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忠誠滿臉興奮的笑容,兩隻手依舊是是翹着美如畫的蘭花指,聲音卻始終保持着那份銷魂的嗲氣。
就在大客船爆炸的那一剎那,賈忠誠欣喜若狂,不停地道:“死吧!死吧!你們都給咱家死去吧!敢和咱家作對,都他媽的不得好死——哈哈......”
這個被人尊稱是大廠公的太監,發起狂來比任何人都可怕。
良久,賈忠誠才消停下來。此時,小舟也遠離了客船爆炸處,漸漸靠近了歡樂島。
賈忠誠大量了一下熊惆,左手翹着的蘭花指指了指熊惆的胸口,嗲聲道:“這位少俠倒是一表人才,也不知道少俠怎麼稱呼?”
熊惆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理會賈忠誠。
怎麼賈忠誠又走到熊惆的身邊,嗲聲道:“少俠,你就說說嘛!咱家真沒想到,這遠在海外的歡樂島居然還有你這般俊小夥。咱家真是不虛此行了啊!嘿嘿......”
熊惆依舊是冷哼一聲,不理會賈忠誠。
青龍使者倒是冷聲道:“你最好別有事沒事亂說話,你和他都是青龍主人的客人。本使者不管你是大廠公還是小廠公,來了歡樂島,你就只是歡樂島的客人。其他的,你什麼都不是。”
“呸!”賈忠誠聽罷,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陰陽怪氣地道,“我說青龍使者,不要給你幾分顏色你就要開染坊了。要知道,青龍主人見了咱家也得敬咱家三分。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使者而已,竟然敢對咱家不敬?”
青龍使者聽罷,倏地來到了賈忠誠的身邊,右手迅速抓住了賈忠誠的衣領。這一舉動,讓賈忠誠心驚膽戰,兩條腿不停地顫抖。
青龍使着左手握拳,對準賈忠誠的小白臉,冷聲道:“本使者殺你易如反掌。本使者警告你,若是還亂說話,本使者定要你嚐嚐本使者的拳頭的味道。”言罷,右手鬆開,將賈忠誠狠狠地推倒在船面上。
賈忠誠兩條腿還是在顫抖,但聲音卻很平靜,只聽得賈忠誠嗲聲道:“你給咱家等着,咱家定會要你好看!”賈忠誠說話之餘,手中的蘭花指依舊在不停地指畫,宛如鄉村潑婦罵街,想要保持淑女的形象,卻始終不得。
青龍使者轉過身子冷哼道:“這麼說,本使者就等你來讓本使者好看。”
賈忠誠心裡頭這口氣難出,惱怒不已。他站起來,轉過身子,對着小魚兒和於老漢嚷道:“你們倆還不快點!”
船上,也就只有於老漢和小魚兒能讓賈忠誠欺負的上了。賈忠誠這口氣當然得出在這兩個人身上!於老漢和小魚兒見賈忠誠這般嚷嚷,二人也不能像青龍使者和熊惆一樣,與賈忠誠對着幹。只得老老實實地划船。
這時,賈忠誠看到了客艙內躺着的葉子。他翹着蘭花指,細聲慢步地走過去,嗲聲道:“喲!這不是那片愛惹麻煩的葉子嗎?怎麼也會在這裡?”
青龍使者冷哼道:“他和你一樣,也是青龍主人的貴客。”
賈忠誠右手蘭花指放在最口,咯吱咯吱地笑了幾聲,嗲聲道:“沒想到青龍主人這般厲害,竟然能讓這片愛惹麻煩、無法無天的葉子給請來。”
衆人沉默不語。
賈忠誠卻話鋒一轉,道:“數月前,咱家丟失了三枚流星錐,就是被這葉子給偷的。到現在,咱家的人都還沒有把它給找回來。咱家得瞧瞧在不在他身上。”賈忠誠說吧,就要跪下來去搜葉子的身。
賈忠誠的蘭花指還沒碰到葉子,就覺得胸口遭受重重的一擊,人瞬間四腳朝天倒在船面上。
賈忠誠定睛一看,踢自己的人是熊惆。
賈忠誠右手捂着胸口,嗲聲道:“我說少俠,你爲何要踢咱家。咱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踢咱家呢?”
熊惆冷眼對着賈忠誠,冷聲道:“我就是愛踢閹狗,你想怎樣?”
“你......你竟然罵咱家是閹狗?哼!”賈忠誠惱怒道。
熊惆道:“罵你咋滴?你咬我啊!閹狗——我告訴你,我跟你這個閹狗並非無冤無仇。你忘了,劫了沈萬山鏢的人不止葉子一人。”
賈忠誠臉色微微起了變化,蘭花指指着熊惆道:“咱家知道了,你是一劍刺向太陽的熊惆?”
