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武林盟主成婚,江湖上掀起陣陣驚歎。盟主成婚一事來的太突然,許多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收到請帖的皆是於成婚的前一日收到,此事太過詫異讓人懷疑其真實性,然請帖上的印章又不容置疑。
車直怨氣的看着山莊內張燈結綵和天亮後就陸續來的人,感嘆道,“看來昨夜不只這山莊內的人沒睡好。”
要問他爲何會在此,只因天天剛泛白時被教主大人一聲怒吼嚇醒。
鍾金鈺一心想着,既然是主角的大婚,他已受邀前去觀禮,自當要早些,於是生物鬧鐘在天發亮就提醒了她。接到一段插入記憶,那一幕幕,從進入遊戲到三年不見主角蹤影的愉快生活,再到遇上主角後就悲劇了的生活,她可被系統那個小騙子給坑慘了!忍不住一聲怒吼,氣憤的拍了一掌牀鋪。
那麼被鍾金鈺放在牀下的車直就倒黴了,被一聲怒吼嚇醒,本來是一個鯉魚打挺就要翹起來,奈何空間太小直接撞到頭,於是怒吼過後就是殺豬聲。
滿臉怒氣的鐘金鈺和滿臉怨氣的車直並行的去到現場觀禮,一路上嚇到不少人。
一大早主角就出發去接新娘子了,那麼就剩下管家幫忙迎接來客,一看到他們兩人,本想拉過來幫忙,奈何莊主的徒弟的氣場殺傷力太強,只能作罷,反客氣的拉兩人於觀禮大廳內坐下。
今日莊內無一處不是喜氣洋洋,火紅的貼紙,火紅的燈籠,火紅的喜布,連桌布都是火紅的。每個人臉上洋溢着笑意,受這份熱鬧的影響。
鍾金鈺的怒火竟慢慢平息了下來,古代的結婚也很是隆重啊,看起來比現代的結婚更有嚮往感。恍惚間,她想起自己似乎在這遊戲待的太久,反而覺得過去那麼多年現代的生活有點不真實了。
車直時不時的看眼教主大人,就怕教主大人一個不爽,直接掀桌而起,破壞氣氛,這時捕捉到教主大人恍神的樣子,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輕道,“小,金鈺,額,燭兄,教主大人。”
一直以來都是小孩小孩的叫,現在想想,人教主與自己年紀相仿,如今一時還不過來,這還真是丟臉。
鍾金鈺只是恍神,不是走神,所以不過片刻就應了車直。擡了下眼皮,懶懶的應了聲。
“嗯。”
再三斟酌了番,既然已是朋友,叫小孩是不可以了,叫金鈺不太合適,叫教主大人又太殷勤,殷兄太奇怪,還是喚其燭兄。
“燭兄也在想着娶媳婦兒了?”
本着是調侃,哪想人教主直接點頭,如此驚悚的事情,車直頓時一陣冷顫。
“燭兄你說的是真的?”
與此同時,廳外突然鬧哄哄的,想必是接親的新郎官蕭燁攜新娘回來了。
鍾金鈺也隨衆看向門外,臨時斜了車直一眼,輕飄飄的拋出一句。
“羨慕別人你就趕緊娶個回家。”
“誒!不是你點頭說想娶媳婦兒了麼!你去哪啊?”
鍾金鈺已然起身,車直一邊抱怨着一邊緊追上去。
雖然都是一羣江湖人,不該像小家子樣的百姓一樣愛看熱鬧,止不住對盟主夫人好奇,倒將場面搞得異常嘈雜與擁擠。
人羣中,連綿不絕的嘈雜聲入耳,被迫的撞來撞去,剛抵住左邊的人,右邊的人又是一撞,眼睛緊跟着教主大人的身影,車直抱怨聲更強烈了。
“燭兄,想不到你也喜歡看熱鬧,硬要跑到這人羣中撞來撞去的。”
可惜教主半個字都沒回,車直心中直嘆這人恢復記憶後是越來越高冷。
不知是誰,推了一把車直,車直防不慎防,左腳一個踉蹌,直撲地。突然又一隻手伸過來扶了一把,疑惑的擡頭,卻是本該走在前面的教主。
“多謝燭兄。”
毫不吝嗇的漏出一口白牙,笑對面冷心熱的教主。果然,恢復記憶後內心還是那個‘小孩’啊。又突然發現曾經的小孩已經與他一般高,這是大盛期的節奏麼,心塞塞。
“燭兄你怎麼倒回來了?”
