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聽了石大川的話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也是他心中正感到疑惑的地方,眼見這風四海雖然毫無意識,形同死人,可是那隱隱約約的真氣似乎不住的自他七竅當中一絲絲的流逝着。
“一定是他用一身極爲強橫的修爲堪堪護住了心脈,從而進入了休眠狀態,以延緩傷勢的進一步發展,從而保住了他的性命。”丁逸想到了這一層,心中亦是暗喜交加,既然這風四海未死,那麼就一定能夠有辦法將他救醒,到時候自然便可真相大白。
想到此處,忙將心中的想法說與石大川,石大川也是不由高興道:“這樣最好,只是卻又什麼辦法能夠救醒他呢?”
丁逸輕笑道:“這個不用擔心,師孃她神通廣大,一定會有辦法的!”
“你是說……”石大川微微一怔,似乎也隱隱明白了些什麼,當即笑着道:“那便好,風前輩就交給我吧!”言罷摩拳擦掌一陣,直將風四海的身軀背在身上,轉向丁逸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說完墨虎劍在河水當中直竄而出,徑直載着石大川和風四海向河面上升去。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仙木河,由丁逸引路疾疾便向凌雪峰趕去。
一路疾飛,山河倒轉,便已然看到了凌雪峰那壯麗雄渾的雪山之巔,石大川雖然修爲並不高深,可是背起一個人來倒還不在話下,如今飛了這許久臉不紅心不跳,倒並不顯得疲憊。
只是他第一次踏足這凌雪峰,倒是覺得萬分稀奇,更是聽說這裡便是那妖法通天的靈狐妖仙所居之處,心中更顯得一陣緊張。
在天蒼劍派當中他就聽說過關於徐問師叔和這位妖仙的種種傳說,更是知曉二人身在斷雲崖上與劍派同門激戰的事蹟,在心中一直也是佩服的緊,而現在他便要真正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妖仙了,卻怎能不激動?
而更令他十分好奇和驚歎的是,這位傳說中的妖仙究竟是怎麼從天蒼劍派那乾坤風雷大陣中脫身的,無形中就又憑添對她的幾分敬畏之情。
一股股寒冷的白氣滾滾的自寒晶宮的大門內噴薄而出,丁逸引領着石大川踩踏着深厚的積雪,疾奔而入,方纔進入,丁逸便高聲呼喚着靈狐妖仙。
“師孃,師孃可在?”
丁逸心中焦急,他想讓靈狐妖仙看一看這位風四海到底能否可救,好早一些使得真相大白於天下。
“是你!”
正當丁逸引着石大川疾步走入尋找靈狐妖仙之時,卻忽然被角落裡的一聲厲喝驚得呆在原處。
卻見角落裡一方晶瑩剔透的冰臺之上正盤膝坐着一位白衫女子,只見她面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一襲銀色不沾纖塵的長髮如瀑布一般披散,此刻卻是略顯倦容。
“原來是你醒過來了!”丁逸一邊示意石大川將風四海放下來,一邊略有驚奇的說道。
那白衫女子卻正是白狐妖姬,此刻卻已甦醒,雖然看起來仍是十分的虛弱,不過想必已經早已脫離了兇險。
“你把我的結拜妹妹帶到哪裡去了?”白狐妖姬那一雙幽藍的雙眸冷如寒冰,只定定的望着丁逸,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丁逸先自一怔,這才知道她是在問柳慕晴的下落,當即坦然說道:“晴兒妹妹此刻正在蠻荒巫族當中,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她貴爲公主,那些族人是不敢怠慢於她的!
”
白狐妖姬的面上仍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淡淡的說道:“師父已經將你的事說與我聽了,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將妹妹從那些和尚手裡救了出來,既然你尊稱師父爲師孃,我和你便是同門!”
丁逸點了點頭,心中卻極爲掛念風四海之事,忙問詢道:“卻不知師孃何在?”
白狐妖姬幽幽嘆道:“一早便出去尋找藥草了,不知何時能歸。”
丁逸聽罷心中不禁一陣悵然,不過卻也別無他法,只好按捺住一顆焦急的心,等待靈狐妖仙歸來。
此時白狐妖姬的一雙眼眸卻盯在了石大川的身上,不由那雙狐媚的眼眸微微一挑道:“他是誰?”
丁逸正要介紹,卻聽到身邊的石大川早已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向白狐妖姬施禮道:“在下天蒼劍派鬥雲峰中的弟子石大川,你叫我大川就可以了!”
石大川平素裡只見得自家劍派中紫竹峰的一衆女弟子相貌個個美若天仙,可是自打他忽然得見白狐妖姬之時卻也不由驚歎,實在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會有如此嬌媚的女子。更甚者也早已忘記了她只是一隻白狐。
“天蒼劍派,哼,那地方沒一個好人!”白狐妖姬鼻間冷哼一聲,面上閃過一絲怒容。
石大川頓時一怔,畢竟他自小便在天蒼劍派成長,是以與門派的感情頗深,聽到白狐妖姬如此一說不由心中有些不忿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師尊他老人家爲人正直,嫉惡如仇,卻心地善良,掌門師伯和藹慈祥,對晚輩關愛有加,他們都是好人!”
