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面出來的,就是樑滿月和墨時謙。
而且——
她雙手挽着男人的手臂,沒錯,是挽着。
四目相對時,他的眼睛裡起了微微的波瀾,但也不過是一點點,還很暗,似有幽光。
池歡站在那裡,突然之間全身不能動彈,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棍子,把她打懵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這大概是夢。
墨時謙是不會這樣做的。
她沒動,寧悠然動了。
她咬着脣,幾步走上前,揚手就一個巴掌朝着樑滿月的臉扇了過去。
但是她的手沒碰到那張臉,被截住了。
至於是誰,毫無疑問。
池歡的反應有多平靜,寧悠然就有多氣惱,她看着那張英俊的臉,怒道,“墨時謙,你什麼意思?”
男人淡淡的道,“你最好不要再動手。”
“你把歡歡當成什麼?”
他還是答得很平淡,“未來妻子。”
寧悠然冷聲諷刺,“那她呢?”
他更是輕描淡寫,“朋友而已。”
“有挽着手的朋友?”
樑滿月一聽,這纔像是想起來一般鬆開了手,然後看着池歡,微微一笑,“對不起,我以前跟時謙走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挽着他的手臂,習慣了。”
寧悠然氣得差點又一個巴掌抽了上去。
唯獨池歡精緻俏美的臉格外的面無表情。
她的神色,甚至比墨時謙還要來得淡然難以揣摩。
她也真的不是裝的,因爲她相信墨時謙,她也相信有些事情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比如她之前提分手,比如她之前還親口說過愛上莫西故了。
她踩着不算高的高跟鞋,直接走到了男人的跟前。
伸手牽着寧悠然的手,輕輕的把她拉到了一邊。
她看着他的眼睛,“吃完了?”
“嗯。”
她語氣尋常的問道,“晚上回家吃飯嗎?”
墨時謙看着她,眼睛眯了起來。
半響後,他回答道,“可能。”
寧悠然受不了他這個態度,又要發作——
池歡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用力的。
人跟人的關係有時候很奇怪,比如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如果池歡歇斯底起來的發作,寧悠然可能會拉着她讓她冷靜。
可是池歡太冷靜,寧悠然就連她的那一份一起暴躁了。
她點了點頭,“那你記得給我打diànhuà,如果你不回去的話,我跟悠然一起吃了再回去。”
“好。”
池歡側首看着寧悠然,“好了悠然,我們去吃飯吧。”
說完,就拉着寧悠然轉了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轉角處遇到fúwù生的時候,淡淡的說了句,“我們要一間包廂。”
她手上的力氣太大,大到寧悠然感覺到了她的情緒,沒再出聲。
幽深的長廊中,墨時謙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中。
…………
包廂裡。
門一關,寧悠然就忍不住了,“歡歡……”
“悠然,我想冷靜下,你看菜單,點幾個菜吧。”
還冷靜?
她嫌自己還不夠冷靜?
“你爲什麼不質問他?”
“問了他也不會說什麼的,一起吃飯而已,又不是在牀上。”
寧悠然,“……”
那是吃完嗎?手都挽上了!
她想說話,可又怕傷她更深。
“歡歡,你心裡不痛快就發泄出來吧,憋在心裡會憋壞的。”
池歡沉默了一會兒,忽的笑了,“可能是習慣了。”
說起來,她心裡真的憋了不少的事情。
以前她的心裡藏不住事,也藏不住什麼情緒,除了她父母那些絕口不能提的。
可是現在,她權衡再權衡,揣測再揣測。
“歡歡,你就這樣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她低垂着眉眼,“我回去會問他的。”
寧悠然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生氣嗎?”
池歡擡頭看着她,眼神有些茫然,好一會兒纔回答,“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她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像她也不知道剛纔沒有直接當面問他,究竟是覺得他在演戲不想拆他的臺,還是她本來就不敢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是他……知道了你可能不孕的事情?”
池歡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有,只是我不知道吧。”
這段時間她忙着給別墅換新的事情,如果不是寧悠然叫她出來,她可能也不會出來吃飯,墨時謙有時候回來的早,有時候稍微晚點,但沒有很反常過,她也沒有注意過。
…………
墨時謙並沒有給她打diànhuà,但池歡還是下午的時候就回去了。
在傍晚六點時,他還沒有回來,她拿着手機撥通了他的diànhuà。
大約過了半分鐘,他接了。
聲音低沉清淡,一如既往,好像中午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歡歡。”
“你加班嗎?”
“嗯。”
“什麼時候回來?”
“忙完了就回來。”
diànhuà裡是長長的沉默。
池歡心平氣和的問道,“今天中午你跟樑滿月的事情,你是準備以後給我解釋,還是這段時間以來,你真的對她有了想法?”
男人沒有回答。
她又問道,“我們的婚期變嗎?”
“不變。”
“好,我等你回來。”
掛了diànhuà後,池歡下樓吃飯。
吃完飯後她回書房,盯着桌上的玫瑰花,她又給悠然打了個diànhuà。
“悠然,你有唐越澤的diànhuà號碼沒?”
“……沒有,你準備給他打diànhuà嗎?”
“嗯,具體分手的原因,只有當事人才清楚,你沒有的話,我讓姚姐打聽下吧,她人脈廣應該可以問道。”
“好的……”寧悠然遲疑的道,“如果問到了……可以發給我嗎?”
池歡沒說話。
她對唐越澤那種花花公子沒有好感,也不覺得悠然跟他接觸有什麼好事。
“我……我應該也不會打給他的……就是想……知道……”
“好,我問到了就發給你,”池歡頓了頓,嘆了口氣,“如果你準備一直這樣不死心的單戀下去的話,還不如跟他談一次,這樣可能死心得比較快,反正他現在失戀又空窗。”
寧悠然,“……”
池歡掛了悠然的diànhuà號碼後,又打給了姚姐。
再過了半個小時,姚姐果然把唐越澤的號碼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