熊惆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聲越來越響,尤其是幫助皇帝鎮壓了安化王之亂和寧王之亂後,更是如日中天。只是最後熊惆並沒有接受皇帝的冊封,而是選擇浪跡江湖,但名聲卻沒有減少。賈忠誠早就對江湖關心至極,當然知道熊惆的名聲!只是聞名不如一見!見面卻遠勝於聞名!
熊惆手中的墨梅劍哐噹一聲出鞘,墨梅劍也對着賈忠誠的臉,道:“算你識相。”熊惆收起墨梅劍,並沒有過多的爲難賈忠誠。
賈忠誠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嗲聲道:“沒想到,咱家千里迢迢從京城來歡樂島,倒還遇到了你們倆。這趟歡樂島之行,確實不錯。”賈忠誠將海上遇到東林黨人的行刺的事情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
清風飄過,小扁舟已經到達了歡樂島。
於老漢和小魚兒嫺熟地將小扁舟靠了岸,衆人一次下船。青龍使者走在最前方,熊惆揹着葉子緊緊地跟着青龍使者、賈忠誠則更在他們的後面。而於老漢和小魚兒二人並排走在最後,兩人低着頭小聲說着家常。
歡樂島,島如其名。
這是一座被冠以歡樂島,島上面充滿了歡樂。
鳥語花香,鶯歌繚繞。
這裡既有普通農人的田間耕作,也有小孩在田埂戲謔。
這裡還有身着鎧甲的壯年四處巡邏。但是巡邏的人絲毫沒有傷害田間耕作農人和玩耍戲謔的小孩的意思。衆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遠處,兩三座農舍,裊裊炊煙飄起,間歇間傳來了一兩句呼喊的聲音。這種聲音顯得異常的安逸、親切。在中原很難找到這樣的場景了。
熊惆對此倍感詫異。
青龍會在江湖上名聲可並不好,而且坐擁365個分舵,傲視羣雄。沒想到,青龍會的總舵,竟然如此安詳。
這青龍主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熊惆心裡頭越來越想見見這青龍主人的真面目。
“這......這是哪裡?”熊惆背上的葉子醒來, 醒了之後和常人一樣,問了一句很普通的問題。
熊惆將葉子放下來,道:“一個你想也想不到的地方。”
“青龍會總舵?”葉子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無論是田間耕作的農人,還是戲謔的小孩,或者是巡邏的巡邏者,他們的衣服上都刻着兩條青青的龍。
很難想象,當看到了這樣青青的龍以後,不會不想到青龍會。
熊惆靜靜地點了點頭。
大傷初愈的葉子並不想動武,快步追上青龍使者,道:“你爲何非要帶我來這裡?是要我看看這裡的嗎?你要知道,若是沈瑩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青龍使者冷哼一聲,並不答話,依舊向前走。
葉子見青龍使者不理自己,當然不甘心。拉住青龍使者,道:“我告訴你,這筆賬我遲早會算的。”
“喲!葉大俠,你又何必爲難青龍使者呢?”賈忠誠翹着蘭花指笑着嗲聲嗲氣地道。
“這個太監是誰?”
“咱家是誰?咱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廠公。”
賈忠誠說的有點趾高氣揚、飄飄然了。
熊惆冷聲道:“一人之下,爲人之上?小心我打死你。”
賈忠誠見熊惆這般說話,立刻龜縮着頭,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
青龍使者冷聲道:“你們現在儘管說,過了青龍門後最好別說話,否則後果自負。”
青龍使者說話的時候,也不停,也不頓,依舊是往前走。
很難想象,已經在歡樂島了,青龍使者還是不願意摘下自己臉上的斗笠。
葉子很是好奇青龍使者的斗笠下面藏着的是一張什麼樣的臉,走回來對着小魚兒道:“你說你們使者到底長什麼樣樣子?”
小魚兒一呆,搖頭道:“不知道。”
葉子奇道:“你在歡樂島生活了多少年了?”
小魚兒數着自己的手指頭,道:“十七年。”
葉子道:“你竟然在這裡生活了十七年,卻不知道青龍使者長什麼樣子?”
小魚兒尷尬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有什麼竟然不竟然的呢?”
葉子頓時無語。
於老漢說道:“別說小魚兒,老朽在歡樂島生活了差不多六十年了,卻也一樣沒有見過青龍使者的真面目。”
葉子奇道:“青龍使者有那麼老嗎?”
於老漢道:“不知道。”
葉子道:“我猜沒有。”
於老漢道:“我不知道。”
葉子、於老漢、小魚兒三人在後聊的很是歡鬧,不一會兒一行人就到了青龍門了。青龍使者剛進青龍門的那一剎那,青龍使者便厲色道:“你們別再說了。”
於老漢、小魚兒頓時心領神會,閉口不言。
葉子卻不理會,依舊想要大大嚷嚷地咧道,但不想卻被小魚兒拉住,小魚兒細聲道:“別說,不然就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
葉子雖然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但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一行人鴉雀無聲,按照着青龍使者的步子走,走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