爲了保持教主該有的逼格,鍾金鈺惜字如金。
“不想再走。”
實則面具下的表情已經不爽了,要不是爲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與主角正面衝突,她是不會跑到人羣中來找罪受的。系統個小騙紙,居然還沒有提示任務完成,難不成還要等到主角婚禮結束,到時難免會和主角對上吧。
長長的紅地毯自大門直鋪大廳,新娘子因爲腳不能沾地由新郎抱着。
見蕭燁抱着美人,鍾金鈺若有所思,以肩碰了碰車直,用八卦的語氣道。
“誒,誒,你說,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車直被問的不知所以,順着教主的眼睛看去,才知道他問的是蕭燁。瞪大眼,止不住的滿臉驚訝。
“你怎麼會八卦這種問題!”
哪知鍾金鈺不等他回答就自顧自的一通亂語。
“若是這時突然出個什麼事那該多有意思。或者殺出個程咬金什麼的將其破壞。亦或者出個青梅竹馬,上演一場苦逼瓊瑤劇……”
車直眼眉抽搐,聽着教主越來越誇張的假設,真想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之前不是高冷畫風麼,現在這是抽什麼風?
可能是教主大人功力太過深厚,眼見得主角就要抱着他媳婦走完密集人羣到大廳,真的蹦出個程咬金拉住了他們。
此情此景,莫名的充滿喜感,竟然讓人有幾分興奮,車直忙拍拍教主。
“燭兄,燭兄,你別念叨了,趕緊看,真的殺出個陳咬金。”
順着車直所指的方向,乍一看她還覺得是眼花,仔細看看……那不是我家屬下麼!怎麼會在這裡!糟了,要壞事!
求別逞能啊兄弟你面前那可是主角啊別急着給他送人頭成炮灰啊。
那人不知道他家教主正爲他操碎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聲大喝。
“慢着!”
蕭燁也不惱被攔,將新娘子放下,溫和的笑道。
“這位兄臺攔下蕭某所謂何事?”
那人輕哼一聲,不屑蕭燁一副僞君子的做派,直言道。
“昨日收到消息,我家教主在盟主府上,畢竟是盟主的大喜之日,我等也不想壞了各位性質,只要盟主將我家教主還來,我等即刻離開。”
鍾金鈺看的直捂臉,這傻叉下屬是誰教出來的。你在人婚禮上直接要人,對象還是主角,依照主角那蛇精病的屬性來看,會承認纔怪。
“貴教教主的確在府上,不過,現下吉時將到,可否待蕭某拜過堂,兄臺認爲如何?”
臥槽!主角你就這樣承認了?這不科學,你不是該蛇精病一把的麼?
吃瓜羣衆表示你們在說啥?我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教主,不會是那位吧!那位消失四年之久的教主!我們都以爲他死嘞。
“好。”
鍾金鈺再度捂臉,騷年,你家教主在別人府上你不擔心麼就這樣同意了真的好麼。
兩次見證教主奇特的動作,車直表示很激動,興奮的拍拍教主。
“燭兄,你的動作真有意思。”
鍾金鈺不發一言,無視這傢伙,繼續盯着自家下屬。
車直自討沒趣,摸摸鼻子,默默地轉頭觀禮。
“至於各位英雄好漢,蕭某會在之後爲各位解答疑問的。”
衆人紛紛贊同,武林盟主說話還是很有威信的。
“吉時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禮成後,新娘由一干人送回新房,新郎官留下陪酒。
新娘子剛送走,就有人涌上去敬酒,大有要將這新郎官給灌醉。蕭燁則是來者不拒,一一接過。
“小孩,我們也去。”
車直看的興奮,也想上前摻和,忙拉上鍾金鈺,渾然忘了拉的人如今已是恢復記憶的教主。
“盟主,喝喝喝。”
“好!”
