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忽然想到自己紅腫的臉頰,馬上用手捂住,“我現在很難看,你最好不要看我。”
凝歌幼稚的行爲立刻引得凰肆哈哈大笑,直到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停了下來,他沒想到凝歌的性子轉變了這麼多,從不在乎容貌的她變得愛美了,以前她就算頂着一張毀容的臉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也面不改色,現在只不過臉上有傷就遮起來不讓他看,若不是確定她是凝歌,他都會懷疑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凰肆的笑聲讓凝歌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她雙手抱胸沒好氣地看着凰肆,“笑什麼笑,小心大牙掉了。”
“我不笑了。”凰肆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他臉上依舊殘留着笑意。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舊着,儼然忘記了牀上躺着病危的伊水墨,也忘記了他們此刻來這的目的。
一直坐在地上抽泣的小雨聽到兩人的對話,臉上佈滿了陰霾,嘴角忍不住抽搐着,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衝着凝歌和凰肆兩人大喊,“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我家公子已經奄奄一息了,如果你們不願意幫忙的話就不要待在這打擾公子。”
小雨滿臉漲得通紅,身子還不停地顫抖着,天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說完後他的眼眶又溼潤了起來,但是又害怕被人嘲笑,側着臉用衣袖擦着淚水。
被小雨這麼一吼,凝歌這才反應過來,剛纔因爲見到凰肆太過於激動,儼然忘記了伊水墨,她歉意地看着小雨,“對不起…”
對於凝歌的道歉小雨視而不見,他爲伊水墨感到不值,少爺自和她分開以後,心裡想的、嘴裡唸的、夢裡夢的全是她,可是她心裡卻沒有公子,而且在公子的房間明目張膽的和其他男子擁抱、打情罵俏,根本就不把少爺當回事,所以小雨心裡開始討厭凝歌,恨不得立刻把她趕出少爺的房間,只是他明白自己只是個下人,沒有權力趕她走,更何況少爺整天日思夜盼想要見到她,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能趕走她。
“歌、如畫,你沒必要道歉,若是他身邊的下人都這麼不懂禮數,那他就沒必要救了。”凰肆捨不得凝歌受一點點委屈,在他看來本就不是凝歌的錯,他還沒追究他們如此虐待凝歌呢,看着凝歌那紅腫不堪的臉他心疼死了,可是因爲怕凝歌傷心所以他閉口不提,雖然不說不代表他不在乎。
小雨聽到凰肆的話臉上馬上露出了驚惶之色,他這才仔細的打量着凰肆,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他顫抖地用手指着凰肆,張開嘴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是上次那個救少爺的人。”
剛纔因爲在傷心和氣憤中壓根就沒有看清楚凰肆的臉,他以爲他是普通的公子因爲從他華麗有質感的穿着打扮來看,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就是上次的神醫。
當時少爺也是病重,多虧了他少爺才能挺過去,現在他再次出現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少爺有救了?
凰肆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小雨一眼。
小雨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得罪了凰肆,他連忙走過來跪在凰肆的跟前,“對不起,對不起,小的有眼不識慧珠,得罪了大夫,還請你不要與小的計較,救我家公子一命吧!”
“爲什麼要救?我與他素不相識,之前是見他有恩於如畫纔出手相助,如今你們伊俯這樣恩將仇報,我爲什麼要救?”凰肆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凝歌那紅腫得嚇人的臉頰,他的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怒氣,這次若不是伊老爺拿着凝歌的耳環他也不會隨他來到伊俯。
凝歌知道凰肆這是在爲她打抱不平,心裡有些感動,不過這關乎着伊水墨的性命,所以她馬上爲小雨說話,“四爺,我的傷和他無關,而且伊老爺子已經嚴懲了傷我之人,所以你就不要生氣了,伊水墨他現在已經快要不行了,你就救救他吧!”
凝歌說着說着聲音變得梗塞了起來,目光也忍不住朝牀上昏迷不醒的伊水墨看去。
小雨聽見凝歌居然這麼爲他說話,頓時覺得愧疚不已,他爲剛纔說得話感到羞愧,此時他低着頭,不敢擡頭看凝歌一眼。
凰肆頓時有些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嘆氣,“你爲什麼總是爲別人考慮,不爲自己想想?”
