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恢復記憶花了五天,在這五天裡也同樣出了不少的事情。
先是眠會一直追查關於稅務局局長是否真的徇私舞弊,用自己的權利來強行霸佔陶成的心理諮詢中心,事件被證實,其證據就是那張三甲級醫院的診斷單。
據說,眠會是通過那醫生手下的一個護士嘴裡得到的證實,在逼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李錢在背後與醫生勾結,搞出來的假診斷單。於是眠會順藤摸瓜開始全方位的調查李錢的事情,這一查可不得了,原來之前李錢做的許多爛事兒根本就沒有擦乾淨,貪污受賄、用極低的價格下收購地產等等……
眠會找到了機會,網上的輿論進一步加大,鄭國軍也徹底介入此事。
李錢徹底完了。
其實當林行把這件事情捅到網上之後,事情就已經超脫了李錢的控制。他不是沒嘗試過介入網絡來控制導向,但是他發現無論自己投入了多少精力進去都石沉大海,就好像對面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撥弄着這一切。
他知道賴程家的事情被人拍了視頻,要是發出去後後果更不堪設想。
所以李錢果斷地做出了一個決定,逃跑、去美國。
後路的準備十分順利,那個時候秦雙文還沒有放出視頻。李錢決定在自己逃跑的那天,把自己所知道的有關於第一公會的事情全部揭露。
既然第一公會卸磨殺驢,那也怪不得他李錢先在背後咬上一口。
反正這些年錢也掙夠了,帶着老婆孩子去國外度個假也是不錯的決定。
可是,在視頻發出的那天,在李錢去往國外的行程中,還未出國便出了車禍。
連帶着老婆孩一同死在了車裡。
因爲那天是雨天,車底發滑,在山道上拐彎的時候方向盤打滑直接跌落山崖,發生了爆炸。
眠會的調查也不得不在此停止追查。
所有人都在痛罵着李錢最有應得,殊不知最該有應得的那個人正冷眼旁觀。
眠會知道是第一公會搞的鬼,但是沒有證據根本鬧不起來。
更何況以現在眠會的實力根本搞不過第一夢公會。
林行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待醫生確保沒有什麼問題離開後,三人才湊近林行。
“要不再休息一下吧。”王清源開口道,現在不適合問林行在這五天裡到底回憶起了什麼,生怕刺激他。
林行搖了搖頭,深了一口氣讓自己更冷靜下來。
“我必須得找到老師。”林行的一句話衆人聽出了異常。
因爲林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從牙齒裡單個字蹦出來的。
“師兄,咱老師到底要幹什麼?”孫皓司開口問道。
林行想起了最後的那一次催眠,咬了咬牙道:“我之前的記憶是錯的,老師根本就不是四年前來收我當他學生的,而是在五年前!”
“什麼?!”李景榮最先明白了林行的意思,最開始李景榮就有過猜測,林行母親的精神分裂是否跟林行的老師有關。
但是當時林行卻認爲殷緒是在四年前出現的,所以這件事情跟殷緒是沒什麼關係的。
可是,現在聽林行說話時的語氣,再結合現在的情況李景榮一瞬間就聯繫了起來。
林行母親的病情真的和殷緒有關!
“你沒聽錯,五年前他收我當他的徒弟,五年後即將離開時,母親卻患上了精神分裂,而母親的精神疾病就是老師所爲!”林行通紅的雙眼充斥着滿滿的恨意。
爲什麼?
自己的老師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跟他的復仇有關?那爲什麼報復的人卻是自己的母親?
無論是什麼理由,林行絕對不會原諒他。
孫皓司對於林行家裡的情況不是很瞭解,所以沒有發話。而王清源是聽林行說過他母親情況的,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殷緒所爲!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至交好友了嗎?他到底要做什麼?
“在回憶裡,我和他度過了美好的五年。這五年裡我和他亦師亦友,甚至是成爲了最信賴的人。可是沒想到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設的一場局。”
“從他第一次給我做催眠開始,他就爲以後會出現的情況做下了鋪墊。我五年裡和他相處的時光全部被抹除絕不可能是一場催眠就能做得到的,所以他一直都在謀劃,謀劃着五年後的失憶。”
“他說,想要治好母親的疾病就得找到他。不找到始作俑者,母親的病是永遠都不會治好的。”
李景榮聽着暗暗心驚,照這麼來看,直到現在爲止林行完全是按着殷緒的路線在走。
五年後給林行造成失憶,認定林行會來到京都。找到見證人,拿到殷緒留給他的東西,恢復記憶,然後讓林行不得不再繼續去尋找他。
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五年的時間能爲以後最出打算,可見殷緒到底對林行執着了多久。
可是他爲什麼非要執着於林行?一個處在邊陲小城裡的孩子呢?
