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有心要幫着黃金榮化解了這段子坎坷,可是事情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忙着。杜月笙現在暫時也顧不得黃金榮夫妻之間的事情了。整日安排幾個人看着黃老闆,只望他莫出事就好。
那一晚的酒宴後。
三鑫公司在黑道,白道,和軍方的扶助下,生意當即就起了火來。一把旺火只燒的法租界里人人側目!壟斷,自古來獨自經營的東西才能來大錢。如今的三鑫就是如此的。
這個時候的上海灘是煙土遍地的時代。頹廢的人們整日出沒於煙館酒樓裡,戲院,舞臺,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娛樂場子里人來人往着。
鴉片,美美的一口,從着鼻端衝進了腦子中,頓時彷彿換了人間。什麼痛苦,什麼失落卻都沒有了。
這樣的好東西,哪個不好,哪個不喜?
法租界橫行的是黃公館的人馬,地下的世界裡他們說了算。而現在,漸漸的已經是杜月笙的人馬說了算了。因爲黃金榮讓他幹!
有着各個方面的勢力幫助,杜月笙單手遮住了法租界裡其他煙土商人的財路,同時能夠提供到物美價廉的貨源。
法租界一日消耗的煙土已經是個驚人的數字了,而利潤必定也是驚人的。偏偏只有三鑫能夠搞着。
這樣的局面下,如何還發不了財?
賬房裡的焦文彬他們吃驚的看着白花花的大洋,整箱整箱的搬進了公司,轉眼就進了銀行。無人不佩服杜月笙的頭腦。
來了錢,大家有好處。上到了盧永祥,下到了俞葉封諸位更是對杜月笙讚不絕口的。杜月笙深知着人的心理。一個禮拜就親自一家一家的送上了分紅,然後才懇請大家緩緩,等到以後是月底才結賬。
大家哪裡有不同意的?想錢想瘋了麼?當然同意。但是那白花花的大洋在手裡稀里嘩啦的響着。哪個又不舒坦?
就連那銀行裡的人也知道三鑫的利潤,每日的銀子是真的。爲了吸了這筆大款子,而且是目前看來源源不絕的大款子。杜月笙頓時又成了各大銀行主事的坐上客了。
可是他卻毫不驕傲,反而一次次的說這是各位的照顧,他只是個辦事的人而已。何豐林諸位拿了好處還落個大名,更是歡喜。只恨不得把杜月笙捧到手心了裡。
時間過的很快。
轉眼就是三個月下來了。
杜月笙最近已經把公生記的賭場交付給了馬祥生看着,他脫身直接掌管了三鑫公司。整日裡長袍馬褂加禮帽,夜夜走着場子陪酒應酬。
衆人皆醉我獨醒。
他看的清楚。要做準備了。這塊肥肉不僅僅是其他租界的人看着,這上面還有人看着呢。遲早會有手伸來的。
便在這個時候。
荒唐的一幕發生了。
煙土遍地的大上海,居然要召開【萬國禁菸大會】了。
時間不多了,這個消息接觸到的時候,離開召開大會,也就半個月的時間而已。這還是層面上的事情。而暗地裡,同樣的洶涌着殺意。
自從法租界裡煙土利潤大漲後。人在江湖就圖個錢財。潮州人馬漸漸的失去了財路。多少的潮州大煙行都搬進了法租界裡。
這些煙土行的都是吃飯的生意人。但是控制他們的真正潮州幫會怎麼肯甘心?他們帶頭人叫沈杏山。也是一方的諸侯。
怎麼肯甘心自己的利潤就這麼被黃金榮杜月笙輕飄飄的奪去了?暗自裡,他咬牙切齒的,要動手了。
黃金榮也知道了點消息,就叫來了杜月笙。
杜月笙心裡知道,黃老闆是爲了什麼。進了黃公館坐下後,他笑了笑:“金榮哥,不要在意。誰有本事誰吃飯。難道砸了我們的飯碗他就能夠發財了?”
“觸他娘!”
黃金榮哼了一聲:“他還要進法租界,繼續收那些潮州人的保護費呢。老子是吃乾飯的?月生,明日點了人馬直接去滅了他好了!”
杜月笙搖搖頭:“不,金榮哥,不這樣做。”
“恩?”黃金榮看着他,轉手把手裡的煙鍋放了,期待的問道:“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哈哈。”
杜月笙解釋道:“金榮哥,你看着沈杏山也就這個檔子。他進了法租界是找死,但是我們出了法租界呢,也是麻煩。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個生意做不得啊。”
黃金榮聽了連連發笑:“你這人已經是個正經生意人了,什麼事情也算算?好,月生你和我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禁菸啊。”
杜月笙詭異的一笑:“金榮哥,萬國禁菸大會馬上就開了。可是這法租界的法工部看了我們來這麼多錢,上了那麼多好處。人家肯麼?這誰現在要斷了我們三鑫,我們不急自然有人急的。何豐林,不急?法工部的幾個不急?他們的小妾可是金榮哥養着的。”
黃金榮聽了杜月笙說的齷齪,不由的大笑了起來:“我幫人家養女人?那女人我玩的到麼?奶奶的。”
“也就這麼說的嘛。”
杜月笙把手裡的菸頭掐滅了,端茶喝了一口後,認真了起來:“金榮哥,這個事情我們做好了防備,只到了開會的時候。我們去服侍服侍那些人。自然有人抽了他去。再說了,他沈杏山屁股也不乾淨。要的好,一把火反燒了去,看他如何!”
“反回去?”
黃金榮眼睛一亮:“好!好!這樣更好。這麼着,月生你定個計劃,我們一起去搞。這次不把這個傢伙折騰了命去。我還不信了呢。當年爭碼頭的時候,就賞過他一記耳光。今日難不成他長進了?哼哼。”
動了殺機的黃金榮,這個時候,再也沒了個笑臉,那張紫膛臉上兇光畢現了。這一瞬間,黃金榮那梟雄的樣子又出來了。
杜月笙看了看他,點點頭:“據說沿途下來的那個張專員,已經在各地發了演講了。說什麼挽回積習,悉數銷燬一切煙土。哼哼。”
黃金榮和杜月笙互相看了看,都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滑稽的神色。
杜月笙輕輕一嘆:“真是個林則徐也罷了。只怕是做夢呢!算了,金榮哥,我先去安排了,你忙你的吧。我們這樣如何………”
“恩,就按你的意思來,我也把事情安排妥當了。沈杏山。哈哈。”黃金榮的笑聲裡帶着徹底的蔑視。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對手的下場。
因爲他知道,杜月笙做事從來算無遺策,出手必定見了生死!
大上海的一場真正風雨終於要來了。只有經歷了這場子風雨洗禮後,留下來的人,纔是真正的豪強。
回了公司,杜月笙坐在三鑫的辦公室裡,靜靜的看着窗戶外的藍天,眼睛裡閃爍着自信的光芒!
擋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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