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自殺案

官差很快到了。

一個捕快一個快手,捕快姓姜,叫姜大朋,快手也姓姜,叫姜生,兩人還是姐夫與小舅子的關係。

剛到案發現場,姜大朋便皺緊了眉頭,姜生則是心口快:

“唉!這都是這個月的第三起自殺了!”

這一嘆聲,頓時讓站在客房門口的陰十七了悟過來——敢情這已經是第三起了!

不過他們怎麼會這麼快斷言這是一起自殺案件呢?

雖然說她也有往這個方向想過,且十有八九事實就是這個方向。

難道前兩起自殺案件也是服毒死的?

陰十七轉頭問了一下同被趕到客房外候着的徐楊,他點頭道:

“確實如此!”

她不說話了。

今日才八月初八,這個月統共才真正過去七日。

而在這七日裡,居然已經發生了三起疑似自殺的案件?

不得不說揭北縣的治安真是亂啊!

至於爲什麼說疑似。

簡單,這自殺又不是排隊買菜,一買一個準,哪能隨便就有人想不開服了毒自盡。

像是例行公事,又像是類似情況已是第三回發生,且還是緊湊在七日之內,兩個姓姜的官差沒做太多的停留。

服毒男子的屍體很快被擡起衙門屍檢,蓮花客棧裡也被一一盤問了下,尤其是住在死者兩側客房的客人,姜大朋盤問得特仔細。

這讓陰十七不禁對這位年歲約莫二十八、九的姜大朋有了一絲好感。

人命關天,即便心中有數,也得盡心盡力地認真看待。

姜大朋問陰十七:“是你與徐楊一同發現的林涯?”

林涯就是服毒男子的姓名,不同於蓮花客棧裡的其他人,他是揭北縣人。

可就奇怪在這裡。

一個本縣人,居然和外縣人一樣投宿在客棧裡,怎麼想都覺得事出有因。

陰十七道:“是。”

再將一早發生的事情與姜大朋說了個大概,姜大朋早盤問過徐楊話,一聽,與徐楊所言都能對得上,便繼續下一個問題:

“聽徐楊說,你進客房後還查探了一下林涯的情況?”

陰十七道:“是。”

姜大朋眯起了眼:“爲什麼?”

旁人一見到死人,都是一副驚恐的模樣,就像徐楊一般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哪有人會那般鎮定地進門,不慌不忙地查看起死者情況的?

很可疑,實在太可疑了!

接收到姜大朋眼裡的疑心,陰十七也是早有心理準備,在她蹲下身去看服毒男子屍體情況時,她便想到這一刻了。

很是無奈的,也是已無法隱瞞,陰十七如實道:

“不瞞姜捕快,在下是洪沙縣人氏,本在洪沙縣衙裡做了一名小小的快手,月前因着有要事得前往燕京,所以便辭了衙門裡的差事,與兄長一同起程趕往燕京,昨日剛到的揭北縣。”

原來是途經此地。

姜大朋明白了,再一個高興:

“原來還是鄰縣同僚兄弟啊!”

陰十七笑了:“早辭了差事,已不再是衙門的人。”

姜大朋咧開嘴笑着:“誒,陰兄弟這說的什麼話?即便現今陰兄弟不再是衙門裡的官差,這曾經是,便是我姜大朋的兄弟了!”

很是豪爽的性格,與林長生有幾分相像,年歲又相當,這讓她不禁想着,兩人若碰到一處,鐵定能處出狐朋狗黨的氣質來。

心中如是想道,嘴上還是得客氣客氣的,陰十七一禮道:

“承蒙姜大哥看得起,十七不勝榮幸!”

禮多人不怪,何況是像姜大朋這樣的直爽性子,當下更是對陰十七怎麼瞧怎麼順眼。

但再怎麼順眼,這話還是得問下去。

只不過先前那副公事公辦,又夾帶着不老實回話便得吃苦頭的威喝模樣,已然盡散。

姜大朋眉開眼笑,只差熊掌一揮,就免去了陰十七的盤問。

本來麼,除了想了解到更多的線索之外,也是要排除一下兇嫌的可能。

畢竟案發現場雖是堪察得出一個自殺的結論,但凡事有萬一。

萬一,這林涯一案就與前兩個自殺案子不一樣,不是自殺,而是被謀害的呢?

