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人,是很難的!更何況是對於一名冷血的殺手!
逍遙子很久以前就告誡過熊惆,不要輕易動情,因爲殺手動了真情,是不可能會有好結果的。
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有感情的就不能再成爲一名殺手。
所以,熊惆後來再也沒有做殺手,而是選擇做大俠,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俠!但是,身爲熊大俠的他,卻始終找不到心愛的女人,而終於找到的時候,心愛的女人卻說出了一些他怎麼也不願意聽到的話。 шωш ●тtκan ●℃o
熊惆嘆了口氣,道:“出賣朋友和被朋友出賣的人,都有難處。我們倆經歷的困難太多了,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印象了嗎?渝州城嵐溪酒家,我們的初遇。你白吃我的,還不願意給錢。後來,友來酒家,我們對付渝州武林人士的追殺...還有錦衣衛的大牢,我們......”
熊惆說到這裡,不願意再說了。
“你終於肯承認了嗎?”青龍使者突然道,“你終於肯承認,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麼了嗎?”
熊惆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承認!我承認,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就被凍死了。”
“就只有這些嗎?”青龍使者言辭中充滿了失望。
熊惆又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就認定,你熊惆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我最愛的一個女人。”
青龍使者竊喜,道:“那小嵐呢?你不是很愛她的嗎?”
“她死了。”熊惆嘆了口氣,仰天長嘯。
小嵐和夏芸一樣,都是出賣過熊惆的人,只是小嵐最後面因爲寧王而死,而夏芸則因爲熊惆而選擇離開。
小嵐和夏芸,熊惆都沒有怪。漫長的奴隸生涯和短暫的殺手生涯,讓熊惆學會了包容。尤其是跟着逍遙子學藝的那幾年,熊惆獲益匪淺。
若是什麼事情都斤斤計較,都不願意釋懷,那他豈不是要去挖了逍遙子的墳?
很顯然,熊惆他不會這麼做!他還在不遺餘力地尋找逍遙子的遺體的下落。
“這麼多年了,我終於等到了你這句話了。”青龍使者終於承認她就是夏芸了,她慢慢地將頭上的斗笠拿下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斗笠拿了下來,她的臉上卻還戴着一塊青色的面具,熊惆還是無法看清楚夏芸的真面目,那張朝思夜想,想了將近十年的面孔。
夏芸並沒有將面具揭開,而是問道:“熊小子,如果你見到了我的真面目,你肯定會改變心思的。”
熊惆搖了搖頭,道:“只要你是夏芸,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在意!我找了你太久了,實在是太久了。”
夏芸問道:“如果我變成了一個醜八怪呢?你還會在意我嗎?”
熊惆毫不猶豫地道:“不會,永遠都不會!十年,十年的時間難道還不夠嗎?”
夏芸慢慢地揭開臉上的青色面具,她的右臉一點都沒有變,只是她的左臉,佈滿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這是劍傷!是利劍所傷而留下的疤痕!
“你......你怎麼會?”熊惆不敢相信的問道,他無法相信,自己朝思夜想了十年的面孔居然變成了這副摸樣。
夏芸戴好面具,道:“你是在討厭我了,哼。”
“我沒有!”熊惆慌忙解釋道,“我是不敢相信,你這十年來,到底經歷過什麼,會讓自己的臉上多了一條這麼深的疤痕?”
夏芸痛苦地道:“我經歷的,你永遠也不會想得到的。唉。”
熊惆靜靜地聽着,他真的希望,這十年來夏芸受到的苦難,他去替夏芸承受!
夏芸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開心地道:“熊小子,我還一直擔心你十年後會不記得我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而且還一直在找我。我真的很高興。”
熊惆也很開心,尋找了十年,終於找到了的感覺是無與倫比的開心。
夏芸望着藍色的天空,道:“這裡的天,是不是和當年的有些類似。”
夏芸說的是當年二人被困在葉子隱居的荒島的時候,駕着小木舟回中原的時候,見到的藍天。
熊惆當然知道!
十多年了,熊惆經歷了許多,也厭倦了不少的事,他現在真的很想說當年夏芸所說的那句話。
“如果能在一個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鬥爭的海島上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看着這麼美的藍天就好了。”
熊惆終於說出來了。
夏芸愕然,隨後是感動。
“不可能了!”夏芸突然道,“那樣的日子,永遠都不可能會有的了。”
熊惆嘆口氣,道:“我知道,這十年來,你經歷的一定比我多得多。但是現在我回來了,我也在你的身邊了。告訴我,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小木舟已經慢慢地靠近了釣魚臺,已經游上岸的葉子、嘟嘟俠等人已經在岸邊張望着二人。
夏芸欲言又止,思考良久還是沒有回答。
熊惆問道:“你當真不願意說嗎?”
夏芸道:“我其實沒有遇到什麼的,總之,你以後管我的事就行。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
“怎麼不要我管?”熊惆突然怒斥道。
“怎麼要讓你管?你是我的什麼人?”夏芸反問道。
“我是......”熊惆愕然不語!
是啊,他是夏芸的什麼人呢?一沒有名,二沒有分。他到底是夏芸的什麼人?
