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海一路向北,很快便到了東瀛國的九州島。
九州島是東瀛國的第三大島,位於東瀛國的西南端,東北隔關門海峽與本州島相對,東隔豐予海峽和豐後水道與四國島相望,東南臨太平洋,西北隔朝鮮海峽與韓國爲鄰,西隔黃海、東海與中國遙對。
若干年前,九州島嶼上分爲筑前、筑後、豐前、豐後、肥前、肥後、日向、薩摩、大隅九國,九州島才因此而得名。
九州島在東瀛國內發展的也算是可以了,葉子、熊惆等人駕着伊藤賀精心打造的客船,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行駛了一個月才登陸九州島。
爲什麼要來九州島呢?
因爲這裡有一個東瀛刀流的大門派——陰流。
陰流劍派乃是東瀛著名的劍士愛洲移香齋所創立,相傳他參籠廿一日,睹蜘蛛之變幻而得悟劍之極意。柳生三郎所習的柳生新陰流刀法也是愛洲移香齋的陰流劍派中衍生出來的。
八月十五月圓之夜,便是五年一次的各大流派“京都論道”大會,作爲柳生新陰流的傳人,柳生三郎想先去拜訪一下陰流劍派的掌門石州齋彥。
若論輩分,柳生三郎應該是石州齋彥的師弟。柳生三郎以拜見師兄的禮儀準備好了禮物,這一次只帶着熊惆和葉子前往。而青龍使者等人,則留在驛館休息。
畢竟,找流星錐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們三人的事情,而青龍使者只是一個監督作用,柳生三郎和葉子、熊惆一樣,也不願意身邊總是有一個怪人在看着。
石州齋彥的府邸是在九州島的大分縣。
大分縣在很久以前是豐前國,坐落在九州島的東北部,面向瀨戶內海,北臨周防灘,東臨伊予灘、豐後水道及太平洋,南北爲霧島火山帶,西北爲白山火山帶,多山,被稱爲九州的屋脊,有面對周防灘的中津平原、別府灣以南的大分平原,多水田,人稱“大田”。
所以,三人一路行來,雖然僱了車輛,但因爲剛下了一場雨,路上坑坑窪窪地,行程了也慢了許多。但透過窗戶看窗外的風景,卻別有一番風致。安逸的田園、美麗的鄉村,這在中國,也只有少數纔有和之媲美的地方。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石州齋彥的府邸。
石州齋彥的府邸裝修的雖然不豪華,但也不寒磣,擡頭便可以望見府邸前的正門上方掛着一個不大不小的牌匾,而牌匾上寫着風化了的兩個字——陰流。
自從新陰流派誕生以後,越來越少的人學習陰流派的功夫,陰流派發展也每況愈下。幾十年下來,也逐漸讓出了第一流派的寶座,成爲東瀛武林一個過氣的小流派。
而柳生新陰流派,早期的時候雖然發展的也足夠好,但因爲人才涌現的太多,不少的能人又自立門派。到後來,人才又短缺,只偶爾出幾個稍微拔尖的人物,所以也慢慢地讓出了東瀛第一流派的寶座。但是因爲,柳生新陰流有當今的東瀛刀神——柳生三郎的坐鎮,柳生新陰流與小野派一刀流在東瀛武林平起平坐。
不過,就在十年前,柳生三郎攜刀雲遊後,小野派一刀流憑藉流主小野三郎的絕世武功登上了東瀛武林第一流派的寶座。而小野三郎也成爲了東瀛武林公認的武林至尊。
石州齋彥慢慢地從府邸內院出來,迎接柳生三郎。
石州齋彥見到柳生三郎的時候,很是喜悅,道:“柳生君蒞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柳生三郎還禮道:“石州師兄,好久不見。”
二人敘了敘舊,柳生三郎一一給石州齋彥介紹葉子和熊惆,四人歡笑着進了石州齋彥的府邸,去了石州齋彥的書房。
柳生三郎和石州齋彥再聊了一會兒,便直奔主題,道:“石州師兄,這次八月十五的京都論道大會,您的意思是......”
石州齋彥道:“我能有什麼意思?陰流劍派發展至今,一日不如一日,我想有什麼意思,也不值一提了。”
柳生三郎道:“石州師兄言重了,小野派一刀流的流主小野三郎一直都有合併各大流派,一統東瀛武林的想法。不知道石州師兄,是否贊同小野三郎的合併之舉呢?”
石州齋彥頓時臉色大變,沉着臉道:“陰流劍派發展至今,雖然每況愈下,但它始終是有名有姓的流派。並派之舉,我自然不會答應。”
“但是,如果小野三郎他想採用武力呢?”
“打就打,我陰流劍派還怕他不成?”
“師兄,小野一刀流派勢大,盲目與小野一刀流派打,恐怕......”
石州齋彥聽罷,沉默不語。
良久,石州齋彥才問道:“柳生君的意思是......”