李景榮把關於發生在林行身邊的事情全部提取出來,然後穿出來了一個關鍵線索。
林戰。
沒錯,就是林行的爺爺林戰,這個曾經住在珠海又來過京都的老爺子,最後卻選擇遠離親友帶着一家老小落身於鹽城。
林行說過,老爺子知道能控者的存在,也曾經讓林行注意避免能控者,若是遇見就趕緊逃離回鹽城。
“林行……我好像有了一個很合理的猜測。”李景榮沉聲說道。
“我其實不懂爲什麼殷緒要一直糾着你不放,想來想去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找到老爺子的身上。”李景榮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林行也有這種猜測,和李景榮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明白……爺爺對於京都的事情好像一直都不情願去提,一定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故事。能符合老師動機的想來想去也唯有這一種了。”
林行感到了全所未有的壓力,他緩緩道:“可是,就算我現在問爺爺,他也不會告訴我的。”
沒錯,以老爺子的犟脾氣當初不會跟林行說,那麼現在也絕對不會告訴林行。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但我們還有一條路可走。”李景榮咬了咬牙決定說出自己的猜測。
林行的神情充滿了期待,趕忙問道:“什麼辦法?”
李景榮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黃鹿。”
李景榮的話無疑是一顆**投入了平靜的湖面,就連王清源也坐不住了。
“我似乎發現了些領導不對勁的地方。”
“老黃?景榮你確定你在說什麼嗎?他可是你的直系上司。”王清源有些激動,因爲他和黃鹿的交情也不短了,五年多的時間裡王清源經常協助重案組破案,在破案的過程中王清源和黃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而這一刻,李景榮竟然開始質疑起了黃鹿,王清源甚至以爲李景榮在開玩笑。
“王院長,請您冷靜一下。我只是發現了可疑點,並不一定是在說領導就是幕後的主使。”
“有件事情我和林行曾提到過,我找了一個電腦高手的朋友來幫我查找關於殷緒在全國被人搜索的可能性。沒想到真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全國共計有一百多人在搜索殷緒,而且大部分都是國外記錄,但是並沒有查到那些人的具體信息。”
“但是我沒有放棄,仍舊開始調查關於殷緒的事情。直到前幾天,事情終於有所進展。在破解了近千個網絡信息點後,我們找到了五個人的名單。有四個是外國,而且目前這四個人都沒有出現在國內。剩下的那一個人就是黃鹿。”
李景榮站起身來打開病房的窗戶掏出一支菸點上:“領導爲什麼要調查殷緒?難道是因爲殷緒曾經是個犯人,被領導追查?”
“我懷着這種猜測繼續收集着信息,可令我失望的是,關於殷緒的信息除了在京都開過一家心理諮詢中心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景榮在空中點了點菸頭,菸灰在空中做着自由落體,又接着說道:“我指的什麼都沒有是一片空白,除了最近兩年以特邀教授的身份出現在清航外,全他媽是空白。”
“這簡直是太奇怪了,警網關於殷緒的信息消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個人信息在收集時因爲系統原因而丟失,第二種則是該公民死亡。但是兩種都不可能,系統出問題絕對不可能長達一年以上發現不了問題,而死亡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懷疑有人在左右着關於殷緒的事情,而且還阻礙着所有人去調查殷緒。”
“一開始我並不打算說起這件事情的,但是現在不一樣,林行的記憶恢復,找到殷緒是當務之急,而擺在我們面前的唯一道路就只剩下黃鹿了。”
“當然如果你們還不相信的話,那我再說一件事情就足夠你們不會再質疑我了……前幾天林行昏迷的時候我發現了盒子被人動過對吧?”李景榮問道。
王清源和孫皓司點了點頭,難道那個人就是黃鹿?
“後來我帶着我的一個律師朋友,恐嚇銀行經理逼他說出實情但是沒什麼效果。於是在晚上的時候,我找了幾個朋友把這個經理綁在了荒郊外,他害怕了,才說出了實情。”
“盒子有過一段時間是被上頭認爲是存放着危險物品,暫時性沒收。過了一天確定沒有危險品後才還給普京銀行,而這件事情是要求保密的,讓經理保密的人,正是黃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