雖然熊惆和夏芸沒有夫妻之名,但有了夫妻之實,在熊惆的眼裡,夏芸已經是他的妻子,熊惆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管!”
“妻子?”夏芸的心裡頭猶如翻到了五味瓶,翻江倒海,無以言表,“有名分嗎?拜過堂沒有?你這麼容易就想把本小姐取過門啊?五花大轎呢?媒婆呢?”
夏芸說的這些,熊惆都沒有!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熊惆和夏芸的父母都已經早逝,夏芸的義父胡小刀三年前也死在了石門排幫的內鬥之下。而熊惆的師父逍遙子十多年前就已經離世了。這父母之命是達不到的了。
父母之命是達不到的,但是媒妁之言總該有吧?
熊惆無言以對。
夏芸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沒有媒婆,就想娶我,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熊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有媒婆。”
“媒婆在哪裡?”
“那裡!”熊惆的手中的墨梅劍指向了越來越近的葉子!
“葉子?”
“嗯,就是葉子,他就是媒婆。”熊惆毅然決絕地道。
此時二人已經接近了葉子,而夏芸也不再以斗笠面紗示人,葉子見到夏芸戴着青色面具的半張臉的時候,也倍感詫異。透過夏芸的右邊的臉蛋,而熟悉的身形,他也判斷到這人就是夏芸無疑。
夏芸好生氣地道:“媒婆不是女的嗎?他怎麼能當媒婆?”
熊惆笑道:“誰說媒婆不能男的當,葉子,你願意做媒婆嗎?”熊惆向着葉子高昂的聲音喊道。
“媒婆?我?”葉子不明所以,雲裡霧裡。
熊惆道:“對,你當媒婆!她說,古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和她的父母早早離世,唯一的長輩,她的義父以及我的師父也已經過世了,現在需要媒妁之言。她說沒有媒妁之言,不願意嫁給我。”
熊惆一直說“她”但卻從來沒有表明她是誰。
倒是葉子心領神會,道:“這樣也好!反正江湖上的人都說我是個怪人,說我愛人麻煩。愛人麻煩的我,現在成就一件美事,豈不妙哉?”
一旁的巫小虞此時面如土灰,聽完葉子的話後,生氣地轉身,望着釣魚臺中央走去。
熊惆還沒有意識到巫小虞的變化,聽到葉子的話,大喜不已,望着夏芸道:“現在你躲都躲不掉了,今晚咱們就成親!”
“今晚?”
“對啊,就今晚!擇日不如撞日!什麼良辰美景、黃道吉日,我熊惆一點都不在乎。”
“但是,今晚恐怕太着急了吧?”夏芸心裡頭雖然竊喜,但嘴上卻不知不覺地拒絕。
熊惆道:“早什麼!都等了十年了,一點也不早了。你說,葉子,是吧?”
“是,是。”葉子點頭道,“你們倆分別了十年了,是該成親了。”
於老漢和小魚兒此時還在雲裡霧裡,不知道青龍使者爲啥要和熊惆成親,小魚兒忍不住問道:“爲啥青龍使者要和熊大俠成親?爲啥他們分別了十年了?”
葉子道:“她的確是你們的青龍會的使者,但她也是熊惆十年前未過門的妻子。”
小魚兒還是不明白,問道:“那她爲什麼要離開熊大俠,而且一離開就是十年呢?”
這個問題,也是葉子心中的問題。
夏芸並不想回答,而是重新將斗笠面紗戴上,厲色道:“小魚兒,不該問的,別問。”
小木板纔剛接近岸邊,夏芸突然之間一個縱身,便上了岸,也不顧後面的人的話,飛跑着往釣魚臺的中央走去。
“熊惆,她真的是夏芸?”葉子問道。
“是啊!”熊惆點頭道。
“那她爲啥要離開你十年?她爲啥臉上還戴着一塊青色面具?”
“我問過她,她不願意說。”熊惆嘆口氣道,“既然不願意說,就讓她不說吧。她能與我相認,我已經知足了。”
大內密探嘟嘟俠前來恭賀道:“沒想到熊大俠能夠尋得舊愛,恭喜恭喜。”
熊惆對大內密探嘟嘟俠無感,因爲若是不是嘟嘟俠,他們也不會被困在這釣魚臺了。但又對嘟嘟俠充滿了感激,若不是這樣,夏芸也不會和他相認。
熊惆道:“現在大火雖然暫時阻止了和碩公主的海軍艦隊,但是他們很快就會進攻釣魚臺,我們得想辦法逃走纔是。”
大內密探嘟嘟俠笑道:“放心吧,我剛一上岸的時候,就給駐守在福建的平蠻將軍俞大猷發了飛鴿傳書,他接到密信後,很快就會來釣魚臺接應我們。”
“俞大猷?”葉子道,“你是說我大明朝抗倭名將平蠻將軍俞大猷?”
大內密探嘟嘟俠道:“除了這個俞大猷,還會有哪個俞大猷呢?可別忘了,我可是堂堂大內密探,錦衣衛的千戶長!嘿嘿。”大內密探嘟嘟俠笑了笑,轉身往釣魚臺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