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季,長長的袖子遮擋住手臂上的包裹的傷痕,洗菜的手在廚房裡機械的忙碌着,大腦裡卻生生的迴盪着下午張導對她說過的話。
菜菜,你和董事長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他會那麼照顧你?
菜菜你知道嗎,董事長已經下令,如果你在學校裡哪怕是少了一個頭發,他也會毫不留情的將我們掃地出門的。
菜菜,拜託你,千萬不要讓董事長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否則我們都活不了了。
菜菜··
流淌的水柱被緩緩的關上,封菜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白希的小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黑亮的眼睛愣愣的盯着鍋裡預熱的油,思緒天馬行空的拉都拉不回來。
如果今天不是張導告訴她,她恐怕對於鬱傑哥的身份還是一無所知吧?原本她只是以爲鬱傑哥很有錢,但是卻不知道原來他是那麼的有錢?有錢到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不知道怎麼的,他越是有錢,自己心裡的不安就越擴大一分,就好像冥冥之中感覺,面對身份金貴的他,自己就是站在這所屋子裡,都會渺小的像一粒沙子一般。
爹孃當初還讓她來找他,還立下遺囑說要鬱傑哥娶她。想想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吧?
現在的她仰視他都需要踮起腳尖呢,更不要說··嫁給他。就她,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根本就不配好吧?
當初自己大言不慚的將那封遺書遞到鬱傑哥手上的時候,想必他也是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吧?認爲她——根本就不配。
現在想來,她真的很感謝鬱傑哥沒有把她當做瘋子一樣的掃地出門,還讓她住進他的別墅中好好的照顧她,並且爲她找到了學校,讓她可以安心的學習。
並不是鬱傑哥欠她的,現在反而是,她欠鬱傑哥太多呢!
張導能夠那麼恐懼的讓她不要告訴鬱傑哥,恐怕他事先說了很多危言聳聽的話語吧?
唉,她欠鬱傑哥的,好像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呢。自從住進這個家來,她每天唯一能爲他做的,好像就只有爲他做飯這件小事呢··
“什麼味道?菜菜你在做什麼!”
天馬行空的思路驀地被打斷,循着燒焦的氣味,在客廳看電視的撒鬱傑一臉訝然的衝進廚房。
後者則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換亂的小手一下子失手打翻了正在茲茲作響的鍋子,滾燙的油點驀地潑濺到她的纖細的手背上!
“菜菜!”
撒鬱傑一臉痛惜棘手的拉過她燙紅的手背,有些責怪的看向封菜菜。
“呵呵,剛剛在想事情,所以沒有注意到啦!”
封菜菜一臉大大咧咧的撓撓頭,慌亂的想要從撒鬱傑手中將小手抽走。
真是的,現在受傷的手背和下午受傷的手是同一邊呢!上天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就撿一隻手臂作案呢,就算讓兩邊勻稱一點也好呀。
“傻丫頭,那麼大的糊味你都沒有聞到嗎?真不知道你的小腦子剛剛在神遊什麼!”
撒鬱傑有些不滿的皺起眉頭,無奈的拉起封菜菜的手臂,就準備去客廳拿醫藥箱。可是她卻怕痛似的一縮手臂,讓他黑亮的眼睛驀地劃過一絲探究的光芒。
“你的手臂。”
“什麼?”
封菜菜有些畏懼的一把掙脫開撒鬱傑的手,有些怕怕的將手臂藏在身後,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欲蓋彌彰着。
“大熱天的,穿長袖不熱嗎?”
撒鬱傑直直的看向封菜菜的眼睛,話語揶揄的問道。
“呵呵,不熱不熱。因爲我覺得有些冷,所以就套了一件長袖衣服。”
雖然話裡說着不熱,但白希的額頭卻因爲心虛而細細密密的佈滿了冷汗。
“封菜菜,我真想把你從這窗戶丟出去!”
隨着咬牙切齒的話語,撒鬱傑驀地上前,一把撩起封菜菜的袖子,手臂上那包裹着的白色紗布讓他心中無名的怒火一下子竄上心頭。
“鬱傑哥,我··”纖細的手臂想要從他的大手中掙脫出來,卻被他緊緊的禁錮着。寬厚的大手毫不遲疑的解開她手臂上的紗布,一道一尺多長,周邊微微泛着紅腫的傷口,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說!這是怎麼弄的?在學校裡受的傷嗎?”
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她,卻見她一臉懊惱的垂下頭去,撒鬱傑忿忿的放下封菜菜的手腕,轉身就像大廳內的電話走去。
看來他叮囑過的話沒用是吧?校長和老師把他說過的話當耳邊風是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今天就實施一下給他們看看!讓他們能夠萬分確定的瞭解,在學校,到底誰才說了算!
“不,鬱傑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的!”
封菜菜眼疾手快的快步跑上前,用身子擋住撒鬱傑急欲拿起電話的手,白希的小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
“我認爲,事情就是我想像的那個樣子。”
撒鬱傑靜靜的看了封菜菜一眼,隨即撥開她的身子,再度準備上前拿電話。
“鬱傑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知道你就是學校的幕後董事長!”
隨着一鼓作氣說完的話語,撒鬱傑有些訝然的看向封菜菜。
“你還知道什麼?”
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答覆。
“我還知道,你是兩個知名大企業的總裁,是一個身家億萬的少東。我也知道,其實你很有錢很有錢,有錢到我無法想象··但是,鬱傑哥,我不值得的。不值得你爲我做這麼多。”
封菜菜一臉認真的說着,黑亮的眼睛如同上好的鑽石一般,光芒婉轉。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又是誰告訴你,你不值得我這麼做的?”
撒鬱傑微眯着眼睛,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該死的!他告訴學校裡的人要保護她,沒想到他們想在不但沒有起到保護的責任,反而揹着他嚼起了舌根子?
很好啊,說的很詳細啊。只是那羣人,似乎以後再不會知道什麼了呢!
“鬱傑哥,這道傷痕是我在上設計課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真的不關老師和校長的事情,你不要遷怒於他們。而且我學的又是那些要剪剪裁裁的東西,受傷也難免啊!”
封菜菜一臉哀求的看向撒鬱傑,討好的搖晃着他的手臂。
“真的是這樣嗎?”
撒鬱傑和緩了一下情緒,有些遲疑的開口道。天知道,剛剛在他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口時有多生氣,那種無名的怒火,簡直要把他燒瘋掉了!
“當然嘍!就是這樣沒錯!”
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緩和,封菜菜開心的一陣猛點頭。
“菜菜,爲什麼我感覺,自從你知道了我的身價和身份後,就變得鬱鬱寡歡的呢?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什麼困擾嗎?”
像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撒鬱傑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說道。
要說一般的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都是挖空了心思的想要討好他,接近他,巴結他。可是她爲什麼偏偏一反常態,一副失落的樣子呢?這真是,奇怪死了!
“沒有呀?鬱傑哥你看錯了吧?哈哈,好啦,你也忙了一天了,趕快去客廳坐着吧,飯菜一會就好哦!”
封菜菜一臉嬉笑的將撒鬱傑推出門去,纖細的小手輕輕的關上門,一片愁雲涌上臉龐。
她是真的沒有鬱鬱寡歡啦,就是心裡,有一點抑鬱而已啦。
哎呀,她閒的沒事一個人在這裡多想什麼啊,她和鬱傑哥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鬱傑哥讓她住進家裡來,又那麼的照顧她,完全就是爲了還她父母的恩情嘛!
對的,就只是恩情而已。所以,封菜菜,不許再多想了!
鬱傑哥他,不是你可以幻想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