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蘇霓兒熟睡的時候,盧權已經將道觀周覽一遍。除了紫霞真人閉關的山頭,別處幾乎都已走到。以他行動之輕捷迅速,瞬間催眠能力之強悍,這數百人的道觀對他有如無人之境。
一夜沒睡,對他並沒什麼障礙,但他昨天對自身的測試因事中斷,此刻趁蘇霓兒睡着,正好找塊地方繼續試練。
盧權早就看好地頭,出門後來到道觀背面的樹林。此時東方剛剛破曉,盧權在一塊平坦的山石上盤膝坐下,面朝太陽,閉目凝神。體內的經絡清晰浮現。
事實上,體內這條“閉合迴路”並非原始意義上的“經絡”。在盧權的時代,由於技術的進步,人類不可避免對自身做了種種改造。換言之,三十六世紀的人類,身體早已不是那個侷限多多的脆弱肉身。當然根據各自意願以及地位、財富、對社會貢獻度等等差異,改造的方式、程度因人而別。目前盧權的身體,算不上是最強型,但它的特異之處,是應用了“高仿真全息映像技術”,因而有一個最強悍的功能——自我進化,能級躍遷。
而按照道家對神仙第三級“地仙”的描述,大體上有如下能力:
首先是能夠駐顏不老、卻穀食氣,奔行速度疾逾快馬。以及部分擺脫物理世界的拘限,比如水不能溺,火不能傷等等。事實上盧權已經能做到大部分。從這個角度來說,自稱是仙人,算不上有多離譜。即使要更進一步,那也未必不行啊!
盧權凝神調息,通過“內視”,清晰感應到能量的流動。這些能量起源於降生時的雷擊,通過體內奇妙的“經絡結構”儲存。一旦用初始能量激活經絡,兩者就呈一種奇妙的相互依存關係。經絡依託能量以成形,能量藉助經絡以凝聚。能量在經絡中忽而聚成實體,忽而散成波動。在無始無終的循環之中,由於某種奇異的量子效應,虛空中的能量不斷被吸附,象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以經絡結構及其中積聚的能量爲依託,盧權便可開發並運用各種超能力,而且能力可以越來越強,永無止境,直到——破碎虛空,或者是毀滅自我!
這種技術的理論基礎正是由盧權奠定。要不然,克里米諾不可能給他做這種改造。而他本人也是第一個真人實驗者。隨着能量的積聚,最終自身會進化到什麼樣子,盧權自己也沒把握。大不了象遠古小說《笑傲江湖》裡的吸星**,練到自我膨脹而死,那也絕不會是十年八年中的事。這期間自己也玩得夠本了,怕他個鳥。
總之盧權的性格,是寧可嘗試奇蹟而死,也不願庸俗的永生不老。再說沒有飛天遁地的能力,即使由於基因改造,機體不會老死,由於火山、地震、隕石等等災變而死的機率一樣不小。稍做權衡,盧權就決定採用這種技術。
至於修煉的方法,其實跟道門煉氣及武俠小說強化內力的方式也相差不多。古代的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早就說過,思維與實在的一致性在於兩者“同構”。換言之,存在的即是合理的(也就是能被思維處理的)。而只要理論本身內洽,即使再荒唐,都能在某個“平行世界”中找到事實與之對應。物理學家也認爲,由於某種奇異的量子特性,當人在面臨多種抉擇的關口,其實世界當即分裂,有幾個選項,就分裂成幾個世界。每種可能性都在一個世界中得到實現。也就是說,當廣大“無膽匪類”在夏日街頭意淫清涼美女的時候,雖然此世界的你只敢發發春夢,構思不文場景,絲毫不敢付諸行動,其實身處的世界當即“精神分裂”(由於你精神波動的量子效應而分裂),在另一個概率較小的世界中,另一個“你“已經付諸行動,並承擔後果了!
——以上是爲讀者容易明白起見,作者所作的額外發揮。根據這些說明,以後行文中將吸收一些武俠及修真小說中的寫法,望讀者不要覺得奇怪。
此時盧權以意導氣,循行數週後,精神當即大振。
——根據道家觀念,“心”屬火。(此心指的是意識之心,非內臟之心)根據後世科技,意識的實質就是一種奇妙的量子效應。盧權吸附的能量可以直接增進意念的“強度”。這種強悍的精神力,正是盧權催眠術(懾心術)凌厲無比的原因之一。
隨着精神力的加強,盧權的內視更加清晰。所謂內視,是指修真者在打坐修煉時,以精神力觀察體內。當功力到了一定境界,就可清楚的看到體內臟腑、血管甚至經絡中的真氣運行。藉助奇妙的經絡結構,盧權等於在體內遍佈視神經,一切洞覽無餘。甚至可以觀察到分子層次的結構。並可以用意念凝氣(能量)成“刀”,任意進行各種改造。當然這種分子層次的觀察及加工極耗能量,盧權輕易不會開啓。在功力不夠深厚的時候,弄個不好,是很容易讓自己形神俱滅的。
盧權全面測試了這架“生化機器”,對人肉版的“掃描隧道顯微境”及“微流控生物化學分析系統”等等強悍功能一一做了“加電自檢”,驗證無誤後,盧權將精神投射到體外。倏忽之間,整個世界在“眼”前纖毫畢現。
雖然沒有開眼,但東方的杲杲寒日,背後的幽邃樹林。左邊的道觀紅牆,右邊的層巒疊翠卻同時呈現。那是一種視覺的無障礙境界,整體結構與微觀細節被同時感知。
常人的耳目侷限於三維世界,而虛空中的能量起伏卻可以橫穿多個維度。因此盧權吸附的能量,並非如常人理解由近至遠,先是體表附近的能量被抽空,然後慢慢遠達四面八方。事實上在盧權頭頂一寸之處的“能量子”,與身體下面地球那端的“能量子”,被吸附的概率是差不多的。理解了這點,就不難明白盧權藉助吸附“能量子”的過程,對加載於其上的干擾信息(方位、強弱各不相同的萬有引力、電磁力等)進行選擇性“解讀”,便可在意識上覆現周圍景物,煉成這門遙視、透視、環視的特異功能。
修成了此種“神通”,盧權心中舒暢。他緩緩睜眼,雙眼盯着已逐漸發燙的太陽,深吸一口氣,運氣於爪。正要試試將內氣外引,突然一聲鳥鳴,一隻飛鳥從樹林裡疾射而出。
盧權喝道:“來得好。”對着空中飛鳥凌虛一爪。剛飛到頭頂的鳥兒有如中箭,略微一頓,便一頭栽了下來。
盧權背後的樹林裡,一個偷窺者駭極欲呼。口剛微張,便被一團東西堵上。他回頭一看,身後一個清麗脫俗的少女神色冰冷,蹙着眉頭說道:“這樣就被嚇住了?誰知道這傢伙有沒有弄鬼,先試試再說。”
嘴被堵的那人似乎很怕這個少女,連嘴裡的雜物都不敢掏出,只是連連點頭。隨即他偏了偏頭,身側兩個屬下手腳輕捷的趕上,取出一隻麻袋,將裡面的東西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