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府三公子穆長堯,和康郡王府的平陽郡主的“醜聞”,在長樂長公主府花宴的隔天,更加被人傳播的如火如荼。
京城中的百姓本就“見多識廣”,然而,在聽聞了這事兒後,也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全都沸騰了。
池玲瓏原本就知道,當這事兒當真傳出去後,影響會很大,轟動反響也都會不小。
但是,當第二天被阿壬告知,池府府邸所在的青陽街,已經被各種偷窺的“小人”,團團圍住的時候,池玲瓏也有神的怔愣的,眼珠子都快不能動了。
她現在怎麼就感覺,有點大明星被狗仔隊跟蹤了的錯覺?
池玲瓏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而阿壬在見了她這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後,又給她丟出了一顆炸彈,“據守城門的士兵彙報,今日辰時過半的時候,便有五、六輛京都貴女的車架,往京郊影梅庵駛去了。”
池玲瓏:“……”
阿壬看她呆傻傻的模樣,又憐憫的看她一眼,面上神色同情,說話的口氣卻非常幸災樂禍“沒錯,她們是組團去影梅庵圍觀你的……”
池玲瓏:“……”
午時用膳的時候,池玲瓏親自去了秦王爺辦公的清華苑,在院門口站定,讓墨乙去給秦承嗣通報。
她做事向來有分寸,雖然知道那男人寵着她,總歸也不願意。貿貿然就闖進這府裡最不容人褻瀆的地盤。
不過片刻功夫,秦承嗣竟是已經大步走出了清華苑。
看到等在院門口的她時,便又加大了步子。迅速到她跟前,一把握着她微涼的小手。
眉頭倏然皺起來,問跟在她身後,被他嚇的大氣不敢出的六月七月,“手爐呢?”
六月七月對視一眼,吭哧吭哧說不出個所以然。
在秦王爺的凝眉動作做出來後,兩人也都惶恐不已的。“噗通”“噗通”兩聲跪倒在地上。
什麼理由都不敢找,兩人齊聲驚懼的回道:“奴婢該死。”
通常情況下。這句話出口之後,接下來等着六月和七月的,便是二十杖廷棍,這是池玲瓏經過這麼幾個月的摸索。自己得出來的結論。
害怕秦承嗣當真會因爲這一件小事兒,就又把她身邊這兩個丫鬟給罰了,池玲瓏也就又忙不迭的山笑兩聲,便拉着秦承嗣往致遠齋走。
一邊走還一邊道:“行了行了,不過一件小事兒,你別計較了。這次是我急着見你,纔沒讓她們兩個備手爐,以後會注意的。況且,就這麼一段路。我身上穿的也厚實,凍不着的。”
秦承嗣聽她此言,正往前走的腳步。倏然停止在當場。
池玲瓏被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看的渾身不自在,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問他:“怎麼了?”
“無事。”
少年又開始往前走,不過,這次卻是換成他主動牽着她。
池玲瓏走不快。便懊惱的扯秦承嗣的胳膊,“你走慢點。不知道我腿比你短,走不快麼。”
秦承嗣:“……”
倏然一聲悶悶的笑聲響起,池玲瓏一擡頭,便見少年嘴脣輕抿,眸光璀璨閃亮的看着她。
秦承嗣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秦王爺的心情,從今天早起開始,便樂的幾乎能開花。
他慣常喜怒不形於色,面上經常沒有第二個表情。此番笑的眉目都舒張開了,顯而易見,是確實被京城中,現在衆說紛紜的消息,取樂到了。
池玲瓏不滿意的一板小臉,抿緊了脣嗔怒的瞪他一眼。
還笑!
少年冷冽鋒利的五官線條,在太陽光的照耀下,完全的柔和下來。
他伸出修長勻稱的手指,第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非禮她——輕掐她的臉。
這樣幼稚的動作,讓池玲瓏當即忍不住小臉都漲紅了。
而跟在秦承嗣身後的墨丁、墨丙、墨乙三人,則都動作一致的擡頭,佯作着一副看天的模樣。
他們眼瞎,剛纔什麼都沒有看到。
“別動手動腳的,沒看見這麼多人看着呢?”
池玲瓏惱羞成怒,朝秦王爺撒火。
一邊也還道:“你老實點,還要趕緊回去用膳呢。都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還不知道回來,你是肚子不餓,還是純心想把你自己的胃折騰壞了?”
兩人絮絮叨叨,不一會兒功夫,便到了致遠齋。
墨乙等人在外邊行禮過後,便下去用午膳了,池玲瓏則在六月和七月,把午膳都端上桌後,也揮揮手,讓那兩人都下去。
他們兩人用膳,從來都是她服侍他。別的人,就不需要了。
池玲瓏親自拿着秦王爺洗淨的手,用毛巾給他擦乾。坐在餐桌前後,就開始給他盛湯。
“以後去清華苑,不用再讓墨乙通報,你直接進去就好。”
池玲瓏正小心翼翼的,將盛好的雞湯遞給秦承嗣的時候,便見那少年一邊沉穩的將雞湯接過去,一邊也好似漫不經心的,對她交代了這麼一句話。
這話池玲瓏聽見了,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到底什麼意思。條件反射就開口問一句,“嗯,你說什麼?”
