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因爲許多事情仍然需要羽穆焯處理,尤其是這一次大祭司的突襲。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分散羽穆焯的注意力,讓他不要整日都想着病情,羽穆珩便和他開始探討最近的情況,將治療和檢查完全交給了葉子依。
葉子依帶了三層厚厚的手套,若不是因爲手指都快要不能動了,羽穆珩一定還會讓她再帶三層的!但是接觸羽穆焯這樣的病人,確實還是小心爲上,能讓她親自來對羽穆焯進行檢查,已經是因爲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分了。
輕輕地撥開羽穆焯的衣袖,羽穆焯的手臂上果然已經開始發黑灰色的瘢痕了。但是準確的來說,他手臂上的瘢痕,以淺灰色爲主,還在很淺很淺的階段,並沒有變成黑色。
一般情況下,灰色瘢痕變成黑色,只需要一日的時間。而後病人就會陷入一個最嚴重的階段:雙目赤紅,體內多發炎症,神志不清,意識模糊,黑斑流膿,最終走向死亡。
但是現在的羽穆焯看上去一切情況都好,這也讓葉子依覺得稍稍安了心。用銀針稍稍挑了那灰色的瘢痕,也沒有從裡面看到化膿的跡象,就證明他的發病過程是很遲緩的。
除了這些昂貴的藥材,葉子依也打算把如何照顧羽穆焯的方法都推廣出去。什麼淡鹽水,保持室內乾燥,這些普通的百姓總算是都能做到。
在這樣的時代,如果想找到疫病的解藥是不可能了,頂多就是做到對疫病病情進行控制,緩解病情,而後接種疫苗。在我國古代就已經做到了接種疫苗的方法,所以葉子依相信在這個時代也能做到。
然後就等着疫病不再傳染更多的人,處理好那些因疫病而死亡的屍體,等着這場瘟疫過去。他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現在最緊要的,就是研究出延緩病情的方法,從那些試藥之人的體內找到疫苗接種的方法。
想了想,葉子依還是取了一些羽穆焯的血樣。在這些染了瘟疫之人的體內,都會出現人體對抗瘟疫的抗體。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集合這些抗體,找到最適合做“疫苗”的。
顯然,羽穆焯體內的抗體十分強大。所以也能作爲一個實驗的血樣來採集,當然羽穆焯畢竟是日後的真龍天子,要這麼做,葉子依是經過了他和巫婭的同意的。
摸了摸羽穆焯的額頭,還是很燙,但是遠遠沒有達到四十度的臨界點。這個時代沒有溫度計,所以只能靠自己的感覺。葉子依相信自己的感覺,便對羽穆焯道:“發燒你別怕,這是你自己的身體在抵抗瘟疫的徵兆。只要不是高燒,就不必擔心,也不必刻意去退燒。”
發燒一般都會伴隨着出汗,葉子依還吩咐了,就算羽穆焯再熱,都不可以掀開被子納涼。就是要出汗纔好,出汗是排毒,這個時代的人不太懂,但他們卻仍舊按照葉子依所說的話去做了。
羽穆焯的情況比葉子依預計的還要好些,所以從太子殿中出來之後,她的表情也明顯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