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澤緊緊的盯了姚玫玫一會兒,目光裡有一絲說不出來的複雜,姚玫玫抿了抿嘴脣,過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來打算解釋,“我不是……”
“這手,”周文澤卻似乎沒有打算聽她的解釋,反而是用力將她的手拉起來,舉在兩人的中間,聲音有些冷的說,“是因爲聽到了樑鈞韜的新聞嗎?”
姚玫玫愛做飯,她做飯的時間,習慣,周文澤瞭若指掌,因爲他工作不忙的時候,一直是陪着姚玫玫做這件事情的。
稍微一聯想,很容易就把事情還原出來。
姚玫玫的睫毛抖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頭,卻沒有說話。
周文澤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空氣突然安靜起來。
過了一會兒,周文澤纔開口問,“擔心他嗎?”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姚玫玫卻突然擡起頭來,看着周文澤搖了搖頭。
“……不是,”姚玫玫遲疑了一下才說,而這一下遲疑,讓周文澤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不等姚玫玫說完,周文澤臉上突然露出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鬆開姚玫玫的手,重新繼續剛剛給她換衣服的動作,一邊係扣子一邊說,“好了,這個以後再說,先去醫院吧。”
直到被鬆開,姚玫玫才發覺剛剛周文澤抓她的手指有多麼用力,受傷的手指微微發麻,底下的關節都泛了白,本來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又重新有血絲滲出來。
姚玫玫想起剛剛周文澤的話,又反覆琢磨了一下他的表情,身體聽話的跟着周文澤的指揮,順着他的動作讓他幫自己穿衣服。
“走吧。”周文澤給姚玫玫穿好最後一件外套,然後自己將西裝整理了一下,沉聲開口說了一句,然後也不等姚玫玫,也沒有過來抓着姚玫玫的手,就率先往臥室外面走去。
姚玫玫站在原地,看着周文澤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姚玫玫咬了咬嘴脣,最終跟了上去。
樓下客廳裡,周老太爺看到周文澤走下來,放下手裡的碗筷說,“玫玫呢?”
“後面,馬上就出來。”周文澤臉色平常的說,語氣聽不出來一絲異樣,一邊走一邊低頭系襯衫的袖釦。
周紹文捂着嘴打趣,“呦呦呦,我大哥竟然沒拉着大嫂的手出來,看來這婚姻果然是愛情的墳墓啊,深情如大哥都開始漸漸怠慢了!”
周紹文的話讓周文澤神色頓了一下,只不過時間太短了,誰也沒有看清楚,周紹文看着襯衫袖釦的目光沉了一下,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竟然笑了,說,“紹文說的沒錯,所以你要結婚的話,一定要三思而行,千萬別跟大哥一樣。”
周文澤的話聽在餐桌上坐着的人耳中,承接剛剛周紹文的話並不奇怪,可是落在剛剛從臥室裡走出來正要下樓的姚玫玫耳中,意思就變了樣。
她的臉色僵了一下,本身沒有周文澤那麼大的定力,到底停住了腳步,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周文澤。
別跟大哥一樣,一樣什麼?不要讓周紹文找個自己這樣的女人,帶給他的永遠都是失望嗎?
“玫玫下來了?”姚玫玫思緒正在飄遠的時候,周老太太突然開口,姚玫玫連忙回神,對上週老太太關切的目光,她連忙露出微笑,“嗯,媽。”
周文澤回頭看了一眼姚玫玫,眼神裡沒有怒氣,平靜的很,然後他平淡的說,“走吧。”
姚玫玫點點頭,連忙下樓跟上。
周文澤和姚玫玫離開之後,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周紹文率先開口,“爸,媽,你們有沒有覺得……大哥跟大嫂,好像怪怪的。”
周老太太連忙點頭說,“玫玫神色不太對勁,文澤我倒沒看出來。”
周紹文皺了皺眉說,“媽,你不要被大哥的外表欺騙了,大哥平常對大嫂可不是這樣的,這幾年來,就算大嫂心裡……他什麼時候介意過?哪天不是又寵又嬌的?可是剛纔看着大嫂,大哥臉上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周老太太仔細回憶了一下,“我沒注意文澤的表情,倒是玫玫的表情是真的不對勁,倆人不會是吵架了吧?”
周小千愁眉苦臉的看着周老太太,“啊?吵架了?那我晚上要跟奶奶睡!”
周老太爺突然“啪”的一聲用力放下手裡的碗,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吃飯!”
