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撓着下巴，呆呆地注視電腦屏幕。
8a046任務出現了一個不小的紕漏，偵查過程中只發現了對方一個2b級修行者，卻漏過了一個一級修行者，這是需要認真檢討的事。不過，這事不是他負責的，不需要由他來檢討。他現在煩心的是另一件事：
按胡遠樵上報的戰鬥經過，吳戈，那個小菜鳥，居然獨力幹掉了對方的一級修行者，而且還是秒殺！雖說影響修行者戰鬥勝負的因素很多很複雜，低階殺高階很正常，但修行界有一個普遍的共識，那就是：除非偷襲，否則要秒殺自己的對手，至少需要你的修爲高出對手兩個等級。雖然胡老道對對方的等級沒有明確的認定，但他確認對方絕對是一級修行者。即便按最低的1d算，那小菜鳥的修行也得達到1b的水平……
怎麼可能呢？老王嘀咕。難道自己看走了眼，而且還走得那麼離譜？
胡老道的報告中，對吳戈的評價還有一句：戰鬥經驗豐富。這一點也讓老王覺得很不可信：一個小菜鳥，年紀又那麼輕，他哪兒來那麼多戰鬥經歷？實戰經驗可不是師兄弟之間相互練手就可以獲得的。
但是……這事，老道也不可能撒謊。而且，這小菜鳥的來頭的確是……太大了。前兩天他們對小菜鳥經常出沒之地的調查就很能說明這個問題：楚老，組織中陣法方面的權威，居然對那個漂浮在半空的小點一籌莫展。他們幾位中高階修行者合力施法，試圖消磨或阻遏小點的轉動，也是寸功未建……之後，由於監測系統發現有修行者進入警戒區，他們不得不撤離。而據和那個修行者遭遇的組織成員敘述，那個闖入的修行者像是個穿普通衣物的和尚，修爲“高得難以想象。”這個和尚的信號最終消失在他們剛剛徒勞了半天的地點。而第二天早上，完成任務回來的小菜鳥，也在他們設在兩公里外的光學望遠鏡監視點的注視下在這裡消失。
那小菜鳥的背後，到底有一個多龐大的存在？
儘管還存在諸多不確定，但老王確實已經開始對先前誓言等吳戈完成任務以後“幫他改改毛病”的行爲感到後悔。
失敗倒不可怕，可敗在這麼一個才入門的小菜鳥手裡，這面子……
假如小菜鳥已經忘了這件事，自己最好也別主動提。就算小菜鳥主動提，最好的策略也是打個哈哈混過去算了……
他相當睿智地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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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大掃除”對於吳戈來說，實在是一件受益匪淺的幸事。儘管在那個超強氣場團中所獲得的各種信息到現在仍處於“惚兮恍兮、恍兮惚兮”的狀態，但他確信，假以時曰，這些神仙們寶貴的經驗肯定會對他的修行產生不可估量的作用。
一次集體散氣，勝過他一兩個月的修行。吳戈這兩天感覺自己精神分外足，腦瓜也特別好使。於是，他找到李靖大師，準備好好請教最近令他比較着迷的陣法。
“小艮符……哪兒來的？”大師問。
“嗯，在外面認識一個朋友，他給的……他說叫泰山符。”吳戈解釋道。
“嗤……這也能叫泰山符？太粗陋了。”
李天王大皺眉頭，咕噥道。
當初，胡老道在吳戈面前曾自信地說，他師門傳下的符法還稱得上“精妙。”這話的確不是誇大之詞，不過也得看是對誰說。在李天王面前，這“精妙符法”可就實在有點……
“符道麼，不過是修行初期的輔助手段，微末之技罷了。修爲高深之後就沒什麼用了……當然，這話也不絕對。任何一門技藝發揮到極致都是不可小視的。”他評論道。
“我只是覺得好奇。而且……我總覺得這個和陣法有些相似的地方。”
“這你倒是說對了。”李天王讚許地說。“說起來，你接觸陣法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覺得陣法歸根結底是什麼呢？”
“呃，這個……”吳戈撓撓頭。
“嗯……也就是，一種法術？”
最後他說——管他的，豁出去了！
“太對了！”
李天王撫掌稱善。
吳戈大鬆一口氣——居然蒙對了！
“那麼，法術歸根結底又是什麼呢？”天王繼續問。
“這個……請大師指點。”
吳戈只好認輸。
“法術嘛，”天王看上去興致極高——這可能也與仙界經過“掃除”之後環境更怡人有關——“說到底也就是真氣在體內沿經脈運行，再放出體外，從而產生千般之用。而陣法包括符道，無非就是把這種體內的真氣運行，換一個方式在體外表現出來……”
“啊……對。”
吳戈確有豁然開朗之感。
“所以可以說，有什麼樣的法術，就有什麼樣的陣法和符道。當然，二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不能完全照搬。比如……”
天王四下打量，沒能找到合適的東西，最後乾脆從自己的袍子上撕下一塊布片。
“看着……”
他把布片鋪在地上，以指爲筆、以氣爲墨，瞬間就畫出一張符。
“你覺得這像什麼？”
他把符展示給吳戈看，並且問道。
“嗯……”
吳戈摸着下巴審視着。布片上的線條確實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師微微一笑，隨手將布片一拋，然後指尖發出一道微光，點在飛行的布片上……
氣場圍繞布片急劇收縮，隨即猛然爆開。伴隨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道霹靂憑空而現，落在三十米開外的一片草地上，把地面炸出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大坑。
這是……掌心雷。
“明白了？”大師問。“掌心雷你自然是會施展的。不過如果修爲不夠，比如有哪一條經脈還沒有通，那麼用這種辦法也可以達到目的。同樣的道理，用陣法也可以發出掌心雷。”
的確，大師剛纔畫在布片上的線條跟掌心雷在體內經絡循行的路徑確實有暗通之處。
“是，我明白了。不過……大師的衣服。”
爲了向他解釋符道、陣法和法術之間的聯繫、異同，大師犧牲了自己那麼好一件袍子，這讓吳戈很有些過意不去。
“這沒什麼。”天王不以爲意地揮揮手。神仙對身外之物向來看得很淡，而且也不在意世俗所謂禮儀、規矩。穿身破衣服在大街上走又怎麼地？怕人笑話嗎？“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這就是境界！
“所以，符道和陣法的確有相似之處。或者可以說，符籙就是小型、移動的陣法，而陣法可稱大型、固定的符籙。”
大師總結道。
“嗯，另外，符籙和陣法和法術有一個不同，就是它們都是事先預備好的，在需要使用的時候用特殊手段催發……”
吳戈說。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