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醒來的鐘金鈺依照記憶中尋到原主習武專用的衣服,不得不說,穆婉蘭此人雖爲反派,欣賞能力讓她很容易接受,比起上個世界的青殊好上不止十倍。
這世界畢竟不是不知名,自然也就沒有校服,習武的衣服便是由各自準備,穿戴整齊,又慢慢的吃了早飯,鍾金鈺纔出門,接過管事手中的黑馬,她只覺得有點慫。
拉着馬,鍾金鈺很是犯難,她沒有學過騎馬,即便已經經過兩個世界,雖然原主是會,她也繼承了記憶,可這實踐又是一回事。摸摸馬的頭,她打算豁出去試試,畢竟,這武學的地方還要她自己去,實在有些不明白既然能坐馬車卻要自己騎馬去,這巾幗不讓鬚眉的精神。
想到這裡,要說,這穆婉蘭也是個才女,文武雙全,又帶有些灑脫的舉止,可怎麼就心思不對想不開呢?不得不說,女主的強大啊。
嘆氣的摸摸馬頭,拽着繮繩,憑藉着原主的記憶,掙扎了三次,鍾金鈺最後勉強的上馬。一路上,鍾金鈺都是小心翼翼的驅着馬,直到目的地。
目的地實則是城外特地建的莊子,依山傍水的,倒是清淨,這地方也不顯眼,又不刻意遮掩,咋一看不過是處普通的莊子罷了。
外邊裝飾的也是簡單的,鍾金鈺滿以爲再不濟,在這幅自然的山水圖下,日子會好過些,卻不料,不過剛到,她便遇上找‘茬’的。
“喲,小丫頭,今日又是帶着你家的小毛驢出來的啊?”
這令人討厭的語氣,像極了某個人,但是,鍾金鈺卻知道不是,環視了四周,硬是沒看到人在何處。突然額頭一痛,竟然被偷襲個正着,隨即看去,圍牆之上坐着個人,放蕩不羈的模樣,像個混混。這是鍾金鈺對三皇子的評價,記憶中原主確實常和此人打交道的,原主也喜歡和其打太極,儘管偶爾也會反駁他。
依照這原主慣有的套路,鍾金鈺眉頭一皺,“三皇子殿下,說了很多次,小黑不是驢。”
“好好好。不叫它小毛驢便是。”
話落,對方利落的落地,鍾金鈺一邊腹誹一邊下馬,在原主記憶中,這位皇子不知保證過多少次了,也不見他改口。
眼見的三皇子立即便湊上來,再結合對方眼中快要溢出來的感情,突然得出一個結論,鍾金鈺覺得她會被滅口。
此刻若是原主站在自己面前,她一定會狂搖對方的頭,穆婉蘭你快醒醒,五皇子註定不是你的,這三皇子很有戲啊!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鍾金鈺只能照着原主的習慣,一言不發的牽着黑馬去馬廄,三皇子約是習慣這種模式,沉默的跟在一旁,一路跟着,直到他們訓練的校場。
這校場很大,設施也是全的,畢竟是教導皇親貴族的地方,這個時辰人到的都差不多了,鍾金鈺他們的到來自然引來許多目光。那些人中有有男有女,不過女的也就那幾個,或相互切磋,或自行練打樁,或練劍練槍的,一眼掃去,零零總總的,大約是三四十個人的樣子。
眼睛落到遠處角落,唯有那人沒有練習,端端正正的捧着本書,一眼便給人感覺,此人剛正不阿。
許是鍾金鈺的目光太過熾熱,那人微微擡頭,瞧着鍾金鈺一眼,又將重心放回手中的書。便是這一眼,鍾金鈺如遭電擊,忍不住的內心瘋狂刷屏。
這是昨天的白衣人!
這個世界的師父!
黎沅黎沅黎沅黎沅……
如此種種,面上不敢顯出半分,鎮定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人走去,因爲要給穆予諾那倒黴孩子請假。
在鍾金鈺自己看來,她已經是鎮定了,可外人卻不是如此,比如三皇子,這位被忽視了一路的皇子,親眼見着心上人偶爾同手同腳的步子,慘不忍睹的捂眼睛。
他知道穆婉蘭素來怕這師父,卻不知有今日這般怕,瞧着這眼下,嚇的都犯蠢了,可又詫異的覺得對方有些蠢的可愛,大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隨着鍾金鈺一步一步的靠近,對方依舊眼睛不挪的看着自己的書,即便是端端正正的行了禮,問過好,也不過是淺淺的一個,“嗯。”那眼睛,仍是不肯移開半分。
這逼格有些高,裝的一副正直的模樣,好似昨天那個人是精分一般,突然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似乎,每一個任務世界的師父都有精分的傾向!又是一個結論,鍾金鈺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不着痕跡的摸摸胳膊。
彎腰拱手,“師父,弟子有事相告。”
“嗯,說吧。”
“家弟穆予諾前些日子落水受了風寒,至今尚未痊癒,弟子代予諾向師父告假。”
“嗯。”
一個字後再無回答,鍾金鈺當他默認了,默默地退了半步。
“弟子告退。”
“嗯。”
又是這個字,要不是前面對方有多蹦幾個字出來,鍾金鈺快要懷疑這位師父只會這一個字,得,從頭到尾就沒有擡過頭,這這這絕對是故意的,報復!