餐桌上重新回到和諧的氣氛。
去醫院的路上。
姚玫玫坐在副駕駛座上,悄悄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周文澤,他正在開車,神色冷峻,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從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周文澤的側臉,刀削般的凌厲,姚玫玫的心裡就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你對我很失望嗎?”姚玫玫從來不是一個藏的住話的人,她喜歡直來直去,以前倒追樑鈞韜的時候,樑鈞韜曾經說過這樣的人噁心極了,只是她始終沒改掉這個毛病,她看着周文澤,“你想要我怎麼做?聽到這個消息悶在心裡不跟你說嗎?希望我去問別人,還是裝在心裡憋着?”
周文澤的心情突然有些煩躁起來,姚玫玫的話沒有錯,如果她聽到這個消息將事情藏在心裡一個人悄悄的的去證實,去打聽,他會更加生氣,她能夠當面問自己,真的不算是最壞的情況了。
可是即使面對這樣的情況,他還是控制不住的動了怒。
七年了,小千都五歲了,她還是忘不了那個男人。
這七年,他自問自己做的足夠了,給她安全感,給她信任,給她空間和時間,給她自己能給的一切,不逼她,讓她慢慢接受自己。
他以爲自己做到了,那個心愛的姑娘,心裡盛着的男人終於變成了自己,要不然,她怎麼會願意每天做自己愛吃的飯菜,爲什麼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洗乾淨疊整齊放在牀頭,爲什麼對自己的笑容越來越多,越來越溫和呢?
可是如今那個男人入獄的消息傳來,她卻突然又變了模樣,周文澤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始終都橫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消失過,那些他以爲的深情,不過是這個女人掩藏的太好罷了。
她的心就像是一塊堅硬冰冷的石頭,怎麼也捂不熱。
周文澤第一次在腦海裡浮現出這個認知,而這個認知讓他幾近崩潰。
“醫院快到了。”沒有回答姚玫玫的話,周文澤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冷聲說。
姚玫玫的臉上露出受傷的神色,她就這麼看着周文澤,一直沒有再說話。
直到終於到了醫院。
醫院大廳裡,周文澤沉着臉來來回回的掛號付錢辦各種手續,姚玫玫就在一旁站着看他。他的腳步很快,前前後後從姚玫玫身前路過了三四次,卻沒有一次正眼看過她。
姚玫玫知道周文澤生氣了,這是他跟她七年以來,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姚玫玫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文澤很快就回來,可能是忘了剛剛自己還在生氣,也可能是擔心醫院裡人太多兩個人走丟了,總之他順理成章的牽起了姚玫玫沒有受傷的右手,領着她朝樓上走去。
姚玫玫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裡因爲周文澤的舉動而溢出來絲絲喜悅。
給醫生做檢查的時候,周文澤的神色一直很緊張,從始至終盯着醫生的面龐看,生怕錯過了什麼信息。
良久,醫生放下姚玫玫的手,低下頭在紙上刷刷寫了兩行,一邊寫一邊說,“還好你們來了,不然的話,看這個傷口的深度,過夜恐怕會發炎。傷口一發炎,那受的罪可就多了。”
拿着醫生給開的藥單買了藥,周文澤開車將姚玫玫送回了家,車子在周家大宅門口停住,姚玫玫主動的下了車,站在一旁等着周文澤將車停好然後跟他一起進去,哪知周文澤卻將車窗緩緩的搖了下來,半開的車窗裡露出他冷峻的側臉。
姚玫玫眼睜睜的看着周文澤臉都沒有朝自己轉一下,就擡起手將那一袋子藥遞了出來。
姚玫玫下意識的去接。
剛接過來,就聽到周文澤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他的嗓音很正常,表情很正常,就連找的理由也那麼正常,周文澤工作上的事她從來不懂,他說有事姚玫玫沒有半點反駁的餘地,可是姚玫玫還是聽出來一絲不正常。
“你還在生氣嗎?”姚玫玫接過袋子,看着周文澤問,“先進去再說吧,你還沒有吃晚飯。”
如果周文澤回一下頭的話,他就會發現姚玫玫的表情帶着絲懇求和可憐,如果他看見了這樣的姚玫玫,也許能明白些什麼,因爲姚玫玫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有過這樣的神色。
可是他沒有回頭。
“不必了。”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周文澤將車窗關上,然後車子飛也似的開了出去。
姚玫玫緊緊的咬住下脣,看着車子絕塵而去的方向,站了很久,直到車子再也看不見的時候她還在站着。
手裡提着的袋子,也是越抓越緊。
回到別墅大廳,大家已經散了,只有周老太爺還坐在大廳裡,正視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姚玫玫回來,周老太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的身後,奇怪的說,“文澤呢?”