“我很好,不用爲我擔心。”凝歌含眉帶笑的看着凰肆,雖然她臉上在笑,可是凰肆卻看到了凝歌眼底的那抹苦澀,這讓他心疼不已,也讓他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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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肆不忍心讓凝歌爲難,只好鬆口,“其實他這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之前我也告訴過他解蠱的方法,可是他沒同意。”
凰肆的話令凝歌和小雨詫異不已,他們不可置信地看着凰肆,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方法?”
“少兒不宜。”凰肆嘴角勾起一笑,其實這個方法也很殘忍,他也是考慮再三才決定告訴他的,可是沒想到他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這讓他有些震驚不已,他沒想到他居然爲了不傷害別人,寧可讓自己獨自痛苦,他是該對他說佩服還是該說他傻。
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在生死攸關時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伊水墨無疑讓他心生欽佩,所以這也是他願意來這的原因之一。
凝歌有些不明白凰肆話裡的含義,可是她畢竟是過來人,所以她想了一下馬上瞪大了雙眼看着凰肆,“你的意思是…”
因爲這裡畢竟是古代,可二十一世紀不同,凝歌並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不過從凰肆的表情上,凝歌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忍不住紅着臉問道,“那個方法現在還有效嗎?”
凰肆搖了搖頭,“他身體裡的蠱蟲已經衝破了那層保護膜,深入身體裡的每個地方,現在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嚴重衰竭,藥物根本就不起任何效果,從他目前的狀況來看,最多隻能撐幾天了。”
凰肆的話讓凝歌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眼淚更是嘩嘩地往外流。
而小雨則是豪豪大哭起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邊哭嘴裡邊說道,“不會的、不會的…”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許久之後,凝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不相信命運如此不站在伊水墨這邊,幾天?這會不會太過於殘忍了?
凰肆沉默着不語,他對蠱瞭解的太少,更何況伊水墨身上的蠱已經有十多年了,要想治好他談何容易。
“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凝歌始終不相信伊水墨只剩下幾天的命了,如果真的沒有救的話爲什麼四爺還會出現在這裡,依照她對他的瞭解,若是徹底沒有辦法救了,他根本不會來。
凰肆轉眸看着牀上奄奄一息地伊水墨,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辦法的確有一個,只是……”
“只是什麼?”凝歌聽到還有辦法,立刻問道。
“其實這個方法我也不確定有沒有效果,而且還缺乏一個先天性的條件。”其實對於伊水墨凰肆真的算得上是愛莫能助,之前能爲他續命完全是因爲自己剛好提煉有保命的藥丸,今日前來一方面是因爲凝歌,另一方面是因爲他爲人不錯,對於他的蠱,他還真的沒什麼把握。
“先天性地條件指的是什麼,你能不能不要再故弄玄虛,一次性講完好不好?”凝歌都快要失去耐性了,她第一次覺得凰肆是那麼的囉嗦,講話只講一半。
凰肆見凝歌如此着急,明白她是爲了伊水墨擔心,而他之所以不提是不想讓他們再失望,若是失敗的話,伊水墨會立刻死去,所以他纔會一直猶豫。
“你怎麼不說話了?”凝歌輕推了推凰肆的身子,把他從遊神中拉了出來。
“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命換一命,而且還不知道會不會成功,若是失敗的話兩個人都會同時沒命。”凰肆最終還是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用我的命來換公子的命吧!”凰肆的語音剛落,小雨就站起身子走了過來。
凝歌和凰肆沒想到小雨會突然這麼說,立刻轉身朝他看去,只見他臉上帶着一絲堅定,心底對他有些敬佩,現在爲了別人犧牲自己的人可不多。
只不過凰肆卻搖了搖頭,十分堅定地說道,“不行。”
“爲什麼不行?只要能救公子就算我死了也沒關係。”小雨的態度也十分堅決,在他心目中公子的命比他重要太多太多了,公子雖然性子比較冷漠一些,但是他知道公子是在自我保護,不想讓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他,公子的心其實比任何人都要脆弱,他跟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了,公子對他非常好,所以爲了公子他願意放棄自己的性命。
“因爲你與你家公子沒有血緣關係。”凰肆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怎麼辦?公子是獨子根本沒有任何兄弟姐妹,難道沒有血緣就一定不可以嗎?”小雨有些不放棄地繼續說道。
“不行,若是沒有血緣關係只會讓兩人同時喪命。”這就是最大的難題,所以凰肆才一直猶豫沒說,他可是聽聞伊水墨是伊府的唯一血脈,伊治雖然也是伊家人,但是隻是收養的義子,毫無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