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蹙起眉,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答道,“我問過醫生了,他沒有傷到內臟,休養的好的話,恢復健康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當時那女人是想把bǐshǒu拔出來再刺一刀,還好蕭御出現,他反應快動作更快。
“醫生這麼說,你就這麼相信?因爲他的傷可以完全恢復,所以你也就心安理得的不再去看他?”
心安理得是不可能的,莫西故因爲她才受傷,她什麼都不能爲他做,心裡極其愧疚。
可越是因爲這樣,她越是要狠下心跟他保持距離。
池歡抿脣,淡淡的道,“如果醫生說的話我都不能相信,那我應該相信誰?”
“醫生跟你說的話,是西故讓醫生那麼跟你說的。”
池歡一怔“什麼意思?”
“西故在急救室被急救,你被墨時謙帶走的那段時間裡,他中間醒來了一次,他怕你擔心,也不想你因爲愧疚揹負心裡負擔,所以叮囑醫生跟你說,他傷的不重。”
池歡看着眼前雍容的中年女人,一時間分不清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也不知道,莫夫人主動找她是爲了什麼。
總不可能到了今時今日,她還想讓她跟莫西故在一起?
她一直落在門把上的手緊了緊,“所以,他到底傷的怎麼樣了?”
莫夫人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那一刀,他傷到腎了。”
…………
安靜的公寓裡。
池歡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背靠着柔軟的沙發。
茶几上的玫瑰花仍然在鮮豔盛開。
她把保溫盒拿了下來,抱在懷裡,擰開。
把分層裝着的菜一碟一碟取出來,在茶几上擺開,然後拿着勺子低頭喝湯。
墨時謙親手做的。
雖然他下廚的次數不多,但她還是一嘗就能辨別出來。
正吃着,墨時謙打diànhuà過來了。
池歡拿着手機,看着屏幕上木頭墨三個字發呆許久,眼睛一眨不眨。
過了一分鐘,diànhuà自動掛斷。
她咬着脣,嘆了口氣,準備把手機放回茶几上。
但不出十秒,它又再次震響了。
屏幕上依然是木頭墨三個字。
手指一點,這一次,她還是接了diànhuà,只是沒有出聲。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起來了?”
她低垂着眉眼,沒有回話。
墨時謙又淡淡的問,“晚飯吃了嗎?”
“墨時謙。”
他耐着性子回答,“嗯?”
“我把密碼換掉了,你以後不要隨便出入我的公寓。”
男人低低的笑着,“那是你的公寓,換不換密碼,你需要跟我彙報?”
池歡咬了下脣,有些懊惱。
她冷了聲音,“還有事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有沒有吃晚飯。”
“吃了。”
她只回了簡單的兩個字,男人嗯了一聲,過了幾秒,他又淡淡的問道,“莫夫人找你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她找我?”
莫夫人前腳走了不到十分鐘。
墨時謙也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她去過你的小區公寓,我當然知道。”
她抿着脣,不冷不熱的道,“你派人跟蹤我?”
“在我確定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之前,他們都會在。”
池歡不知道說什麼,因爲她也清楚,她說什麼都沒用。
“她來找我,希望我跟她兒子在一起。”
男人的聲音沉了下去,“歡歡。”
她低低一笑,“你覺得我應該答應麼,莫西故爲了我連命都不要了,他媽媽也肯接受我……”
他沒有說話,但池歡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呼吸沉了下去。
於是她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輕輕懶懶的道,“沒其他事情的話,我掛了。”
墨時謙沒有說話。
diànhuà線裡安靜了足足半分鐘後,還是池歡先掛斷了diànhuà。
………………
保溫盒裡的飯菜被她全部吃完了。
池歡收拾完換了身衣服,簡單的化了個妝便驅車出門,去了醫院。
有些事她可以不知道,但不能裝作不知道。
莫西故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說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的模樣,“池xiǎojiě,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池歡坐在辦公桌這邊的椅子裡,長髮全部綁起,一張白皙精緻的臉神色很淡,只是有些要笑不笑的味道,“我想再來問問,莫西故莫少,到底傷的怎麼樣了。”
“這……池xiǎojiě,我前天晚上不是告訴您了,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池歡身子往後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忘記了,再回答我一次吧。”
“莫少傷的不重,只是皮肉傷,不過刀刺得深,再差一點就可能傷了肝,幸好沒有真的傷到內臟。”
肝?
池歡回憶了一下,可是當時情況混亂驚慌,她已經當時就沒準確的注意到刀到底刺在莫西故身上哪個部位了。
但是……
她掀起眼皮,冷冷的道,“我記得你上次說的是,差點傷到了腎,它們距離有近到讓醫生都記憶錯亂嗎?”
“是嗎?”
醫生一臉尷尬的看着池歡,打着哈哈道,“可能是跟昨天在街上打架鬥毆傷到肝的病患弄混了……年紀是有點大了……”
“砰!”的突如其來的一聲,驚的醫生一句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池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手用力的拍在桌面上?
她眯起眼睛,極其冷漠的道,“孫醫生,你這蹩腳的演技還是不要在我面前秀了,我要知道莫西故到底傷的怎麼樣,你瞞得住我一天,也瞞不住我一年,你在蘭城數一數二的口碑,如果因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被影響,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不是嗎?”
………………
池歡坐在莫西故的病房外的長椅上。
她回憶着剛纔醫生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