“他……”姚玫玫有些慌亂,清了清嗓子讓自己平靜下來,對上週老太爺的目光,她說,“他有點事要回公司一趟。”
周老太爺並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說,“手沒事吧?廚房裡還給你們留了飯,去吃點東西吧。”
姚玫玫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點點頭說,“嗯,沒事,就是普通的割傷。爸,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姚玫玫再也堅持不住臉上的笑容,步履急促的越過周老太爺朝着廚房走去。
在廚房裡站了半天,姚玫玫依然沒有胃口吃東西,她嘆了口氣從廚房裡出來,朝樓上走去。
那天晚上,周文澤沒有回來。
擔心父母吵架的周小千這下子鬆了口氣,他不用跟着奶奶睡了,放心大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父母臥室旁邊的那個房間,安心的睡下了。
可是姚玫玫卻沒有睡,她躺在寬大的雙人牀上,細膩的絲綢牀單和被子很舒服,這是周文澤跟她結婚的時候,專門讓人從外面帶回來的,這麼多年了也沒換過。這個牀,也是周文澤專門找人定做的,因爲市面上買不到這麼大的牀。周文澤說,牀大了睡着踏實。
姚玫玫緊緊的攥着被角,周文澤知道她沒有安全感,只有在大牀上睡覺的時候纔不會那麼緊張,所以訂做了這張大牀。她知道周文澤的苦心。
可是這麼大的牀,今天只有她一個人躺在上面的時候,卻突然空的叫人發慌。
半夜的時候,姚玫玫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沉,她的睡眠很淺,很容易就被驚醒,又是剛剛睡着,因此一下子就睜開了眼,黑暗中她看到一個黑影在自己身上趴着,帶着濃郁的酒氣,姚玫玫心臟又開始砰砰的跳動起來,她輕輕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小聲的試探叫着,“周文澤?”
男人的身體本來就沉,她當然推不動,可是帶着酒氣的吻卻突然一個又一個的貼了上來,姚玫玫沒有掙扎,任憑周文澤在自己臉上身上一點一點的沾上他的味道。
直到周文澤的手伸進被子,開始解她的衣服。
姚玫玫才急忙攔住他的動作,說,“不行,我生理期還沒過……”
未竟的話語淹沒在周文澤的暴怒裡。
“你不讓我碰?你還想着那個男人嗎?你還想讓他來碰你嗎?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了!我能讓他進去,就不會讓他有機會再出來!”
姚玫玫的手垂了下去,她看着周文澤,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臉,她得緊緊的咬着嘴脣才能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說,“周文澤,你不是人!”
周文澤笑的放肆,放肆的都有些狼狽了,他一邊狠狠的扯開姚玫玫的衣服,一邊惡狠狠的說,“不是人?是,我不是人,我是人的話我怎麼會對你有興趣,樑鈞韜那個渣滓早就把你玩爛了!”
姚玫玫所有的動作都沉寂了下去,她不敢置信看着周文澤,控制不住的掉下淚來,卻始終緊緊的咬着牙關,一聲不吭。
七年了,這纔是他心裡最真的話嗎?喜歡她,卻始終排斥她曾經和另一個男人……姚玫玫捂住嘴,不讓自己太狼狽的哭出聲來。周文澤已經在她身上動作起來,以往那麼甜蜜的動作如今只叫她覺得滿滿的不堪。
良久,周文澤滿足的在她身旁睡去,可是姚玫玫卻睜着眼,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姚玫玫很早就起牀了,穿好衣服的時候周文澤也醒過來,可能是宿醉的緣故,他並沒有如以往一樣一睜開眼就立即坐起來,反而在牀上閉着眼又躺了一會才起牀。
姚玫玫坐在牀頭,在周文澤坐起來換衣服的時候開口,“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聊一聊……”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文澤打斷,“沒必要。”
他已經穿好衣服,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姚玫玫,聲音透着一絲不耐煩,說,“沒什麼好說的。”
說罷他就轉身出去了。
姚玫玫下去的時候,周文澤已經離開了,沒有吃飯。
周老太爺放下報紙看着姚玫玫,嘆了口氣開口說,“玫玫,你跟文澤……沒事吧?”