高興歸高興,總不能昏了頭。

問得差不多之際,陰十七道:

“姜大哥,我覺得昨夜裡那一聲重響很是可疑,案發現場我也看過,那明顯就是林涯滾落牀榻的聲音,倘若一個人真的想自殺,那麼他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在最後的關頭將自已摔下牀去,再往外爬呢?”

林涯死時是穿戴得整整齊齊,連發鬢都是梳得一絲不苟,鞋襪也沒脫就躺在牀榻上的。

這樣整齊的穿戴,確實不像是半夜歇息的模樣。

既是如此,那服毒之後突然滾落牀榻而製造出響動來,又是爲什麼?

要知道那會可是在半夜,夜深人靜的,正是人人酣睡的好時候。

那一下響動,倘若放在白日裡,可能無人會注意到,即便聽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偏偏不是在白日裡,而是在夜半好夢之際,那樣的動靜清晰響亮,隔壁兩間客房的客人絕對能聽到。

但就像陰十七一樣,林涯客房另一邊的隔壁客房住着的客人也是聽到了,卻不想多管閒事,嘟囔一聲便翻個身再繼續睡的主。

於是,林涯這一個在最後臨死之際,突然特意製造出來的響聲並沒有引起注意,並得到及時的援救。

爲此,陰十七與另外隔壁客房的客人蔡承望,兩人皆十分愧疚。

特別是陰十七,總覺得當時她起身瞧一瞧便好了,興許那會的毒還能解,還能把林涯救回來呢?

姜大朋對垂頭悶悶的蔡承望沒什麼反應,對同樣生頭悶悶的陰十七則安慰了幾句:

“這也是命,就算昨夜裡,你聽到注意到了,並起身查看,也不一定就能把林涯救回來,畢竟毒也不是那樣好解的,至於你說的林涯即是自殺,爲什麼還要費勁地滾落牀的這個疑點,我們會好好查的,你就放心吧!”

姜大朋與姜生分頭盤問完客棧裡所有的話後,兩人下樓之際,陰十七也跟着下了樓。

到了蓮花客棧門口,姜大朋回頭交待陰十七:

“客棧裡的所有人在近幾日,是不能隨意離開揭北縣了,反正他們大都也是來參加花月盛會的,怎麼也得十五過後纔會走,至於陰兄弟你與你兄長,兩人既也是來參加花月盛會的,那便趁着這幾日好好到處走走看看,案子的事情麼,你也不必太過掛懷了!”

叨叨叨的,就像一個老大哥一樣,叨得陰十七心裡難受的滋味都淡了許多。

姜生也一早聽姜大朋說陰十七原是洪沙縣衙快手一事,秉着之前還是同一職位的同僚之情,他對陰十七的熱情也是如蹈蹈江水:

“就是!我姐夫說得對!這件案子大概也就兩三日便結了,界時有時間,不如我陪同陰兄弟好好在咱揭北縣玩上一玩!”

聽到這話,姜大朋沒什麼反應,好似林涯是自已服毒身亡的推測已是定論一樣,絲毫沒覺得姜生所言有什麼不妥。

陰十七卻是蹙了眉。

對姜生的熱情也是敷衍了幾句,便互相告辭了。

不能出揭北縣,卻也沒限制客棧裡的人的來去自由。

就像水過無痕。

除了初時,乍聞蓮花客棧客房裡死了一個人時的躁動與驚慌之後,客棧裡的人,無論是來住店的房客,還是客棧裡的老闆娘、夥計,俱都一切如常的模樣。

後來陰十七想想,覺得大概是自已矯情了。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兮禍福。

多少人今日中榜提名,明日家破人亡,實在沒什麼好放在心上的。

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還得活着,繼續爲生計而勞累奔波,指不定誰便是下一個突然就沒了的人。

除了表達短暫的哀悼,誰也沒閒功夫去悲傷什麼,何況一不是親人,二不是親友,哪裡會有人去關心死者到底是被謀殺了,還是真的服毒自盡了呢?

