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夏芸的閨房的門口,阿喜轉身對着熊惆道:“你叫什麼名字兒?”
“阿寶,你叫我阿寶就行。”熊惆憨憨地道。
“阿寶,是吧?”阿喜說着腔調道,“等會兒小姐梳妝完畢後會有一些盆盆罐罐要清理的,你幫忙清理一下。這麼清的活兒,你應該可以辦了吧?”
“能,能。”熊惆樂呵地道。
阿喜再在熊惆的旁邊嘀咕了兩句,便離去,倒是熊惆呆呆地站在夏芸的閨房門口一動不動等待着屋內夏芸的呼喚。
熊惆身子不動,眼睛卻不時觀察來來往往的人的。不過,過往的都是唐門的人,熊惆也發現不了異常的人,倒也不再關心。反而是專心等着屋內夏芸的呼喚。
“來人,來人啦。”忽然便聽到屋內一女子的呼喚聲,熊惆一聽便知道是夏芸的聲音。熊惆立刻推門而入,低着頭道:“小姐有何吩咐?”
夏芸嚷道:“快把這些不要的七七八八的東西給我擡走!本小姐現在心情不好。”
“是。”熊惆應諾一聲,慢慢地往夏芸身旁走去。雖然說自己現在是唐家堡的一名家丁的身份,熊惆也料到夏芸看不透他的真實身份。但是越接近夏芸,熊惆的心越跳的厲害。熊惆不敢擡頭,低着頭,擡着一口箱子就往外面跑。
“等等!”夏芸突然道,“你擡錯東西啦。我是要你將這個盆子給我帶走,不是箱子。”
“好的。”熊惆不敢正視夏芸,低着頭將箱子放了回去。然後低着頭去拿夏芸所指的盆子,剛一拿到盆子,夏芸卻道:“本小姐很醜嗎?爲何一直低着頭?”
“回小姐的話,小的樣貌醜陋,害怕嚇到了小姐您,是故不敢正視小姐。”熊惆說完拿着盆子便往外面走。
“醜陋?該有多醜陋?”等熊惆將盆子放好後,夏芸起身問道。
“很醜,醜的讓人都不敢看堵塞那種。”
“那本小姐倒是要瞧瞧了。”夏芸突然起身,向着熊惆走來。
熊惆暗道不好,立刻運動幻影幻形術,將自己做的想象中的醜陋,殊不知,越想讓自己變得醜,越不能讓自己變得醜。夏芸接近的時候,熊惆擡頭正視夏芸,夏芸見罷,立刻捧腹笑了起來。
夏芸道:“我倒以爲你是誰呢?原來是熊小子!沒想到你這個熊小子還沒有忘記我,奔我家來了。”
熊惆暗自奇怪夏芸爲何一眼將自己識破,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一下子就認出我了?我都這麼醜了,你居然還能認出我?”
“得了,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能認出你。”夏芸笑道,“只是我奇怪你這些天來到哪裡學的這些七七八八的易容術,易什麼不好,非要把自己易容成豬八戒。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熊惆聽罷,立刻走到鏡子前一照,銅鏡內出現了一個豬頭。而這個豬頭正是熊惆自己。原來,熊惆心急之下,胡亂一用幻影幻形術,竟然不知不覺將自己易容成了豬八戒,卻又沒有完全易容成一顆豬頭,下巴還是人形。
“你怎麼來了?熊小子。是不是想我啦?”夏芸拉着熊惆地手臂道。
“想,當然想。”熊惆發自內心肺腑地道,“這些天我無時無刻不再想你,念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會在唐家堡。”
“你來唐家堡幹什麼?”夏芸問道。
“殺人。”熊惆不想隱瞞夏芸,在夏芸的面前熊惆不敢做過多的掩飾。
“殺人?殺誰?我義父?”夏芸頓時問出了三個問題。
熊惆聽罷,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爲何要承認?你就不怕我將你要殺我義父的消息告訴給義父嗎?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夏芸眼眶裡充盈着淚花問道。
“不怕!因爲他早就知道我要殺他了,不光是他知道,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熊惆道。
“那你爲何還來殺他?他們恐怕早就佈置了天羅地網等着你入口了。你爲什麼還要來唐家堡殺他?”
“因爲我是熊惆!我有必須堂他死的責任。”熊惆冷冷地說了一聲。
夏芸長嘆口氣,道:“你恢復記憶了嗎?”
熊惆點了點頭。
夏芸道|:“你知道你是什麼人了嗎?”
熊惆依舊是點了點頭。
夏芸道:“很好。你終於知道你是什麼人了。你終於知道你的仇家是誰了。你終於不用被那些所謂的謎團所困惑了。呵呵,真好,真的很好。”
熊惆道:“可是,也不好。”
夏芸道:“爲什麼不好?”
熊惆道:“因爲,我恢復記憶以後,我才知道我身上揹負着血海深仇。我知道了我的仇家是誰,而這些人即便是我不想殺,他們也得死。”
夏芸道:“你指的是我義父嗎?”
熊惆搖了搖頭。
夏芸道:“那是誰?”
熊惆嘆了口氣道:“你認識的人。”言罷,也不再說話。
夏芸一動不動地盯着熊惆,偎依在熊惆地懷裡,喊着淚水道:“你殺不了他的!他不光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熊惆道:“他不是你的義父嗎?”
夏芸道:“是的!但是他也是我的仇人。他以爲我不記得了,他以爲他可以掩飾一切隻手遮天,但是他不會想到,我記得一清二楚。我記得他當年害的我家家破人亡的場景,我記得當年我父母鬱郁慘死的場景,我永遠都忘不了。”
熊惆道:“你爹,真的是川陝大俠夏天磊?”
夏芸點了點頭。
熊惆道:“唐淵就算不是你義父,應該是你的二叔吧?”
夏芸還是點了點頭。
熊惆道:“那他是怎麼逼死你父母,害的你家家破人亡的?”
夏芸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派人不停地追殺我們全家。我爹一個人呆着我娘和我殺出了唐門的人的重重的包圍。我當時昏迷了過去。醒來以後,娘便去世了。不久,爹也鬱鬱寡歡,不知所蹤。”
熊惆道“這麼說,你也沒有確定你爹死了還是沒死?”
夏芸道:“是的。但是我爹爹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露面,他也許是死了,也許沒有死是被唐淵給關起來了。我一定要殺了唐淵,替我爹孃報仇。”
熊惆道:“可是他們待你很好。你忍心嗎?”
夏芸道:“不錯,他們待我確實很好。但是,那是因爲他們沒有孩子。”夏芸言罷,緊緊地抱住熊惆,道,“熊小子,你聽我的話。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你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答應我,快點走,走的遠遠的。好不好?”
熊惆道:“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但是我不能走。”
夏芸道:“爲什麼?”
熊惆將夏芸緊緊地抱住,道:“要走,我也得帶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