話落音,混沌的腦袋倏然變得清明,也理解了少年剛纔那句話,到底說的是什麼。
池玲瓏當即就怔愣住了。
她面上的神情複雜至極,有驚訝,不敢置信,忐忑,歡喜,感動,還有淡淡的不知所措和惶恐……
大魏唯一異姓王秦承嗣的書房。怕是其保密等級,幾乎能和皇帝的御書房有的一拼。
池玲瓏不是不諳世事的傻瓜笨蛋,不是不知道。這個年代的書房,對於所謂走仕途,或是當朝的官員來說,意味着什麼。
那意味着他的全部身家性命!
在這個時代,可以說,大多數官員的書房,其內機關和暗衛林立。佈置的森嚴的,簡直比自己的起居住所更勝一籌。
遠的就不說了。單只是說她那便宜父親——池仲遠的書房所在地青嵐院。
那裡便可以說成是,整個忠勇侯府佈置最森嚴的地方。
全天候十二個時辰,都有侍衛在四周佈防巡邏不說,隱藏在暗處的暗衛。更是數不勝數。
那裡佈置的宛若一個監牢,別說是蒼蠅了,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區區一個忠勇侯的書房的佈防,還那樣嚴密,連他的兒女都不能踏足一步,更別說手握五十萬軍馬,跺一跺腳,連整個大魏都要抖三抖的秦王書房了。
池玲瓏直勾勾的看着開始喝雞湯的秦承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的眼光太“火辣逼人”了。還是那少年自己先不好意思了,竟是連耳根都變的紅彤彤的了。
池玲瓏:“……”
倏然就抑制不住的輕笑了出來,喜氣和快慰之感。像是沖垮了堤壩的江水一般,瞬間便貫通了她的四肢百骸。
心頭暖融融的,池玲瓏也就在那少年,傲嬌又臉紅的怒瞪着她時,往前一傾身子,輕輕在他緊抿的薄脣上烙下一個吻。
“好。”
用完膳。池玲瓏親手煮了茶,遞給身邊一直看着他的少年。
“喏。上好的君山銀針,試一試?”
秦承嗣接了過去,嗅了嗅茶香味兒,卻是沒有喝。
因爲剛纔那件事兒,他英俊的面孔上的神情,還有些傲嬌的彆扭。看她直勾勾的對着他笑,便扭過頭不看她,卻是不好意思的哼哼着道:“你想說什麼?”
池玲瓏確實有話要說。
“今天是臘月十五,再有半月時間,便是弘遠二十二年,我覺得這段時間,影梅庵應該不會平靜。”
池玲瓏一提影梅庵,秦承嗣線條優美的下頜,唰一下就緊繃了起來。
不是沒想到,他的反彈情緒會這麼大。
但是,即便昨天還想着能呆在秦王府,就儘量一直呆在秦王府,能不和他起爭執,就不要讓他不高興。
但是,當池玲瓏再想想阿壬中午時,和她說的那些話,也還是覺得,她現在確實該回影梅庵了。
不是擔心那些個“慕名”組團過去影梅庵,觀賞她的世家貴女們,發現她的異常。
她只是單純的惶恐,若是平陽郡主將這事兒通報到宮裡,太后娘娘當即就要見她,可該如何是好?
雖然她現在嗓子還“啞着”,宮裡的大人物們,又都不認識她,五月出差錯的機率很小。
但是,若是有個萬一呢?
太后或是皇后,若是直接派人去影梅庵接人,她便沒有了能和五月替換過來的機會,被人發現了,這事情可是死罪。
池玲瓏努力勸服秦承嗣,讓他先且不要說話,聽她把話說完。
她將她的憂慮都講了出來,雖然事實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但是,秦王爺一張俊臉也幾乎要黑了。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道。
池玲瓏微挑眉,好笑道:“你怎麼知道皇后或太后,不會在年前這段時間召見我?”
“若是她們召見你,我會設計讓她們召見不成的!”
池玲瓏:“……”
秦承嗣你能不要這麼傲嬌,這麼霸氣天成?
雖然看起來很威武,但是,怎麼若是仔細審視起來,還是有點逗比的氣息呢。
池玲瓏哭笑不得。
秦承嗣卻又氣惱的直接站起身往外走,“穆長鳶和魏昭陽,我也不會讓她們去影梅庵,你就老老實實在致遠齋呆着吧。”
這算是變相的囚禁麼?
池玲瓏當真覺得啼笑皆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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