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整個夜國上下人心惶惶,殺死皇上和後宮嬪妃的兇手尚未查出,每天朝堂之上,都會上演一出針鋒相對的大戲。
鳳傾墨暫代朝政,雖然有些人對此不滿,可是有他的太子身份壓着,他們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皇上生前已經立有太子,那麼太子就是儲君,誰若是對此不滿那就說明有異心,當以亂黨治罪,這些規矩也是壓得夜澤一行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跟他作對。
他們當然不會這樣坐以待斃,於是便開始煽動人心。
甚至在民間,一些民衆都開始議論紛紛,說皇上遇害這麼久了,太子殿下把持朝政卻沒給衆人一個交代。
先前他重病多年,又天資愚笨,根本就沒有資格繼承皇位,還不如立即讓賢。
這些當然都是夜澤的策略而已,到時候便可以爲他的大計搭橋鋪路,力保順利進行。
這些輿論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是夜澤開始順利接收成果的時候了,積累多日的矛盾也終於完全爆發出來。
這一日早朝之上,官員們不復往日的平靜,這下子裡子面子徹底的撕破了。
一看到鳳傾墨現身,趙尚書便第一個開始質問,那語氣沒有半分尊敬的成分在裡面,完全不顧君臣之禮儀。
“敢問太子殿下,皇上駕崩這麼多天了,我們所有人都十分關心,想要早日找出兇手爲皇上報仇,也是因爲信任太子殿下,所有才把這件事情全權交於太子殿下負責,如今已經半月有餘,竟然都沒有一點消息,難道太子殿下就沒有一點解釋麼?”
他這話明顯立即得到了很多官員的認同,就算是之前支持太子的官員也有些猶豫,這麼大的事情,又過去了這麼久了,就算是真的查不出兇手至少也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皇上生前那麼疼愛太子,甚至願意爲他以命換命。
當初有一個江湖郎中還說如果想要救太子,必須以至親之人的肉做藥引,皇上二話不說便拿刀要割肉,最後雖然認定那個郎中根本就是個騙子,可是皇上這一片慈父之心着實令人感動。
現如今再對比太子的態度,着實令人覺得有些寒心啊。
聽到趙尚書的質問,鳳傾墨冷冷的說道:“父皇遇害,本殿下比誰都更想要早日查出真兇,只是那兇手實在是狡猾,藏身在暗處不肯露面,這件事情不是一日兩日就能那麼輕易解決的。”
“呵……簡直是笑話,那刺客一定就是宮中之人,難道還能長着翅膀飛了不成,太子殿下這麼長時間都查不出兇手,莫不是能力不行,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將大權交出,以免讓人覺得太子殿下有藏私袒護之嫌。”
如果是之前,他萬萬不敢直接說出這麼直白的話,趙尚書授命於三皇子,他的意思就是三皇子的意思。
難道說三皇子已經採取什麼行動了?聰明的人立即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
再看鳳傾墨,現在在大家的印象裡已經真的變成一個軟弱無能的太子,那些表示中立或者還在觀望的人頓時都紛紛想要倒想三皇子那一邊了。
“本殿下如何行事,難道還需要你教不成,你算什麼身份,竟然也敢在這裡指手畫腳?”
鳳傾墨神色一凜,逼人的氣勢用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可趙尚書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太子殿下這是要打算一意孤行了?就連皇上在的時候也會聽在場各位大臣的諫言,太子殿下竟然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簡直不配作爲一國儲君的身份。”
他這句話,算是徹底將矛盾給激化了。
鳳傾墨不怒反笑:“來人,趙尚書以下犯上、當衆挑釁動亂朝堂,其罪當誅,將他拖出去斬了。”
立即就從門口進來幾個侍衛,將趙尚書包圍。
這個時候夜澤立即出面阻止:“住手,趙尚書只是說出了事實,這有什麼錯,大皇兄這麼急着懲處莫不是因爲心虛,想要殺人滅口,可你能殺得了一人,那你能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嗎?”
現在連三皇子也出面了……
榮親王一直忍着怒氣,終於爆發。
“一派胡言,太子可是皇兄欽點的皇位繼承人,他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倒是你當衆挑釁未來的儲君是什麼意思,大庭廣衆之下竟然就想要謀朝篡位不成?”
