒,不過也沒有繼續強求而是開口對林行說道:“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來強迫你,能遇到你我很榮幸,來照張相留作紀念吧。”說完也不管林行是否同意,便直接拍了一張照片。
拍完照后王清源果然沒有再繼續爲難林行,滿意地向着門外走去。
“王院長你這是要去哪裡?”黃鹿並沒有聽到二人之間的談話,看到王清源離去疑惑地問道。
王清源神情中沒有任何沮喪,笑着說道:“既然招不到林行我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所以我還是回去吧。”
黃鹿給自己點上一顆煙拉着王清源說道:“既然無事可做,我們去喝一杯?”
“不了,醫生說我的膽固醇太高,我可不敢再喝了。”
“那我送送你。”說完二人離開了審訊室。
這時,李景榮捅了捅林行問道:“你真的不去清航?其實那個學校還是很有名的。”
“不去。”林行還有一場比鬥,這也是來京都的主要目的,所以進入學校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李景榮也知道勸不動林行便說道:“餓了嗎?我們一會兒吃飯去。”
站在警局門口的黃鹿再次點上了一支菸,望着人潮沒有言語。
“景榮這孩子不錯。”王清源開口評價道。
黃鹿叼着菸捲呲牙笑了起來:“確實是個好苗子。”
“所以說你要退休了?”王清源在這次審訊中早已看出了黃鹿想要培養李景榮的心思。
黃鹿算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回道:“他的家庭背景不錯,頭腦靈活,對待案子也十分敏銳,我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現在的他還不行,缺少了一樣東西。”
“哈哈。”王清源笑道:“我纔不管你打算怎麼培養李景榮,反正林行這小子我是要定了,這次可算是沒白來。”
看着王清源遠去的背影,黃鹿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就知道王清源是肯定不會這麼放棄的。
當林行和李景榮走出來的時候,王清源已經離開。李景榮邀請黃鹿一起吃飯,不過卻被黃鹿給拒絕了,說是在這個案子未完成之前絕不接受李景榮的任何賄賂。
二人來到了一家由李景榮隆重推薦日式拉麪館,這家店名叫“久居拉麪”店長是個四十歲的中年大叔,早年去日本學了這一身拉麪手藝後回到京都開了這家拉麪館,店面不大生意卻異常的火爆。
“王叔,給我來兩份大碗豚骨拉麪,多加牛肉。對了,再來一壺清酒。”從李景榮的語氣中就能聽得出來他儼然是這裡的常客。
店長看到是李景榮哈哈一笑:“是景榮來了啊,這次帶來的小朋友可是面生。”
李景榮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回道:“這是我的一個鹽城朋友,初來京都。”
“歡迎來到京都,我現在就給你做去。”店長友好熱情的態度,林行微笑迴應。
拉麪還未上來,李景榮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清酒慢慢地啄了一口問道:“你這次來京都老爺子那頭知道嗎?”
這些年自從林行離開大院後二人就從來沒有再見過面,一直都是電話聯絡。而老爺子也從來不讓老友拜訪,這次林行來京都一直都是李景榮心中的一個疑問。
林行是從來不喝酒的,所以他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白開水後回道:“我是偷跑出來的,接到了樑總的電話後,我說爺爺身體不好由我來接診......”
李景榮越聽越是震驚,甚至已經忘記喝剛續上的酒。
“你有想過老爺子知道了會怎麼辦嗎?這麼多年我一直叫你回珠海來看看你都不敢出來,這次倒是下了很大決心啊。”
林行苦笑道:“就算想了也不會有對策,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壞也不過是被抓回去罷了。”
這時,兩碗熱騰騰的拉麪已經被送了上來,豚骨拉麪被放在了一個普通瓷碗中看起來有些廉價,不過卻沒有影響二人的食慾,當面香飄進鼻孔中,讓林行忍不住要食指大動起來。
哧溜哧溜。
哧溜哧溜。
拉麪上來之後,二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而是十分默契的把頭埋進了碗中。
待連着碗中的湯都被喝光後,林行想到爺爺的犟脾氣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於是把話題轉回到了案子上:“景榮,這件案子你打算怎麼破?”
這案子看起來十分奇特,處處透露着不合理,卻彷彿案件中隱隱飄忽着關鍵性的一點沒有被二人發現。
李景榮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們先把整個案子給理順一下。義飛光是這次案件的報案人,報案內容是有人被殺。而當時所見到的具體場景卻因爲強大的衝擊導致失憶,經過催眠後雖然說出了死者死亡位置,但是我們卻一無所獲。對於整個案子我有一個疑點,義飛光是否在說謊?而他的解離性失憶症又是否是裝出來的?”