大概都覺得,那是官府衙門裡的事情,自有官差辦案,輪不到小老百姓去操那個心。

午膳用過不久,葉子落便回來了。

大概是聽說了蓮花客棧裡出了命案,他回客棧的時候,上樓的身影就像一陣風一樣,連徐蓮花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沒心思理會,只禮貌性地點了下頭,便直往陰十七的客房走去。

一會又從客房裡出來,因爲陰十七根本就不在客房裡。

葉子落左右看不到店小二或徐楊,只好走向樓道口,十足像是在等他的徐蓮花,溫言問道:

“老闆娘,不知可曉得與我同行的兄弟去了哪兒?”

徐蓮花瞥向葉子落手裡還捏着的一張字條,柔柔媚媚地反問道:

“陰兄弟不是給葉兄弟留了張字條麼?怎麼?沒說去哪兒?”

葉子落甚微地皺了皺眉,很快又釋開:

“不曾有言,老闆娘可否告知一二?”

也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徐蓮花特意等在二樓樓道口,是有話要對他說的。

倘若陰十七在,他斷然不會有興趣去知道徐蓮花會對他說什麼話。

但現今陰十七不在,徐楊也十分碰巧地不見人影,他除了探一探徐蓮花的口見,實在找不出其他的最佳人選來。

知道葉子落心中焦急,是因着客棧出了命案一事而在擔心陰十七,當下徐蓮花也不再拿捏,好歹她心中是有一把尺的,何況她也瞧得出來,葉子落對她根本就無意,甚至猶同避瘟神一般避着她。

徐蓮花年輕時就很有心氣性兒,當年她嫁給她夫君也是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可惜她夫君命薄,她又帶着稚兒,實在也是真心想找一個可依靠下半生的男子。

葉子落無論相貌還是人品,皆爲上乘。

對他動了心思,也是實在抑制不住地心動,而非沒有自知之明。

這樣品貌上乘的男子於她而言,不過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過客罷了。

她再不識相地往上貼,到底也是惹他厭煩而已,她又是何苦來哉?

還不如放正了心態,權當交了個知已好友,便是他走後,她也有一段美好的念想不是?

徐蓮花心中早已將這一段單方面的傾慕之情看開了,但葉子落卻是不知,索性他自小受的禮教不容許他有失分寸,便是微冷着臉,言行舉止間也算溫和,並未有不當之舉。

陰十七出客棧時,是有與徐楊說到去向的。

徐楊又怕會像一大早那樣,一忙便把事兒給忘了,於是他便將陰十七告知於他的去向說給徐蓮花聽,讓徐蓮花幫忙記着,待葉子落一回來,便與葉子落說了,好讓葉子落安心。

徐蓮花看上葉子落,自然對葉子落與陰十七的事情上心,於是記得牢牢的,雙眼更是時刻盯着客棧大門,連後廚都不進了。

可葉子落避她如猛獸,她的心也是有點受傷的。

當下便杵在樓道口,等着葉子落找不到陰十七,便會自動來問她。

事情也正如徐蓮花的料理髮展,葉子落很快便自動圓潤地走到她面前。

她也不急,左攀一句右聊一句,就是不急將陰十七的去向告知他。

葉子落最後被繞得急了,臉上微慍,嘴上卻還是沒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到底看在徐蓮花是寡母的份上,他堂堂七尺男兒怎能欺負一個喪夫失了倚靠的婦道人家?

無法,只好一忍再忍。

徐蓮花將葉子落的忍氣看在眼裡,心中直道她終歸沒看錯人。

心中嘆了幾嘆,徐蓮花幽幽然道:

“倘若能在我未嫁之前遇到你,我又非年長你幾歲,那便是倒貼,我也願嫁作葉家婦!”

葉子落一怔。

在燕京時,自他行了及冠之禮,多少好女子託媒人上門向他父母提親,他都以未找到陰家女之由,統統婉拒了。

也有像徐蓮花這般敢做敢言的女子,瞧準了時機堵在他馬前,丟香帕暗傳情、遞書信訴情腸,亦或乾脆託兄長或知已好友,旁敲側擊要永結連理的,他都見過聽過經歷過。

但像徐蓮花這樣明刀明槍地直搗黃龍,葉子落到底是第一回見到,不禁在一時間愣住了。

就在怔愣的當會,他聽得徐蓮花溫溫柔柔地笑了一下,好似是在笑他傻不隆冬的模樣:

“好了,你也不必嚇成這個傻模樣,就權當沒聽過吧,至於陰兄弟麼,他去了五子湖遊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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