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感情這小丫頭剛剛根本就沒信他說的話,故意把秦氏支開,在這等着他呢?
她看起來最多十二三歲吧,竟然這麼機靈,連這都能看得出來。
怎麼說也是個小孩子,哄哄也就算了,流風並沒有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小丫頭,我看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哥哥我還有事要忙,現在沒時間陪你玩,快走吧。”他擡手就好像摸小狗一樣摸了摸她的頭髮,就要將她往外送,可霜兒哪裡能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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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纔是小丫頭,你全家都是小丫頭,你再不說我現在就把夫人叫回來,我們一起闖進皇宮找姐姐,我可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她不會……要來真的吧?
“夫人……”她張口就要大叫出聲,流風立即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的嘴。
突然,他皺緊眉頭,這個小丫頭竟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別別別,小祖宗,你別鬧了,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他現在可是堂堂幽冥宮右使,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牽着鼻子走,這說出去他可是會壞了名聲的。
“當然是把你知道的通通都告訴我!你放心,我懂的分寸的,我不會告訴夫人,但是你不許再騙我!”
她並非真的像那些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那樣不懂事,流風看了她許久這纔看出她是認真的,簡直就是人小鬼大。
罷了,她想知道就告訴她好了,如果她真的不想看到秦氏出事,自己就該明白怎麼做,十二歲雖然不大,可也不小了,應該能理解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他便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本來以爲她一定會大吵大鬧爲白若惜抱不平,卻不想她聽到真相之後確是十分平靜。
流風認真的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眼角的淚水,小肩膀微微顫動,竟然是哭了。
她……是爲白若惜受傷而哭,還是爲影魅的背叛而哭?
不管是哪一種,此時她哭得那麼傷心無助的樣子,倒是讓人感覺十分不好受。
“你放心,我會對夫人保密的,你好好照顧姐姐,我先走了。”她轉身飛快的跑開,直奔不遠處的馬車方向,還用袖子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大概是不想讓秦氏看到她的淚水吧。
流風忍不住嘆了口氣,尊主交代給他的任務他一樣都沒有完成。
尊主說要讓他牢牢地看着影魅,可影魅還是揹着他們暗地裡興風作浪。
尊主說務必保護白姑娘的安全,少一根頭髮都要拿他試問。現在別說少一根頭髮的問題了,差一點連命都要沒了,他已經做好了被尊主處罰的準備。是他辦事不利,就算是被趕出幽冥宮他也認了。
白若惜好不容易纔被鬼醫救回一條命,她現在的身體弱的就好像風中的殘燭,彷彿下一秒就會熄滅。
除了上次救人是沒辦法,畢竟男女有別,鬼醫不可能留在白若惜的房間時時的看着她,差了人小心伺候,他每隔三個時辰過來一次,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通報。
當鬼醫再次踏入白若惜房間的時候,卻發現牀上空無一人。
這個時候,兩個宮女突然走了進來,手上還端着熱騰騰的桂花蓮子羹,當她們看到白若惜不見蹤影,頓時嚇得跪在地上。
……
夜皇只知道夜鳶要離開七天,也都是爲了治病,所以並沒有什麼異議,至於這些日子白若惜在做什麼,他也並沒有打算去管。
司南軒倒是來找了他幾次,除了商談國事之外,言語之中都是想要帶白若惜一起離開。
那可是他兒子的心上人,夜皇當然是不可能眼睜睜的讓別人搶走了白若惜。
心中盤算了下日子,今天剛好就是第七天,若是鳶兒回來,也該早早解決一下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白若惜在宮中算是一個身份十分特殊的人物,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名分,可宮裡的人卻沒有人對她不尊敬的。
她去了乾坤殿通報說要面見皇上,很快就出來了一個公公將她給迎了進去。
夜皇剛剛還在想她,想着尋個時機找她談談,卻不想這個時候白若惜自己竟然過來了,這真是巧啊!
可是當他看到白若惜的時候,心中頓時被震驚住了。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臉色慘白,形容瘦削,可即便如此也沒有折損她的魅力,削減了幾分堅毅冷淡,更多了幾分病弱的楚楚動人。
若是可以,夜皇當然還是希望她可以像之前那樣,至少還健康,可是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了?