林行低頭回想起當時催眠的過程,肯定地回答道:“催眠是我經手的,我認爲他不可能是裝出來的。除非他天生就是個演員,而且義飛光也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動機。”
“確實,他的動機很小。而且在他進來的時候衣服上確實是染着血跡的,所以他說謊的可能性更小了,但是我的猜想也是有機率發生的,所以不能忽視。”
林行深表贊同。對於一個合格的破案專家來說,每一個疑點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林行開始了思考,假設這件事情是真實發生了的話,那麼問題就陷入了死結。催眠是導出人們心中潛意識的畫面,所以是不可能騙人的,而且林行也自認爲在催眠過程中沒有什麼關鍵性失誤,但是又確實證明在京德大廈東門的巷子口沒有發現屍體,而且就連這件案子是自殺還是他殺都沒有一個完整的定論。那麼又該從哪裡尋找突破口呢?
突破口?忽然間林行靈光一閃問道:“你還記得黃鹿在臨走時對你說的是什麼了嗎?”
李景榮被林行忽然間的問話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他記得在整個過程當中黃鹿都沒有說過什麼,而在林行催眠結束後,黃鹿卻忽然間要讓自己來全權接手這個案件,難道......
“你想說的是這件案子並沒有什麼危險?甚至可以說是並不十分重要?”李景榮敏銳地察覺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林行點了點頭,在佩服李景榮反應迅速之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沒錯。我懷疑這件案子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而且也沒有多麼的緊急和重要。”
林行這種繞開過程直接推算結果的想法倒是讓李景榮眼前一亮:“很有可能是這樣,如此也就能解釋通爲何在這件案子開始的時候領導爲何一點兒也不着急,並且還有時間和王院長聊起到底讓誰來催眠的問題。甚至有可能王院長也猜到了結果......但是這案子既然是領導交給我的,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我們都得破了它。”
林行贊同地點了點頭,就算得知了案件的性質自己也十分好奇這件事情的起因以及最終結果。
“我決定一會兒再去現場看一眼,怎麼樣?”
“好。”林行表示贊同,沒準在案發現場會發現點兒什麼。
而就在這時,一名身穿橘黃色工作服的快遞員走了進來,他不停地打量着周圍的人同時又看了看手中的照片,最後終於向着林行的方向走來。
“請問,您是林行先生嗎?”快遞員問道。
林行回頭看着快遞員不知有什麼事情,不過還是點頭承認了。
“是這樣的,現在門外有您的快遞,請您簽收一下。”說完快遞員掏出一張快遞單遞給了林行。
林行看向了快遞單,上面寫的郵寄人是“清航大學偉大的心理學院院長王清源”,同時又看到快遞員手中的那張照片,照片裡面是王清源拉着一臉不情願的林行一起拍的合照。
他知道自己被王清源給騙了。
李景榮也看到了郵寄人是王清源,在感嘆王清源堅持不懈偉大精神的同時,心中又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按照王清源那跳脫的腦回路,不會送一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簽寫完快遞單後,二人心懷好奇跟隨着快遞員走了出去。
當推開門後,二人看到堆在門口的十個厚重紙箱時,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行有些發傻地指着那堆紙箱問快遞員:“這些都是什麼?”
快遞員十分專業地回道:“先生,這是八箱BLACK COFFEE和兩箱依戀巧克力。”
林行機械地轉動着腦袋看向李景榮問道:“他......他這是要幹什麼?”
李景榮不敢對視林行的眼睛,過了稍許嘟囔着回道:“大概是要收買你?”
而就在這時李景榮的電話響了起來,看號碼顯示是一個陌生號接通後傳來了王清源的聲音。
“收到快遞了嗎?我沒有林行的電話號就打給你了,幫我轉交給林行,順便問問他喜不喜歡。”
李景榮看着整整齊齊的十個紙箱,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送禮都這麼直接?
“哦,對了。”王清源又接着說道:“你倆先別走,還有一個快遞馬上就送過去了,又是一個驚喜。”說完后王清源便掛了。
李景榮在和王清源聊天時特意開了免提,這樣方便林行也能聽到。
於是在王清源說話的過程中,林行一句話也沒有說。當王清源掛斷電話後,林行拉着李景榮的手臂果斷選擇離開。
“林行,王院長說還有一個快遞。”李景榮以爲林行沒聽到,又補充了一遍。
林行無奈地看了李景榮一眼道:“我不習慣這樣。”
而就在這時,又出現了一名快遞員這次他是開着麪包車下來的,仍舊是拿着手中的照片走到了林行身邊說道:“先生,這是您的快遞請簽收。”
不過這次快遞員看向林行的眼神有些怪異,就好像......在看一名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