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接過吻,再加上吳東昊來勢兇猛,像野獸進攻城池一般地掠奪走江寧夏的呼吸,不留一點空隙,將江寧夏緊禁擁在懷裡。
江寧夏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軟化在他懷裡了,被吳東昊放開後,江寧夏像初吻一樣,生澀地連空氣都要大口呼吸。
彷彿才能將自己的心情平復,吳東昊鬆開了江寧夏,看着江寧夏被吻的更紅的脣,理智才也回過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纔做了什麼,他略一恍身,慢慢地鬆開了原本緊緊握住江寧夏的手。
江寧夏本來還在恢復中,但還是很明顯的感受到吳東昊的動作,他剛纔是在吻了自己後,鬆手了嗎?
江寧夏幾乎是不敢相信,她擡起頭看向他,一雙眼裡都是滿滿的疑惑和不敢相信。
吳東昊親眼看着江寧夏慢慢和自己拉開了距離,他沒有說什麼,也不知道,不能說什麼,難道要說,我愛你?
在一個吻之後,巨大的現實還是擺在彼此的眼前,讓吳東昊怎麼都開不了口。
但是無論說什麼都好啊,可惜他不懂,江寧夏在大喜和大悲之間陡然轉換,風從窗邊吹進來。
她的黑髮散亂地遮着她的半張精緻小臉,眼角慢慢溢出淚珠,在風中慢慢地被吹落,流露出一絲被崔哲之後的凋零.....
迥同於之前的熱烈,一下子安靜下來的房間,讓人無所適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聽見,一聲長一聲短,卻不知道誰在附和着誰。
吳東昊想向前,拭乾江寧夏臉上的淚珠,可是才向前了一小步,手才微微舉起來一點點。
江寧夏立刻條件反射地向後退了一大步,慌亂的甚至差點跌落在沙發裡,彷彿吳東昊是洪水猛獸一般恐怖,一碰就會變成煙,使自己飄散在空裡。
“寧夏,我......”吳東昊想開口解釋。
但是又能解釋什麼呢?我吻你,不是故意的?還是對不起?江寧夏是那麼驕傲的人,在被心愛的男人吻後,是要這樣的可悲嗎?
江寧夏幾乎是立刻叫停的,她幾乎是像投降一樣舉起雙手,連聲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
她幾乎像逃難一樣,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走,不願再聽吳東昊開口說任何一句話,難道這樣的吻,是需要抱歉說對不起的嗎?
她寧願活在那一刻他是愛自己的自欺欺人中,也不願聽到吳東昊的任何一句解釋。
江寧夏急得連鞋都沒穿好,從吳東昊家奔了出來,但是奈何電梯一直不來,江寧夏看到吳東昊追了出來。
又急忙向樓梯疾步走去,她現在不想看到吳東昊。
吳東昊一直追着她,他怕現在外面不安全,而且現在寧夏的情緒那麼激動,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他無法承受。
看到江寧夏直直往樓梯間走去,她又穿着高跟鞋走不快,吳東昊急得不行,在江寧夏打開防火門之前,衝上去,直接將攔腰江寧夏抱起。
江寧夏躲閃,讓他放自己下來,又哭又叫又踢,像個瘋子,吳東昊卻彷彿充耳未聞。
她本來就受了傷,心情又這樣大起大落,身子像經歷了一場大戰,根本沒多少力氣可以掙脫。
在這個體力好的像怪物的男子面前,根本就沒有半點的用武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又被抱進他家。
他現在和剛纔的冷冽不同,暖色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將他之前的暴戾和吻自己的柔情完全不同,江寧夏眨了眨眼睛,鼻子一酸,眼淚又差點無聲地落下,死忍都要忍住。
他現在是帶着內疚,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放在沙發上,像自己是個玻璃娃娃,只是在偶爾想起的時候,拿來撫摸一下就好,平常依然束之高閣。
承認吧,江寧夏你根本就看不透他,也許,根本就沒必要看透,因爲看透了又有什麼用呢?
吳東昊只知道不能讓她現在走,但是真的兩個人相對的時候,他又無法言語什麼,只能緘默帶着十足的歉意緘默。
江寧夏擡頭將自己的眼淚艱難收回,她深吸一口氣,強忍着自己的情緒,笑笑說:“我知道的,你剛纔也是被我拉住手,將你絆倒,所以你纔不小心摔上來的。”
不是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嗎?多簡單啊,像你剛纔找理由給我一樣,我也找個相同的理由給你吧。
不是要比互相傷害,誰比較厲害嗎?放手誰又不會呢?江寧夏已經自暴自棄的開始這樣想,也已經這樣做了。
這句話果然刺傷了吳東昊,他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
江寧夏想很好,這樣很好,如果你沒有反應,那我的心就白痛了吧。
“你沒什麼事了吧,吳總,我想已經挺晚的了,我應該回家了。”用冷漠包裝自己,彷彿傷他的時候,自己不會疼。
但是感情最傻的就是博弈,你和你愛的人博弈,傷敵一千自毀八百。
“我送你吧,寧夏,讓我送你回去吧。”吳東昊聞言江寧夏要走,幾乎是帶着一種懇求的語氣說出來。
他知道江寧夏現在心中有恨,可是他寧願現在她滿身是刺,一字一句將刺狠狠地刺到自己身上,也不願意江寧夏像剛纔那麼離去。
江寧夏聽到吳東昊這樣被自己刺,都要送自己,她不禁冷冷一笑問道:“你何必呢?現在你這樣溫情,是讓我怎麼辦?”
他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卻依然做好了所以要出門的動作,車鑰匙握在手裡,用他的沉默向江寧夏堅持,送她回家的決心。
江寧夏將頭撇向一邊,再回首時,一言不再發跟着吳東昊走他家,一直到下車回家,江寧夏也沒有再出聲一次。
翻涌的心緒一直被壓抑,滔天的難過,一個人關上門的眼淚,江寧夏偏偏用手遮住了那不斷滑落的淚珠,這種脆弱到極點卻偏隱忍不讓他人窺見的倔強。
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
好夢總是易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