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笑道:“你倒是會編故事,《葵花寶典》早在林平之死的時候,盡數消失了。天下皆知,說它會重現江湖,簡直是胡編亂造。”
小馬道:“如果,你沒有修習這種功夫的話,你是不會變得一個永遠都不會長鬍子的假男人了。”
唐淵道:“就這麼說吧,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你們也奈不我和。”
小馬道:“你好像很有把握。”
唐淵道:“你們殺不了我的。”
小馬道:“不一定。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想殺你。但是,你殺了我孃親和我奶奶後,我不得不殺你了。”
秋鳳梧聽罷臉色大變,驚道:“韻兒,你奶奶和你孃親真的死了?”秋鳳梧似乎並不知道孔雀山莊內院一老婦和一少婦雙雙遇難的事情。
小馬含淚點了點頭。
秋鳳梧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不由自主地往秋老夫人和秋夫人的房間內奔跑而去。小馬擔心秋鳳梧會有危險,緊隨而去。而剩下的,只有受了傷的熊惆和左手指右手劍的葉子。
唐淵冷冷地笑道:“難道,你們倆也想殺我嗎?”
熊惆並沒有說話,雙手緊緊握拳,望着唐淵,兩眼迸發出無盡的寒意。熊惆的呼吸卻極爲勻稱,一點也並不顯得慌張。倒是唐淵,呼吸顯得有些急促,尤其是近距離隔着熊惆,聽到熊惆勻稱的呼吸後更是顯得侷促不安。
葉子笑道:“我們不想殺你,相反還要救你。”
唐淵道:“救我?說來聽聽。”
葉子道:“你的陰謀敗露,難道還想要回到暗河組織避難嗎?”
唐淵搖了搖頭。
葉子道:“你還希望帶頭大哥會保你安全嗎?”
唐淵道:“不抱任何希望。”
葉子道:“當年的帶頭大哥說了,凡是背叛他的,不遵守信約的,都會被他殺死,不知道你還記得沒有?”
唐淵點了點頭,表情猶如土色。
葉子道:“既然如此,你難道不希望我們救你嗎?”
唐淵道:“救我?你們也許太高估你們自己了吧?”
葉子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我們救你,至少你還有活下來的希望,你若是不接受我們的救助的話。你連活下來的希望都沒有?即使你現在沒有被我們殺死,你接下來也會被暗河組織的人殺死。難道不是嗎?”
唐淵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事實就是,你一定死在我的前面。”
唐淵言罷,左手之間,一根細細的銀針悄然刺出,速度猶如離弦之箭,又似急速而降的冰雹,直奔葉子的心口而來。葉子大驚,左手之間,食指和中指早已呈夾菜之勢,坐等熊惆的銀針刺來。奈何銀針速度太快,葉子拼着往常的感覺那麼一夾,卻已經撲空。
葉子暗道不好,銀針已經進了自己的面門處。葉子飛速轉身,躲過了唐淵的一枚銀針,奈何唐淵銀針並非只是一枚而來。突然間,唐淵暴雨梨花針一發,數十枚銀針猶如細語密佈,籠罩了葉子的前身。葉子不得不後退,但後退一尺,銀針跟進一丈。葉子輕功矯健,也比不過銀針疾馳的速度。
唐淵笑道:“你輸了!”
唐淵言罷,左右手之間,兩根繡花針同時此處,繡花針中間還穿刺有不少的針線。唐淵怒喝一聲,針線在繡花針的穿刺和攜帶之下,直奔葉子而來。葉子被暴雨梨花針給困住,早就不能脫身,又被唐淵繡花針給襲擊,更是雪上加霜。
葉子看着疾馳而來的繡花針,默默地道:“難道,我葉子終究要死在這裡了嗎?”
葉子雖然明知自己躲不過唐淵的繡花針,但卻沒有放棄,承影劍唰唰而出,叮叮噹噹地便將疾馳而來的暴雨梨花針給掃落在地。但是,當葉子準備全神貫注對付唐淵發來的繡花針的時候,卻發現繡花針已經被熊惆分毫不差地握在手中。
“你?你怎麼會握得住這兩根繡花針?”葉子最先驚呼道。
“你不是已經身受重傷,中了孔雀翎了嗎?”唐淵緊接着問道,臉部表情已經非常的難看。
熊惆將銀針往山壁扔去,隨後道:“孔雀翎根本就沒有傷到我,你們想得太多了。”
唐淵道:“你的意識是,孔雀翎根本就傷不到你?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熊惆道:“不是!若是真正的孔雀翎,我怎麼也逃不過孔雀翎的傷害,殊不知,我所中的根本就不是孔雀翎,而是一些皮肉之傷。”
唐淵還是不明白熊惆的話,就連一旁的葉子也不明所以。
熊惆道:“也就是說,我所中的暗器,根本就不是孔雀翎。”
唐淵道:“不可能,我們都看到小馬爲你親自喂服解藥的,你怎麼會沒有中毒卻要服藥呢?”
熊惆道:“小馬給我的藥並非是什麼孔雀翎的解藥,而是一些普通的療傷的藥。”
唐淵懊悔道:“也就是說,你剛纔所作所爲其實只是在配合小馬演一齣戲?”
熊惆道:“只可惜,這齣戲並沒有按着你的思路發展。唐門主,你是不是感到非常的憤怒呢?”
唐淵默然不語。
葉子好奇地道:“我倒想知道小馬是如何和你通信的?”