“是嗎?當年不顧我師父的一片癡情,險些將她逼死在乾坤風雷大陣中,難道這也是心地善良嗎?”白狐妖姬咄咄逼人,似乎仍對當年的怨念極深。
“可……可是,但……”石大川被白狐妖姬嗆了一句,原本就嘴巴笨拙木訥的他更是一片慌亂。
丁逸見狀,只好趕忙在旁邊打着圓場道:“白狐師姐,石師兄心地善良,古道熱腸真的是一個極爲熱心的人,你就不要爲難他了!”
白狐妖姬卻不屑一顧,還要說些什麼,話未出口便聽到門外一聲銀鈴般的女子呼喚:“原來是逸兒回來了,難道此次有什麼發現了?”隨着話音,便見靈狐妖仙飄然形如寒晶宮內,驀然瞥見丁逸的身後正有一個憔悴襤褸的老者垂着頭顱正靠着牆壁,無力的坐倒在地。
“咦!你這是?”靈狐妖仙面上頓時佈滿了驚奇。
“敢問師孃,你可認得他否?”丁逸見到了靈狐妖仙,心中便是燃起了一片希望之火。
靈狐妖仙並未回答,只緩緩站在風四海幾尺之處,仔仔細細的將他打量一番,良久之後這才掩口驚呼道:“他……不會是玉清門中的風四海吧!”
丁逸心中一陣欣喜,忙答道:“正是他,看來師孃果然認得他!”
靈狐妖仙沉吟一陣道:“我與他當年也只是僅僅見過一面,後來只聽說玉清門內的上官掌門死於異族之手,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任何消息,當年上官掌門麾下三大弟子叱吒中原正道,也鼎盛一時,後來隨着另一位新進掌門的消失,就連這位風四海也不見了,你這是在哪裡找到他的?”
丁逸聽到靈狐妖仙的一番話,忙道:“他是弟子在距離玉清門不遠的仙木河底找到的,弟子的身世,乃至爹孃當年的事怕是也與他有
着極大的關係,可是如今卻不知道他被何人暗算,雖身在那河水當中,更是在中原消失了近乎三十年,可他憑藉着當年一身深厚的修爲竟直到現在還氣息尚存,只是不死不活,也令弟子束手無策,這纔來肯定師孃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將他救醒,問明當年玉清門之時,還我爹一個真相!”
“原來如此!”靈狐妖仙言罷便圍繞着風四海的身軀左右仔細查探了一番,果然見他面上竅孔當中正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真氣流出,心中也是着實感嘆,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就這樣撐了幾十年的時間,果然不愧爲正道當中的得道高人。
當她看到風四海胸前那柄斷掉的劍身之時,敬佩之情更甚,好似自言自語道:“心口被這柄利劍一記貫穿,想必兇手正是趁他毫無防備之時下手暗算得逞的!”
“原來如此!”丁逸被靈狐妖仙如此一說,頓時如醍醐灌頂,只嘆自己卻怎麼沒想到,風四海體內的這柄劍是從後心穿入又從前胸穿出,以那時他的修爲來看,能夠對他做到如此狠辣的一擊的定然不會是一個他素不相識,而令他毫無防備之人,因此最大的可能便是現任玉清門的掌門關滄海了,只可惜就算明白這一點,直到此時也僅僅是丁逸的猜測而已,並沒有真憑實據能夠說明一切,看來這片希望便真正落在靈狐妖仙的身上了。只能將他救醒,就一定能夠知道當年玉清門之事的來龍去脈。
靈狐妖仙似乎已經看出了丁逸那焦急的心思,當下便莞爾一笑道:“逸兒放心吧,師孃一定竭盡所能,將他救醒,只是這其間卻需要時間,我還要在進一步的探究一番才行。”
丁逸聽罷只感到了一片希望之光正冉冉的升起,當下便向靈狐妖仙感激道:“真心希望此事能夠順利,爹的性命便能保住了……”
靈狐妖仙當即將衫袖一拂,頓時一陣冰晶之氣直將風四海的身軀團團包裹,一塊晶瑩剔透好似水晶般的巨大冰塊立刻便將風四海結結實實的凍在其中,這樣一來風四海便是真正的死不了也活不過來的狀態,更能夠爲靈狐妖仙贏得時間。
做完這一切,靈狐妖仙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向丁逸說道:“差點忘了,今日我出山尋找靈藥,已是到了距離天蒼山數座主峰不遠處,似乎看到天蒼劍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就連玉清門和靈隱寺當中的弟子也趕往了天蒼劍派不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才……”
靈狐妖仙話音未落,卻聽石大川驀然驚呼一聲道:“莫不是被發現了?”
丁逸也是大爲吃驚道:“難道是我們離開了劍派之事被他們察覺出來了,若是果真如此的話事情便複雜了!”
“丁師弟,依我看咱們還是速速返回劍派中去,看看門派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石大川心中已是一片焦急。
丁逸也正有此意,畢竟他還十分的需要天蒼劍派中的靈丹九轉回天丹,此間也滿心希望不能再有任何的閃失。
靈狐妖仙似是胸有成竹,忙向丁逸叮嚀道:“逸兒,你放心回去吧,這風四海就交給我,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來將他救醒,不過你這次回去也要一定小心!”
丁逸忙與石大川向靈狐妖仙道謝,這才匆忙的辭別了她疾疾向天蒼劍派趕去,不知爲何,丁逸的心中卻總是浮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總感到這一次回去一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