柳生三郎道:“我的意思,當然是不會答應小野三郎的各大流派合併的荒唐做法了。新陰流與陰流自古便是一家。我這次前來,也是想聽一聽師兄的意思。到時在京都論道大會的時候,也好有個底兒。”
石州齋彥見柳生三郎這般表態,大喜,道:“只要柳生君說不答應,我陰流劍派自然會響應。柳生君,你是東瀛的刀神,在武林上頗有威望,你能出山主持公道,小野三郎就算膽子再大,他也不敢肆意妄爲。”
柳生三郎點了點頭。
在石州齋彥的府上,葉子和熊惆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們並不是不願意說話,而是因爲根本就不怎麼聽得懂柳生三郎和石州齋彥之間的東瀛話。待到在石州齋彥家用完了中餐後,三人便告辭了石州齋彥,往驛館走去。
在路上,熊惆纔好奇地問道:“柳生兄,你之前在石州齋彥的府上所說的京都論道大會是什麼意思?”
柳生三郎道:“京都論道是我東瀛武林各大流派論道的日子。千百年來,每五年一次。這不僅是交流各大流派的刀術心得,還在這個時候選舉武林盟的至尊的日子。十年前,我掛刀雲遊後,武林至尊一直空缺。五年前,小野一刀流的小野三郎憑藉武功登上了武林至尊的寶座。”
“那,你說的小野三郎想要將東瀛武林各大流派合併,他這是圖什麼呢?”
“他想永久掌握東瀛武林至尊的寶座。”柳生三郎嘆了口氣,“小野三郎武功雖然高,但一直過於狂妄。這五年來,因爲他小野一刀流而出現了不少的冤案。不少的不服他的小刀流流派的流主被殺,甚至被滅滿門。唉!”
“那爲什麼不把他殺了?一了百了!”熊惆道。
柳生三郎嘆口氣道:“事情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
熊惆茫然,葉子笑道:“殺了一個小野三郎必定會有另一個小野三郎出現。這殺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怎麼才能夠解決問題呢?”熊惆問道。
“阻止小野三郎,不能讓他登上武林至尊的寶座,同時也不能讓各大刀流門派合併的事情發生。”葉子靜靜地道。
柳生三郎聽罷深表贊同。
葉子忽然問道:“小野三郎我似乎在哪裡聽過,熊惆你有印象沒有?”
熊惆想了想,道:“似乎當日青龍主人提供的線索就是流星錐流落到了他的手中。”
葉子道:“就是這樣!看來,我和熊惆還不得不管管你們東瀛武林的事情了。”
柳生三郎道:“你們倆最好只插手流星錐的事情,別插手東瀛武林的任何一點事情,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會造成什麼後果?”熊惆問道。
柳生三郎輕輕地道:“大明朝不得安寧!”
葉子道:“莫非,會連累到我中國的東南沿海一帶的太平?”
柳生三郎道:“自然。現在東瀛國內不少的浪蕩武士對貴國的東南沿海的福建、浙江虎視眈眈。傳說這些武士團體中的首領便是小野三郎。若是你們萬一插手東瀛武林的事情,可能會給他們落下藉口,會給貴國的東南沿海造成影響。”
“原來他是倭寇的首領!可惡!”熊惆咒罵道,他見過倭寇的肆無忌憚的罪行!他自然對倭寇恨的咬牙切齒。
柳生三郎道:“其實,這些被你所稱的倭寇不少人也是有難言之隱的。”
“哼!難言之隱就應該屠害生靈、弄得生靈塗炭嗎?”熊惆不滿地道。
柳生三郎道:“總之,你們不要插手便是,所有的一切我自由分寸。”
葉子和熊惆點了點頭,答應柳生三郎的請求。
夕陽落下,餘暉猶在。
葉子、熊惆、柳生三郎坐着牛車慢慢地返回九州島的驛站,本來一路上很是平靜的,但卻快要到驛站的時候,突然之間殺出了十八個黑衣蒙面人。
他們不分青紅皁白,就往牛車砍來。
好在葉子、熊惆、柳生三郎都是高手,對付這幾個黑衣蒙面刺客自然不在話下。
花了一刻鐘便將這十八名黑衣蒙面人打翻在地,其中死了十六個,活下來的兩個。而這個兩個活口,還是葉子和柳生三郎有意留下的。
柳生三郎第一時間逼問這兩人的身份以及幕後主使,但是這兩人話沒有說,便口吐黑血而亡。
原來這些黑衣人是抱着必死的心態來的,不被殺死,便是服毒自盡。而毒藥,是他們事先就含在口中的,只要失敗,便吞下毒藥。
葉子、柳生三郎望着死屍嘆了口氣。
葉子道:“他們爲什麼要來殺我們?”
柳生三郎道:“這些人可能是小野三郎派來的。”他拆了四個人的衣服,發現他們的手腕處都有一隻烏鴉圖案。
柳生三郎道:“烏鴉,是東瀛的神鳥,而小野一刀流一直也以烏鴉作爲自己的圖騰。這些人可能是小野三郎派來的。”
“但是他怎麼知道我們來了呢?”熊惆問道。
“你難道忘記伊藤賀了嗎?”葉子反問道,“你和伊藤賀打架的時候,伊藤賀曾經使用過小野派一刀流的‘小野逆襲’一招。多半是伊藤賀事先通知的。”
“看來,我們此行的困難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柳生三郎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