還真是被他給說對了,因爲夜澤就是要謀朝篡位的,而且還是正大光明。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着,他這個曾經被送到敵國做質子的落魄皇子,現如今是怎麼將所有看輕他的人踩在腳下,然後坐上這九五之尊之位的。
“皇叔何必這麼激動,大皇兄是父皇的兒子,難道本王不是?皇叔這般袒護大皇兄,卻認定本王是亂臣賊子,莫不是有失公允?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大家可以來評評理,皇叔爲何這麼肯定大皇兄是清白的,難不成一切都是你們合謀害死了父皇,然後奪得這夜國的江山?”
現如今他已經沒有顧忌了,很快他們便會知道跟他作對的下場。
風水輪流轉,他夜澤苦苦等了這麼久,這一天終於到了。
“你……孽障。”榮親王被他氣得渾身發抖,半天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之前他竟然都沒有看出來,皇兄的這個兒子當真是狼子野心,平日一直表現出一副儒雅的樣子,實際上竟然一肚子壞水。
當初鳳傾墨告訴他一切都是三皇子暗中搞鬼做了不少壞事,他還有些不能相信,就算是看到了證據還在拼命爲他找理由。
他們都是一家人,身上都留着夜家的骨血,他一定只是一時聽信讒言被迷惑了雙眼罷了。
可是現在看到他竟然連他這個皇叔都不放在眼裡,說出來的話句句都要置人於死地,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夜澤發出一聲冷笑:“看來本王說的果然不錯,若是父皇在天有靈,知道你們狼狽爲奸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他現在,竟然連他的父皇都不放過,簡直就是畜生啊。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鳳傾墨不怒不惱,淡淡發話:“一起拖出去。”
不管他和趙尚書怎麼煽動,別忘了現在這裡身份最高的人是他,只要有他在,他們就完全沒有資格指手畫腳,所以他完全可以將他們治罪。
夜澤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父皇還屍骨未寒,大皇兄非但沒有查出殺害父皇的真兇,現在竟然還想除掉自己的親弟弟,既然你不仁,那本王也不義了。”
他一擊掌,突然幾支利箭便嗖的一下從殿外飛了進來,那幾個奉命抓捕趙尚書的大內侍衛霎時便倒在地上,胸口被穿出一個血洞。
此時在場的都是一些文官,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全都嚇得變了臉色。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便從外面衝進來幾十個鐵甲兵,將大殿團團包圍。
榮親王氣得大吼出聲:“夜澤,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讓人在金鑾寶殿之上行兇。”
之前不過只是耍耍嘴脾子,他現在顯然已經是膽大包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動手了,這簡直就是太過分了,完全就是坐實了亂臣賊子這個名號。
“呵……本王只知道一朝君子一朝臣的道理,如果皇叔能快點認清情勢,小侄當然還願稱你一聲皇叔,不然,一切可就來不及了。”這纔是夜澤最真實的嘴臉,拋去了平日裡那副溫懦的假象,竟然是如此的虛僞無恥。
不只是榮親王,很多大臣都十分震驚,有些不敢置信這真的是三皇子麼?
皇上剛剛駕崩,他就做出謀朝篡位的舉動來,太子做的再怎麼不對,可畢竟也是太子,剛剛所謂的指責不過都是一些藉口,他直接讓人衝進大殿威脅衆人,早就已經表明了他的狼子野心。
“休想,本王就算死也一定會效忠皇兄,遵照皇兄的遺願盡力的扶持太子,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
“既然皇叔如此不識擡舉,那就別怪晚輩不顧親情了,來人,將他和太子全都拿下。”
亂了,一切都亂了。
現如今是三皇子掌控了整個局勢麼?外面的人的侍衛一定都被他給處理掉了,全都換成了他的人,不然這些鐵衛兵怎麼可能闖的進來。
那些大臣不禁露出驚慌的神色來,他現在連太子和榮親王都敢動,更不要說他們了,還是不要跟三皇子作對了。
於是,他們很多人都選擇了漠視,但是卻有一部分忠臣護在鳳傾墨和榮親王的面前,誓死也要保護他們。
“三皇子,你覺悟吧,那可是你的親兄長,你怎麼可以帶兵謀反呢,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怎樣的滔天大罪,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夜澤哈哈大笑,嘲笑他們的天真無知。
“若是本王成爲了皇帝,那麼就不存在什麼罪責了,皇位當由能人者居之,太子無能,本王只不過是順應了天意,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本王爲何就是罪大惡極,你們簡直就是一羣老頑固,如此不識擡舉,那就陪着太子和榮親王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