退了數步,鍾金鈺才轉身,蹦着三皇子的方向去,也不是她樂意,不過是穆婉蘭的日常,若是突然不進行這日常,豈不奇怪?不過這習武,隔着三天才有一輪(四天)的時間,也稱不上真.日常。
穆婉蘭會同三皇子有來往,自然是因爲她那心尖尖上的五皇子,這個世界設定裡,皇族的人表面上甚少結交貴族好友,貴族也甚少去巴結皇子,皆是點頭之交,只有個別特殊的。於是乎,對於三皇子送上門的這種,穆婉蘭樂意搭理,還能借着三皇子,近距離的同五皇子接觸,何樂而不爲呢?
立在三皇子的身旁,鍾金鈺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方聊天,雖然基本上都是三皇子。
突然一陣小聲的鬨鬧,原來是人羣中的女弟子的議論聲,而議論的中心便是那一來就衆星捧月的五皇子。鍾金鈺也是立即擡頭的,這不過是反射性的動作,瞧着五皇子那引人注目的光環,居然會是男主,鍾金鈺看直了……
驚的。
試問再一次看到熟悉的面孔你是什麼感覺?還是在不同的世界,鍾金鈺是隻剩下震驚的。
若是上個世界她還能自我安慰一下是巧合,這次卻不能這樣安慰自己了,每個世界男主都是一張臉?那女主爲什麼不是一張臉?
“辰時已到,開始訓練。”這樣一聲不大不小的‘各就各位’感覺的梗,成功將所有人的吸引過去,其中也包括鍾金鈺。
穆婉蘭的愣神讓三皇子看在眼裡,暗中掐了一把手掌心,又是五皇弟,咬牙切齒的盯着他那五皇弟,他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依仗原主的記憶,和周圍同窗的模樣,鍾金鈺倒是做的有模有樣的,想着今日也就是同記憶裡的那些任務,完成各自回家。
手捧着書的師父突然站在他們隊伍面前。
“今日附加一條,圍着這莊子跑十圈,提升你們的耐力,跑不完不準休息不準回家。”
一句話,全部人都呆若木雞了,實在是,太沒有天理了,今日師父是要將他們往死裡整啊!這莊子的十圈跑下來,那可是幾里路!一羣人含着淚,面面相覷,鍾金鈺一旁摸着下巴,覺得這應該不是個事,畢竟原主可是會點輕功的人。
餘光掃到已經有幾個人三三兩兩的開始跑,隱約有使用輕功的影子,鍾金鈺眼睛一亮,爽快的就要跟上。
突然那人又輕飄飄的補了一句,“會輕功的不準用,否則加跑五圈,若有不服者,走人。”
這話補得太及時了些,鍾金鈺都懷疑是針對她的了,不過看到同窗們都霜打茄子似的慢慢跑起來,她也就認命的跟上。
幸好原主有底子,五圈下來,鍾金鈺覺得還行,餘光瞅着一路上已經有人開始慢下來,無聲的咧咧嘴,繼續跑。
第六圈,鍾金鈺發現有人快要爬着走了,大約是平日裡偷懶的,這種馬拉松比賽的既視感,鍾金鈺抖了抖。不過讓她有點驚訝的是,這一路狼狽的人沒有皇子,也就是說那些人一直在她前面。
抱着這個問題,鍾金鈺漸漸加快腳步,然而,第八圈她就後悔了……似乎,操之過急,眼下,她有點撐不住了,慢慢的緩下腳步,反正一路上零零落落的撐不住的人開始休息的不少,走了十步,氣息沒能緩過來。
“偷懶加五圈。”
這聲音好似幽靈一般,突然出現,明明是正直嚴肅的聲音,卻嚇得一羣人俱是一抖,見鬼的開始狂跑。
鍾金鈺哭喪着臉,也開始跑起來,該說她倒黴還是什麼呢,不過十步,這師父就出現了。
“乖徒兒。你可是跑在最後一個,今日是不想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