車直奮力擠到蕭燁跟前,眼閃亮光。
“蕭燁,來來來,我和你徒弟同你喝一杯,可要給個面子。”
蕭燁溫和的笑意一頓,審視了一番徒弟,又笑道。
“自然是要喝的。”
接過車直硬塞到手中的酒杯,鍾金鈺內心糾結,這聲師父是打死也喊不出口了,要怎麼稱呼?
車直倒是和蕭燁爽快的幹了一杯,見教主大人沒有要動的意思,突然想起,人是他拉過來的,酒是他硬塞的,可眼前這個已經不是蕭燁的徒弟,而是與蕭燁旗鼓相當的教主,叫你手抽!
正待雙方陷入尷尬狀態時,蹦出來攔過蕭燁的那人坐不住了,剛纔是蕭燁說拜完堂就會說出他家教主的蹤跡,可眼下沒完沒了的敬酒,完全就是忘了他家教主的事。於是這關心自家教主的好下屬猛的拍案而起。
“蕭盟主,之前你說待你拜完堂便告知我教教主的蹤跡,如今堂已拜,爲何還不說?”
鍾金鈺一聽,都想過去拍拍下屬的肩了,三十年好隊友,發言發的太及時了,這是看到你家教主我正處於窘迫狀態所以出手相助麼?
“閣下所言極是,蕭某並沒忘,貴教教主就在這人羣中,就不知貴教主是否願意露面了。”
話語間,時不時的將眼神落在鍾金鈺頭上。
“屁!定是你這僞君子將我家教主困於某處,教主與教中已失聯一年零一月,在這之前,曾與蕭盟主碰面,蕭盟主作何解釋?”
聞言,蕭燁笑的更爲溫和,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鍾金鈺。
“閣下莫要胡說,蕭某確實與貴教主會過一面,還曾有過一戰,不過此戰後,再也不曾見過貴教主。倒是自前三日起,每逢深夜,蕭某莊中出現一黑衣人,有一日燒了府上的一處院子,有一日燒了府上的書房,府上還少了一樣貴重物品。而此人武藝高強,蕭某與之交過手,卻被其三次逃走,今日閣下又來府中尋人,倒不知貴教是何用意。”
聽完蕭燁的話,鍾金鈺直覺冷意上心頭,冷的她不知如何思考。救人的是他,潑黑水的還是他,有的沒的,居然都往他身上潑,這個主角,太可怕了!
車直聽完蕭燁的話也是一臉震驚,明明是他自己將小孩帶回來的,現在這般推卸責任又是爲何?還順帶潑了小孩那麼多髒水。
那下屬是個嘴笨的,平日也就是聲音大些,對上蕭燁這番厚顏無恥的辯解,竟說不出半點反駁的話,噎的脖子都紅了,硬邦邦的擠出一句。
“分明是你說我家教主在你府上。”
“不過是猜測罷了,前三日都有人來訪府上,今日想必也是有。”
此話一落,周遭議論聲頓起,大多都在說魔教的壞話。
那下屬也不是個笨的,反應過來蕭燁說的是自家教主,目眥盡裂。
“你胡說,我家教主不會做這等事。”
“那你倒是喚聲貴教主,會不會有人應。”
車直拉住欲動作的鐘金鈺,對其搖搖頭,這非常時期,定不能讓他站出去,否則就是真的說不清。
鍾金鈺掙扎的看着下屬,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若是不出去,會害得別人怎樣。
那下屬倔強的直視蕭燁,斷定自家教主就在其手中。一聲怒吼,抽出腰間的軟劍,直奔蕭燁而去。
面對着來人的突襲,蕭燁從容不迫,沉聲道。
“將這位魔教友人請出山莊。”
一旁的一干圍觀者見自己出風頭的機會來了,爭先恐後的撲上去,原本身爲正派的他們就對魔教意見很大,只是近年來魔教不曾作惡,他們難有機會,現下既然有機會,就不會放過這魔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