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靡是真的難爲情,她跟樑伯承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跟他伸手要錢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在她的印象中是完全沒有的。因爲自卑,所以在某些方面就會格外的有自尊,錢就是其中之一。
樑伯承看着林靡,不知爲何她的臉上有抹紅暈,看起來可愛極了,樑伯承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親,笑着調侃,“開始跟大爺要錢了啊,說吧,要多少錢,大爺看看你值不值這個價。”
只是一句玩笑話,林靡聽在耳中卻覺得格外的不是滋味,心裡像是堵了什麼一般的難受,但是知道自己過於敏感上綱上線了,也只能強忍着不舒服,看着樑伯承笑,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幹嘛呀你!”
樑伯承骨頭都酥了,抱住懷裡的小女人就深深地吻了下去,良久才鬆開,也沒問林靡是爲什麼要錢,輕輕推開林靡,走到衣櫃前拿出錢包,抽出裡面的兩張卡遞給林靡,說,“都是我的副卡,隨便取隨便提。”
語氣很大爺,是樑伯承故意裝出來的想逗逗林靡,只是聽在林靡的耳中就成了另外一種意思,可她還是伸出手接了過來。
心裡很難受,林靡還是假裝很開心的一把抱住樑伯承,“吧嗒”一口親在樑伯承的側臉上,說,“謝謝大爺!”
溫香軟玉在懷,還這麼主動,樑伯承當然忍不住,直接抱着林靡翻滾到了牀上。
夜,還很長。
第二天一早,林靡醒過來的時候樑伯承已經走了,她剛從牀上坐起來,抓了抓蓬亂的頭髮,就聽到手機在一旁“嗡嗡”的震動起來。
林靡拿過手機,上面顯示着一個讓她心驚肉跳的名字,許博南。
作爲一個靠文字吃飯的人,大多數都會有一個編輯,催命的編輯,這個編輯有時候會催稿……不,絕大部分時候都是催稿,過去的兩年,林靡被許博南催了無數遍的稿子,所以每次接到他的電話都會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摁下接聽鍵,林靡小心翼翼的開口,“徐主編……”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許博南聲音有些壓抑不住的怒氣和激動,“林麻非,你叫上來的序言我看了,你現在來一趟雜誌社吧,我有事找你。”
說罷就掛了電話。
林靡握着電話不明所以,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起牀洗漱,然後聽許博南的話趕緊趕過去。
現在孩子有保姆看着,林靡省心了不少,沒多久就收拾妥當出了門。
打車到雜誌社,林靡馬不停蹄的趕到許博南的辦公室,一刻也沒有停歇,終於敲開許博南的辦公室的時候,林靡累得氣喘吁吁。
許博南正站在窗前,背對着林靡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林靡撬門的聲音回過頭來,看着林靡的樣子,點了點頭,指了一下那邊的沙發,說,“坐吧。”
林靡走過去坐下,沙發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文檔,林靡拿起來看了看,正是自己交上來的序言。
有些搞不懂許博南這是幹什麼,林靡疑惑的看向許博南。
許博南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看着林靡說,“林麻非,說實話吧,你這些年的稿子都不是自己寫的吧,說吧,抄的哪裡的文章?”
林靡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許博南,說,“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抄過了?”
許博南笑着搖搖頭,在林靡的對面坐了下來,說,“你知我知,何必再裝下去呢?”
林靡看着許博南,氣極反笑,她站起來,拿着手裡的文檔看着許博南說,“好,你說我抄的話,有證據嗎?你把我的文章放到網頁上去查,能查出來相似的言語或者文章嗎?不能吧?許主編,我尊敬你是我的主編,可這也不意味着你能夠隨意抹殺我的辛苦成果,能夠隨意侮辱我!”
許博南看着林靡激動的樣子,心裡也有些遲疑,她說的沒錯,從第一次看到她開始懷疑她,他就在網上查閱了大量的文獻和文章,甚至把她的文章內容大段大段的複製到瀏覽器裡,想要找出來相似的文章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可是沒有,一點也沒有,一點痕跡也找不到。
這怎麼可能呢。
本來他都已經快要打消疑慮,打算相信她了,可是前天她卻交上來這份序言,這個序言寫的簡潔精煉,語言錘鍊的都很到位,如果許博南不是之前看過幾乎一模一樣的一篇文章,他幾乎都要對林靡交口稱讚了。
只可惜,他看到過。
是在知乎上,自己關注了一個很久的人,知乎名叫“北秋”,他猜測那是個男人,擁有很不錯的生活經驗,因爲許博南看過他的回答,還有一些點讚的話題,他的修養很好,知乎上有很多噴子,也會有人不分青紅皁白的噴他,可是他從來沒有還嘴過,任憑別人怎麼說。
他的粉絲不多,許博南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在北秋的一篇回答寫作技巧的帖子中,他曾經看到過大段大段重複的內容,所以才能肯定林靡是在抄襲。
看着林靡,許博南對她死不認賬的樣子覺得有些噁心有些嫌惡,他冷笑了一下,說,“我侮辱你?不,是你自己侮辱了你自己,一開始我只是懷疑,這個序言就是我給你的機會,可是你沒有抓住,反而將自己暴露了。怎麼,還不想承認嗎?”
林靡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許博南相信自己,她看着許博南,說,“我什麼都沒做,你到底要我承認什麼?”
許博南笑了笑,看着林靡,說,“知乎上有個人,叫北秋,你應該知道吧?”看着林靡臉上果然露出異樣的神色,許博南得意地笑了起來,接着說,“你當然應該知道,因爲你寫的那篇序言,都是在大片大片的複製他的內容。林麻非,要不是我恰好關注了那個人,我差點就被你迷惑過去了,怎麼樣,鐵證如山,你還想否認?要不要我把北秋的回答給你找出來看看?”
林靡愣了一下,隨即哭笑不得,她看着許博南,輕輕笑了一下,說,“北秋,我當然知道,因爲,我就是那個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