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苦苦在那乾坤風雷大陣中飽受酷刑二十年,終於等到了陣法薄弱之際,沒想到歷盡千難,逃出雲海崖間,卻仍然與你陰陽兩隔,你……你卻如何要我獨活!”
靈狐妖仙悲意大起,原地癱坐於地,當真痛不欲生,實難自己。
柳慕晴怕她一時悲痛欲絕,有個什麼閃失,當下忙勸慰道:“請仙長一定節哀,看在白狐姐姐仍兇險萬分的份兒上,您可一定要挺住!”
“對!對!白狐兒,我的白狐兒!”靈狐妖仙失神落魄的掙扎起身,踉蹌的奔到那方冰晶臺子前,緊緊的將那隻白狐抱在懷中,面上浮現出一片疼愛之色,愛憐的撫摸着白狐毅然道:“白狐兒,師父這些年來最對不起的便是你了!你放心,我們師徒二人從此再也不分開!”說着涓然淚下,直看得柳慕晴與丁逸心中一陣深深的感慨。
丁逸想到林月瑛那如水般的倩影,心中便是一片深深的刺痛,心中不由感慨道:“這世上無情之人頗多,卻沒想到妖卻有此深情。”想到此處喟嘆不已。
靈狐妖仙抱着白狐,飄然來到丁逸身前,忍着心中巨大的悲意幽幽說道:“你我師徒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了第一面,你的師父雖已然仙去,但你即認了我這個師孃,那你也便是我的弟子!”
“是師孃!逸兒明白!”
“那便好!你雖出身正道仙門,但我要你記住,那些所謂正道多爲貪婪狡詐之輩,想必你先前的經歷也已經讓你明白了這些!”靈狐妖仙此時顯得有些許激動之色。
丁逸長嘆一聲,目光望向寒晶宮外那一片漫天的飛雪,禁不住長嘆道:“不瞞師孃說,自從弟子進入天蒼劍派以來,他們也從來未曾承認過我是劍派的弟子,若不是念在師父那一身天蒼劍派功法皆在我身的緣故,怕是早被趕下了山去,不過倒也有石師兄那樣的好人!”
靈狐妖仙點了點頭道:“現在,魔門血神宗和蠻荒巫族都在蠢蠢欲動,天下勢將會捲入一片動亂當中,三大正道亦將會團結一處,共對外敵,是以不久的將來以天蒼劍派爲首的正道將會抱在一處,也相當棘手,我等勢單力薄,將來也必定成爲他們誅戮的目標,我見晴兒身懷蠻夷巫族血脈,可想辦法與巫族團結一致,作爲禦敵後盾,至於魔門便可若即若離,感到有威脅時便可敬而遠之,同仇敵愾之時亦可相互幫助,萬萬不能令那些正道自恃無恐!”
丁逸和柳慕晴聽罷靈狐妖仙語重心長的一番話,也頗感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心頭,忙自稱是,心中也自領悟。
“尤其是你,逸兒,你們在那靈隱寺中的事我已經大致聽晴兒說了,現在恐怕就算你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找你,所以以你目前的修爲怕是日後難以周旋,師孃便給你一樣東西,也算是咱們第一次的見面之禮吧!”
靈狐妖仙說完,便反掌而出,卻見一顆通體幽藍,光潤圓滑的珠子便被她託在掌心。
隨即一陣撲面水汽洋洋灑灑好似一陣薄紗,輕拂在二人面上,卻被周遭那寒冷溫度凍結成一片霜霧。
“師孃這是……”丁逸一臉茫然。
“這是天水靈珠!”
丁逸聽罷,頓時陡然一驚,方纔憶起那時在玉清門中魔門血神宗的蒙面人似乎就是找白狐妖姬索要此物,又想到在靈隱寺中,那了凡和尚所鎮守的天火靈珠似乎已落入蒙面人手中,想到此處心中驀然浮出一片隱隱的不安。
靈狐妖仙緩緩說道:“據傳這世間有天玄靈珠五枚不離五行之道,分別是天木、天水、天火、魔金、魔土五顆,其來歷不詳,只知道傳承於上古,傳說只要湊齊五顆靈珠便可叱吒乾坤,有通天徹地之妙法,只是從來也未曾聽說有人將之湊齊,不過此物就算五珠未曾湊全,自己也有極爲玄妙之力,定然能夠在關鍵時刻保你平安!”