姚玫玫連忙在臉上掛上輕鬆的笑容,說,“沒事,爸,昨天文澤睡得晚,起的也晚,有些不舒服。”
周老太爺點點頭,若無其事的重新開始看報紙,姚玫玫吃了塊麪包就上樓了,周老太爺在報紙縫裡看着姚玫玫的身影有些落寞。
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才七點。
周文澤平時去上班的時間是八點半。
這個孩子,周老太爺看着姚玫玫的背影,心裡嘆了口氣,她連撒謊都不會撒。
姚玫玫回到樓上將小千叫起來,然後監督他洗臉穿衣服吃早飯,都收拾好了,纔開車將他送到幼兒園。
送完小千之後,姚玫玫並沒有回去。她開着車在市中心轉了一圈,給周文澤買了幾件衣服。他不怎麼自己買衣服,沒有她以前,周文澤的衣服都是交給助理去辦的,後來她接手了這個工作,每個月都會給他添幾件衣服。
周文澤喜歡極簡風格,姚玫玫給他買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的,簡單的西裝,簡單的休閒,類似的衣服塞滿了一整個衣櫥,周文澤自己穿的時候都會分不清那些衣服,也跟姚玫玫說了很多次,讓她給多自己買點,可是姚玫玫總是控制不住,逛街就往男裝店走,看見合適的衣服就想買下來給周文澤穿。
這已經是七年以來最平常的事了。
買了一件外套,一件襯衫,姚玫玫從服裝店裡走出來,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終於決定去周文澤的公司一趟。
她不是能拖的住的性格,即使昨天晚上週文澤口不擇言的傷害了她,可是她還是想跟周文澤解釋清楚,她的心裡,已經沒有樑鈞韜的影子了。
而她的異常,不過來源於對事情的驚訝,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段不能回憶的過往,她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了,以前的那些事,不會再對兩個人的關係造成隔閡了。
這些話,她想說給周文澤聽。以她的性格,她必須要說給周文澤聽,然後等兩個人和好之後,她還要跟周文澤算昨天晚上的賬。
姚玫玫自以爲自己打算的萬無一失,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個該聽她解釋的男人,卻再也不想聽了。
姚玫玫到達周氏集團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她特地買了周文澤愛吃的飯菜帶過來打算賠罪,可是卻被攔在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外。周文澤的助理告訴她,周總一早的的飛機,已經飛往意大利了。
姚玫玫的身體僵住,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時候買的機票?”
助理說,“昨天晚上,大概十一點的時候,周總給我打的電話。”
姚玫玫又問,“他去多久?”
助理想了一下,說,“大概兩週多點。”
姚玫玫點點頭,心裡就明白了,笑着道了謝,她轉身離開。
周文澤是爲了躲開她。
姚玫玫苦笑,看來自己是真的讓他很失望啊,不然的話,以周文澤的性格,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姚玫玫過的有些乏味。
每天千篇一律的做飯,送小千上學,然後回家發呆,這是她以前樂此不疲的事,可是如今卻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
專門爲了那個男人洗手作羹湯,可是做的飯他卻不會再來吃一口,以前回到家就是等那個男人回來,可是現在卻等不回來了。
姚玫玫漸漸的將本該讓保姆做的事重新交回了保姆的手中。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周文澤依舊沒有回來。周家二老似乎也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問過姚玫玫幾次,每次都被她完美的避開了。
倒是小千,天天跟着她,追問爸爸去哪了。
每每這個時候,姚玫玫就心酸的不行,卻也只能笑着說爸爸出差了,很快就回來,這樣騙孩子也騙自己的話。
十九天之後。
姚玫玫起牀之後一直在臥室裡坐着,以前她早起做飯習慣了,現在不做飯了也睡不着,可是下樓就要面對周老太爺和周老太太關切的目光,她不想現在就下去,索性在房間裡發一會呆。
周文澤就是這個時候推開門進來的。
還不到七點,周文澤推開門看到姚玫玫坐在梳妝檯前面似乎也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走進來,在衣櫥前面停住,說,“公司最近很忙,我在公司裡住一段時間。”
說着,他將衣櫥打開,開始收拾衣服。
姚玫玫聽到動靜回過頭,看到周文澤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周文澤開始將衣服一件一件的往箱子裡賽塞她才反應過來,連驚喜都來不及,就已經恐慌的站起來,三兩步走到周文澤身後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說,“你別這樣,你聽我說,我有話跟你說。”
周文澤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輕輕分開姚玫玫的雙手,將她朝後推開,然後回過頭來看着姚玫玫說,“不急。公司的事最近很多,我先不跟你說了。”
說罷,他蹲下身體,將行李箱合上,拉好拉鍊,提起箱子就走了出去。
姚玫玫站在剛剛周文澤站過的地方站着,聽着外面周老太爺和周文澤說話的聲音,聽着周紹文大聲責問的聲音,聽着小千軟軟的叫着“爸爸”,她本來挺的筆直的身體突然有些支撐不住,沿着衣櫥滑了下來,坐在地上。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姚玫玫一開始只是默默的哭,哭到後來就忍不住了,抱着膝蓋漸漸哭出聲來。
濃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