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吉天佑快要瘋了,她忍不住提高了嗓門,又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刻意壓制下去,低聲吼道:“難道你忘了嗎,我是爲救蘇小蠻才答應代替趙煙素在江府做五姨太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怎麼你一夜間就變成這樣了?我搞不懂。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人,對了,你不是還有心儀的姑娘嗎?你母親留給你的玉鐲送出去了?”
“哦,你還想要玉鐲啊?”江子離做恍然大悟狀,隨即從懷裡又掏出一個玉鐲推到吉天佑面前。
這下子吉天佑更加崩潰了,“所以說,人家姑娘沒答應你,你就來拿我尋開心?”
江子離愣一下,這說的哪兒跟哪兒啊?原來她一直都不知道那個人是她吧?江子離撇撇嘴,心想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明白也不晚。於是打開盒子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是一個戒指,卻系在項鍊上。不由分說,掰過吉天佑的頭就給她戴上了。
見她掙扎,還不忘威脅道:“你敢丟掉它,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自己的五嫂。”
“無恥,卑鄙!”吉天佑想了很多咒罵他的詞,可那個人一點兒都不在乎。
江子離滿意的看着吉天佑戴在脖子上的戒指,伸手摸摸自己口袋裡的另一個,他當然不能告訴她,這是一對。
見江子離還在盯着自己看,吉天佑恨不能找個地縫轉進去,趁他不注意,趕緊朝着陸影兒的方向大聲喊道:“姐姐,咱們回去吧?”
說完不忘得意的瞪回江子離,意思是說,有外人在,看你還敢造次。
江子離自認吃了一憋,狠狠白一眼得意的人兒,低聲恐嚇道:“下次,別讓我逮到機會,哼!”
吉天佑不理她,笑眯眯朝着陸影兒走來的方向迎去,想一把拽下脖子上的東西,又忌憚江子離的恐嚇,只得拿了放到衣領裡去。涼冰冰的貼在脖子上,感覺怪怪的。
陸影兒走過來,裝作若去其實的問:“子離不一塊兒回去嗎?”
吉天佑就怕他回答好,揪着一顆心等着,看到江子離故意逗她的嘴型,氣的想揍人。
江子離最終卻說:“不了,你們先回吧,我去看望一位故人。”
她們這才發現原來江子離身後遠遠的跟着一個小廝,那小廝手裡提着一個籃子,裡面有數朵菊花,還有紙錢之類的東西。
“一位故人?”陸影兒不覺皺起眉頭,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江義含,她不允許任何人在她面前提有關他死的任何信息。
“哦,四嫂別誤會,我是去祭拜藍靈姐。”江子離怎麼會不瞭解陸影兒的表情,任何人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大哥的死訊,她真的會發瘋,曾經就見識過,她與江義若大打出手的樣子,還爲此下重手責罰過口不擇言的下人。
“藍靈?”吉天佑的心一驚,現在沒有什麼能超過這個人對自己的吸引力了,可是她不敢表現出來,只得低了頭。
陸影兒也沒再多問什麼,挽着吉天佑慢悠悠往家走去。
“姐姐,那個藍靈是誰?”吉天佑終於忍不住打聽道。
陸影兒正巧也想問吉天佑剛剛與二爺是怎麼回事兒,也是終究覺得無法開口。
“哦,藍靈啊,好像聽說過,曾是鎮上赫赫有名的美人,家境好,出身高貴,性情也可愛,溫良賢淑,一笑傾城,幾乎是鎮上所有公子哥的夢中人。對了,跟義含年紀相仿,好像還大兩歲。悄悄告訴你,看見二爺了沒有,這麼多年風雨無阻,時不時就給她來上上墳,江義若的醋罈子就常常爲此打翻,曾揚言要挖了她的墳鞭屍呢,當然,她不敢,哈哈。”
陸影兒慢悠悠聊着天,順帶調侃一下江義若,她記得曾經陪着江義若跑到藍靈的墳前哭鬧過,那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着自己的哀怨,對着冷冷的土堆抓狂,那是陸影兒第一次覺得長得太漂亮太驚豔也不好,都死了那麼久,依然被世間繁事所擾,得不到安息。
吉天佑卻狐疑着,怎麼成了江子離呢,明明是江義含啊,難不成這哥倆同時愛着一個女人?
陸影兒也不能說出關於藍靈的更多事情,她更不知道自己癡纏的那個人心裡原是藏着這麼一個女子的,他因爲愛這樣一個人,所以將所有女人拒之門外。
吉天佑看着雲淡風輕的陸影兒,忽然覺得說不出的心酸,她該怎麼去爭取那個人的心啊,死亡永遠比愛情更霸道。
幸虧江義含不在了,吉天佑忍不住的嘆息,這樣陸影兒以及府上所有真情假意愛着他的人,纔不會在殘忍的夢裡醒來。
二月二,龍擡頭。這一天鎮上格外熱鬧,各種小吃擺在門外,吉天佑站在梯子上,隔着高牆都能聞到那誘人的香氣。
可是她不能出去。爲什麼呢?因爲前幾天跟陸影兒從外面晨練回來時,被三姨太撞了個正着。
三姨太身後跟着大姨太二姨太,總是人很全,她剛好路過,就是這麼巧。
三姨太以敗壞門風之由將這二人數落一頓,又以上次頂撞之罪翻來覆去的咀嚼,非要讓大姨太給定個罪名。
大姨太雖覺得三姨太無理取鬧,可是最近府上畢竟是鬆懈不少,正好藉此機會,整整家風,遂決定拿這個資歷最小,也無靠山的五姨太開刀。
當然這是大姨太早就跟二姨太商量好的計策。
吉天佑當然是把所有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攔,陸影兒也懶得爭,就說全是吉天佑攛掇自己,瞥了個乾淨後就兀自回院休息去了,大家也不能耐她何,反正她們的目標是最好欺負的吉天佑。
事兒不大,罪名也不大,但是被限制自由是真的。就像今天府上各姨太房裡的人都去趕廟會,只有她和小翠留下來,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看家護院。
小翠撅着嘴巴,擡頭望着站那麼老高的吉天佑,小聲嘟囔着:“你小心點兒,再一頭栽下去,看別人不笑話死咱們。”
吉天佑不理她,眼巴巴盯着剛出爐的地瓜,使勁兒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