不容丁逸分說,靈狐妖仙直將那天水靈珠合掌送出,冉冉飄於丁逸面前。
丁逸忙自探手接過,一經入手便感到一股沁涼的颯爽之氣盡皆入體,令他好不愜意,體內那飽受摧殘的血脈竟是在一時間被這天水靈珠所滋潤,彷彿久枯的朽木忽然遇到了一場珍貴的甘霖,在不住貪婪的汲取着。
頃刻間,丁逸脖子上的靈珠似乎在一瞬間也是感應到了什麼,竟被這陣水氣所喚醒,當即散發出一片淡淡的玄青光芒,緩緩於丁逸周身越來越濃,只在他體內與天水靈珠之氣交相融合,直通他周身血脈,令他暢快不已。
而那丁逸那靈珠的浩然之氣似乎在天水靈珠的幫助下,竟是越來越渾厚,早已將他體內的血靈蠱之毒壓迫的無影無蹤,而身邊的天陰杖也在暗暗閃爍起一陣烏青光芒,似乎顯得驚惶不安。
丁逸忙用手掌按在天陰杖之上,心下安慰一陣,那明滅的青芒這才得以緩緩平息。
頃刻間,丁逸只感到通體舒泰,體內那兩種靈珠之氣充盈丹腹,令他百倍精神,面上顯現出一陣劫後餘生的欣慰笑容,當即趕忙向靈狐妖仙拜謝道:“多謝師孃!我兄妹二人自小家門不幸,已無長輩,今後定視師孃爲至親來服侍於您,以盡一片孝心!”
靈狐妖仙幽然輕笑道:“癡兒莫要如此說,師孃也已看淡了紅塵,今後只願與白狐兒相依相伴,只願不問世間紛擾便滿足矣!”言罷目光中卻流露出一片好奇之色,問道:“剛纔我見你體內有一股青光流轉,好似與那天水靈珠的靈力極爲相合,似乎也並不是三大正道任何一門法訣,那究竟是……”
丁逸不卑不亢道:“啓稟師孃,這股靈氣乃是逸兒的孃親在離去之時,與我掛在頸上的一枚青色圓珠,從此藉助孃親之力逢凶化吉,逃過數次磨難!”
“哦?”靈狐妖仙頓時雙眼一亮,忙道:“可否讓我將那青色圓珠一觀?”
丁逸點了點頭,忙自將脖子上的香囊解了下來,將那顆碧綠圓珠交與靈狐妖仙。
靈狐妖仙將那圓珠捧在掌心,卻見一片清爽的浩然之氣盈盈繞繞似乎便要呼之欲出,當下面上一片驚喜交加,驚呼道:“看來這一切當真是天意,沒想到天木靈珠和天水靈珠終究是湊在了一起,也許這一切的巧合也是這些靈物之間的玄奧之力。”
“敢問你孃親尊姓大名!”靈狐妖仙將天木靈珠還給丁逸,一邊卻頗爲驚訝的問道。
丁逸眉頭立時緊緊皺起,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道:“自打逸兒記事的時候起,就從來沒聽過孃親的名字,只是總聽到爹喚孃親叫做雲兒雲兒的……”
靈狐妖仙峨眉緊鎖,思忖了良久卻不得要領,只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丁逸看到靈狐妖仙此態,心中一股莫名的激動浮上心來,趕忙問道:“師孃,難道您知道我的爹孃?”
靈狐妖仙緩緩的搖了搖頭,似是說與丁逸也似是自言自語道:“奇怪,這就奇怪了,我先前只聽說,那天木靈珠原本一直在三大正道當中的玉清門中,一時卻也想不明白怎麼這靈珠會到了你爹孃的手中,並且中原浩土之上我也並沒有聽到過有位叫做雲兒的奇女子。”
此言一出,丁逸便沉默了,他忽然憶起自己身在那玉清門之時,在那靈堂當中,這珠子果然是有些異樣,後來被那巨樹靈尊擒捉,眼看便要葬身於那神樹的巨口當中,而在一瞬間那巨樹靈尊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竟從一片強烈的憤怒立時平息,放了自己而去,難道也是因爲這顆珠子的緣故?
想到此處,心中更是罩上了一層濃濃的迷霧,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想不明白玉清門的天木靈珠爲何會在爹孃的手中,難道是爹和娘竟與那玉清門有着什麼瓜葛麼?
想着想着,他的心忽然一沉,呼吸也驀然變得一陣急促,兩眼瞪如核桃般大小,臉色一片蒼白,毫無血色,踉蹌了一步,險些栽倒。
身邊的柳慕晴察覺到丁逸的異狀,以爲是他先前那罡火併未除盡,急忙趕到丁逸身邊將她攙扶住道:“逸哥哥,你怎麼了?身體還覺得不舒服嗎?”
丁逸那一雙瞪大的雙眼直愣愣的望着前方,卻向身邊的柳慕晴輕輕擺了擺手,自己卻宛如魔怔道:“難道……難道是他!這一切難道是他乾的?”
“什麼他?他是誰?幹了什麼?”
柳慕晴大爲驚訝,只愣愣的望着丁逸,不知道他究竟忽然想起了什麼。
靈狐妖仙也是一臉茫然,不解道:“逸兒,你究竟想到了什麼,不妨說出來聽聽!”
“一定是!一定是他!這一切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他!”
丁逸充耳不聞兩人的話語,一股深深的怒火和恨意驀然顯現而出,只看得二人心中一陣擔憂。
“哎呀!逸哥哥,你要急死人啊,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嘛!”
柳慕晴一臉焦灼的跺着蓮足,不斷的搖晃着丁逸的胳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