熊惆道:“這得從今天下午說起。”
日過三竿,半晌,熊惆和夏芸二人進了一家名爲“有福客棧”的客棧。有福客棧位於信陽城內最高的地方,在二樓天字號房居住,剛好可以將信陽城內所有的景色盡收於眼底。這當然包括信陽城內第一大莊——孔雀山莊。
酒,是最好的消遣品。熊惆一點也不喜歡喝酒,喝酒可以讓人喪失鬥志,喝酒可以讓人陷入泥潭。熊惆對酒一點也不敢興趣。倒是夏芸,喜歡喝酒。一進客棧,訂下了天字號房便拿着兩壇上等的女兒紅進入房內。
熊惆一眼不眨的望着孔雀山莊,尋思着如何進入山莊。倒是夏芸,將左手的女兒紅遞給熊惆,道:“你不是說你已經有辦法了嗎?爲何還愁眉莫展呢?”
熊惆並沒有接過酒,道:“我是在想,小馬爲何不敢進入孔雀山莊?”
夏芸道:“我倒一點也不對他爲何不敢進孔雀山莊有疑問,相反我倒是知道他爲何不敢進孔雀山莊。”
熊惆發出驚疑的反問聲,眼睛盯着夏芸。夏芸左手示意熊惆接過酒。熊惆撇了撇嘴, 接過酒,道:“你知道的總是比我多一點。”
夏芸道:“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多,但是江湖上的傳聞卻比你多了不少。”
熊惆打開酒罈,準備喝酒。
夏芸繼續道:“你知道孔雀山莊的莊主是誰嗎?”
熊惆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是秋鳳梧。”
夏芸道:“秋鳳梧現在多大了,你是否知道呢?”
熊惆道:“當年我曾經聽先師說過,秋鳳梧和先師是一個時期的。如今,先師若是健在的話,也差不多四十好幾了。這麼說,秋鳳梧也該四十多歲了吧?”
夏芸道:“秋鳳梧四十好幾了,那他一定有兒子了。這麼說,你應該知道了吧?”
熊惆道:“你是說,小馬是秋鳳梧的兒子?”
夏芸笑而不語。
熊惆還要發問,卻聽到門開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熊惆和夏芸立刻提起精神,熊惆悄然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正是熊惆和夏芸方纔一直談論的小馬。
小馬道:“夏姑娘的消息,真可謂靈通啊!”小馬這話一完,也在默認夏芸剛纔的推斷都是真的。
熊惆請小馬入座,小馬坐下來,道:“本來呢,我是想看看你們是怎麼進入孔雀山莊的。後來,在孔雀山莊周圍並沒有看到你,卻在有福客棧的門口看到了你們。經過一番查探,你們果然會入住天字號房間。你們有這份舉動,也算是爲成功進入孔雀山莊邁出了一大步。”
熊惆道:“既然你是秋家的人,爲何你不去孔雀山莊直接將唐淵殺死呢?”
小馬嘆息道:“殺一個人其實並不難,難就難在讓一個即將死的人吐露心中的秘密。”
熊惆道:“你是想讓唐淵將他心中的秘密給吐露出來?你知道唐淵身上揹負着一個重大的秘密嗎?”
小馬道:“是的!他的秘密和你也極爲有關係。”
熊惆默然不語。
小馬道:“今天晚上,你會進入孔雀山莊,對不對?”
熊惆點了點頭,道:“我看到了唐夫人阿蘭進入了孔雀山莊。我想現在是我進莊最好的時間了。”
小馬道:“但是你這次進孔雀山莊並不安全,相反是最危險的時候。”
熊惆道:“我知道,唐淵現在警惕心最強,我不一定能夠殺的死他。”
小馬道:“唐淵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唐夫人阿蘭。”
熊惆道:“她不過是一個怨婦罷了,不可怕。”
小馬道:“阿蘭今天向我借孔雀翎,我給了她。”
熊惆道:“你的意思是,阿蘭手中有孔雀翎,她的目標可能是我?”
小馬道:“我不保證她是針對你的。但是我敢保證,她的目標絕非一般。”
熊惆道:“你爲什麼要給她孔雀翎?孔雀翎可是你秋家最厲害的武器,孔雀山莊的鎮莊之寶。”
小馬道:“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將孔雀翎給她,我只知道當時不知道爲什麼就將孔雀翎乖乖地給她了。給了之後,我便後悔了。我想追回來的時候,她卻已經進入了孔雀山莊。而孔雀山莊我現在進都不敢進。”
熊惆道:“你給的消息可真的是一個非常壞的消息。”
小馬道:“但是我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熊惆、夏芸幾乎發出同一種驚疑的聲音。
小馬道:“阿蘭拿着的孔雀翎並不是真的,它的威力一點也不足爲奇,充其量也只是皮外傷而已。它一點也比不過唐淵手中的暴雨梨花針。”
熊惆道:“這個消息倒是蠻好的。”熊惆言罷,將酒罈高高舉起,敬上小馬道,“很高興,你會爲此專門來趟有福客棧。”
小馬也高舉酒罈和熊惆的酒罈碰撞,喝口酒道:“我並不是專門過來告訴你的,我也不是誠意要幫你的。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熊惆道:“我知道,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打算。”
小馬將酒罈放在桌子上,身子唰唰飛向窗外,片刻之前便已經消失,而餘音尤道:“今天晚上,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晚上。祝你好運!很高興能和你一起喝酒。”
聽着小馬留下來的一句話,熊惆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將酒嘆送入口中狠狠地喝了一口,夏芸也似乎明白了小馬的用意,和熊惆一塊兒喝酒聊天,一時間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