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出了這棟建築才發現剛纔是在蘭城一個出了名的聲色犬馬娛樂混雜的娛樂場所,就隱在市中心一家餐廳的下面。
衆所周知,卻又心照不宣,傳聞是蕭御的地盤。
她木着腦袋回到自己家。
坐在茶几旁的低頭上抱着腦袋想了又想。
他要回巴黎了,這次來蘭城大概也是辦什麼事,順便搭了她一把,現在事情辦完了就回去了,以後也許都不會再來了,就算來……他們也沒有交集了。
他們之間,本該就此別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起身的時候她腿都因爲長時間不動血液循環不流暢而麻痹,差點摔了下去。
把車鑰匙翻了出來,她衣服都沒換就直接出門了。
驅車來到唐家的別墅。
說是唐家的別墅,其實也就是唐越澤和悠然兩個人在住。
池歡去的時候,兩人正在吃飯,見她突然出現,寧悠然睜大了眼睛,“歡歡?”
她擱下筷子起了身,“你怎麼突然來了?有事嗎?吃晚餐了嗎?”
現在天剛黑不久。
池歡動了動脣,“悠然……”她走到餐桌上前,看向正擡眼瞥她一眼的唐越澤,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唐總,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
一個小時後,唐越澤的書房。
如果不是因着寧悠然的面子,他估計理都不會搭理她,這些年除了池歡被騷擾的時候他會站出來說兩句話,其他的事情唐越澤是不管的。
當然,池歡也幾乎不會去麻煩他。
唐越澤坐在書桌後的椅子裡,將筆記本翻轉過來,屏幕朝着站着的池歡,“是他麼?”
池歡看着屏幕上的zhàopiàn,點了點頭,喃喃的道,“是……”
唐越澤挑起了眉,“你也真夠倒黴的,淨招些難纏的人物。”
“他……是什麼人?”
他一邊摸着下巴,一邊笑,“靳司寒,靳家的小公子……我也略有耳聞,不過他在監獄裡蹲了五年,這些年銷聲匿跡,估計沒什麼人記得他了。”
“你認識他?”
唐越澤眯着眼睛,淡淡懶懶的,“不算認識,只是聽說過,靳家是做珠寶的,在業界數一數二,算是翹楚了,自古豪門出狗血,靳司寒是他爹有次喝醉了,睡了自家的園藝老頭的女兒生出來的,這種出生在靳家過的什麼日子可想而知,前幾年比傭人還不如,當孃的處處被輕辱,當兒子的更不用說,打罵家常便飯。”
“靳司寒四歲的時候他娘跟靳家的大廚跑了,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靳家,不過他娘走後兩年,靳家對外承認了他的身份,雖然尷尬,但也算是個豪門少爺了。”
寧悠然撇撇嘴,小聲的咕噥道,“果然都是樁樁狗血。”
唐越澤斜睨他一眼,又擡手摸着她的腦袋。
“他爲什麼會坐牢?”
他輕輕一笑,略帶譏誚的道,“具體不清楚,不過靳家的大少爺跟夫人應該貢獻不小。”
“什麼意思?”
“靳司寒身份尷尬,娘走了,親爹也不疼,全家上上下下多半巴着準繼承人,搭理他的不多,而且他性格極端,陰沉孤僻乖戾,本來他要是個普通人,也就是個不討喜的存在,偏偏靳家的好基因像是被他一個人全佔了,長得最好的是他,最聰明的也是他,聽說他念書的時候課沒看他聽幾節,跳級跟跳着玩似的。”
說到這裡,唐越澤頓了頓,評價了一句,“果然是遭人嫌。”
寧悠然,“……”
池歡皺着眉頭問道,“他哥哥嫉妒他?”
“開始沒有,他好像對靳家也沒想法,一直都是邊緣人物,傳說他跳級也是爲了省事,少讀幾年書,成績拔尖是讓校方閉嘴不管他,除了獨來獨往不服管教,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後來呢?”
唐越澤笑了下,笑裡帶着笑難以琢磨的意味,“好像就是愛上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xiǎojiě,爲了給她一個更好的未來,讓靳家的大少爺感到了威脅……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只隱約聽說他坐牢了。”
五年前……
那不就是墨時謙回巴黎的那段時間,也是他結婚的時間。
那個富家千金……毫無疑問就是夏棠棠了。
這麼看來,就不是什麼小白臉,是舊qíngrén。
池歡不清楚當初發生的事情,也看不清夏棠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她閉上眼,擡頭扶上自己的額頭。
唐越澤看着她一臉茫然的模樣,閒閒的建議道,“你還是去找墨時謙吧,要不是你跟他的關係,這些破事也不會找上你,這男人不是什麼善茬,坐這幾年牢心理估計更加扭曲了,我看,他不是說說而已。”
…………
池歡原本想找夏棠棠。
可她沒她的diànhuà,要聯繫她似乎只能通過墨時謙,風行已經拒絕過她一次,上次本來有機會存她的號碼但因爲她當時臨時改變主意直接用了墨時謙的手機……號碼也沒存下來。
他們明天就要回巴黎……
想起靳司寒那張陰鬱詭譎的臉,她就心慌的厲害。
幾番糾結跟掙扎之後,她從唐家出來後最後選擇咬牙開去了當初跟着夏棠棠去的——他們一家三口暫時居住別墅。
她只希望墨時謙不在。
站在門口按響門鈴後,很快有傭人來開門。
“xiǎojiě,請問您找哪位?”
池歡抿脣,“找你們家太太,麻煩你跟她說一聲,我是池歡……希望她能出來見我一面。”
她上次來的時候,這個傭人可能見過她,聽她報名字便有些恍然的表情,“哦……請稍等。”
初秋的夜晚,空氣乾燥,涼風習習。
夏棠棠吃完晚餐就上樓了,傭人正準備上去,剛好看到端着茶杯也準備上樓的男人,便恭謹的道,“先生,外面有位池歡池xiǎojiě說想見太太。”
墨時謙俊美的臉被杯中的清茶冒出熱霧氤氳得模糊,他穿一身簡單的休閒服,透着少見的儒雅,聞言側首低頭看了過去,“池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