“若惜,你是不是生病了?你隨鳶兒入宮的時候不是帶了一位神醫麼,朕聽聞他治好了你孃親,醫術非常高明,而且還有辦法治太子的病,真是神醫啊,怎麼不讓他幫你看看身體呢?”
“承蒙皇上關心,若惜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
風寒,只有她自己知道,從東宮殿到這裡的一段路她是憑着怎樣的毅力才終於走過來的。
平日走路跑步就好像吃飯一樣簡單的事情,此時卻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現如今她只有強打起精神纔可以正常的跟皇上說話,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只能憑着意志力死死地撐住。
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能倒下,她絕對不能倒下。
“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好好的休養,需要什麼讓下人通報一聲就好。你要是想見家裡人,也可以讓人將他們接入宮中,你可是救了太子性命的大功臣,你的一切要求,朕都會滿足你。”這真的是無上殊榮了,威嚴的皇宮豈是他們這些平民隨意進出的地方,就算是王公大臣也沒資格多做停留,可見皇上對她是多麼的重視。
白若惜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撐着孱弱的身體行了一禮:“多謝皇上,既然皇上覺得若惜有功,那麼若惜今日便要向皇上討個行賞。”
夜皇哈哈大笑:“是不是想讓朕爲你和鳶兒賜婚?就算你不說朕也有此意,就算你是平民,可太子妃的身份,非你莫屬。至於那個司南軒,當初你爲了救母跟玄國攝政王司南軒之間的交涉朕也知道了,朕感念你一片孝心沒有怪你的意思。只要你說不喜歡他,朕就會幫你解決這個麻煩的。”
卻不想白若惜的要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若惜所求,只是想求皇上兌現一個承諾。當初皇上把我帶到東宮殿,跟我說只要能在一個月之內保證太子的病情不會復發,就滿足我一切心願,皇上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你有什麼心願儘管說,朕一定會答應你!”
白若惜跪在地上,面容嚴肅的看着他:“我的心願就是,求皇上下旨澄清與太子殿下的關係,放我回家,從此以後,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說什麼?”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太大,夜皇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因爲風寒有些神志不清,我看你還是回去好好的休息吧。”
那可是太子妃的身份啊!日後鳶兒繼承了他的位子,她就是皇后了,這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身份。
如果說之前夜鳶身體抱恙,命不久矣她還有不願意的理由,可現在他的身體正在一步步的好轉,再說鳶兒的容貌、才情、身份,都是人中之最,她竟然還不願意,那可不就是腦子燒壞了麼?
“若惜沒有開玩笑,求皇上成全。”白若惜磕了一個頭,雖然臉色蒼白,聲音虛弱,但目光卻十分堅毅。
“這個事情的話,依朕看還是……”
“求皇上成全!”白若惜只是不住地磕着頭,十分用力,額頭都磕的紅腫淤青。
“不是朕不答應你,可鳶兒她……”夜皇話說到一半卡在嗓子裡,他看到白若惜的額頭都已經滲出血珠,難道對她來說,嫁給他的兒子就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嗎?
他不解的同時還覺得十分生氣,簡直就是太不知好歹了。
“君無戲言,求皇上履行自己的承諾。”
那的確是他答應過得,滿足她的心願,可他卻萬萬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罷了罷了,反正鳶兒現在也沒什麼大礙了,還是暫時答應她好了,就算他想不答應,白若惜大有一種要磕死在他御書房的架勢,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吧。
“好,朕答應你,你快起來吧。”
“謝皇上!”白若惜終於起身,鮮血順着她的額頭滾落,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力氣,看起來觸目驚心。
“快……快傳御醫。”夜皇都不忍看下去,連忙吩咐道。
“不用了,我沒事!”白若惜起身慢慢地走過去,此時,她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了,“既然皇上答應了,就請您立即擬旨。”
她這是信不過他的口頭應言麼?罷了,看到她此時這樣子,就算他不願意搞不好真的會出人命,夜皇只能匆匆擬好聖旨,蓋上璽印,然後交到白若惜的手裡。
看到上面的內容的時候,白若惜似乎終於心願得償,本來她就是強撐着一口氣,這下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陷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那淡淡的蘭花香氣似乎是救贖,也是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