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一連幾日都籠罩在愁雲慘霧中。
殷夫人端着托盤走進來,瞅見那郡主坐在牀頭,心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郡主,你是千金之軀,怎麼能做這些事情?”
趙袖枝此時正小心翼翼的給牀上的人擦着額頭和臉,不以爲意的道:“有什麼不能做的?我喜歡他,若是連這點事情都不願做,那還叫什麼喜歡?本郡主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殷夫人臉色有些不好,將托盤放下,走了過去,冷眼看着牀上雙眸緊閉的人。
“千喬……”
“哎,世安,你醒了!”
趙袖枝睜大眼睛,帶着激動。
可男人始終不見醒,額頭上臉上都通紅,溫度很高。
這燒還沒有退下來!
趙袖枝收回手,扭頭吩咐:“快去請大夫!”
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又一陣低喃的聲音響起。
趙袖枝連忙俯身,將耳朵湊了過去:“世安,你在說什麼?你說清楚一些,我……”
“千喬,你別走,別走……”
趙袖枝怔了下,隨即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殷二夫人站在附近,可是清清楚楚聽到了這聲,她陰陽怪氣的笑了聲:“這孩子可真是,郡主,你都伺候了他這麼幾天,還是託你的福,他才能從那個地方出來,結果他心心念唸的還是那個沈千喬。”
頓了頓,“也難怪,都念了這些年了,一時半會哪能放得下?”
隨即,她又補了一句:“這個孩子是個執拗的性子,只怕是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了。”
趙袖枝坐起身來,看着牀上的人,又緩緩擡起頭,嘴角動了動:“他忘不了誰?忘不了沈千喬?怎麼會?沈千喬不是你們逼他娶回來的嗎?他根本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所以他才同她和離的!”
“這話是誰對郡主說的?”
殷夫人捂嘴有些吃驚,可隨即她便道:“冤枉啊,郡主,你是不知道,自從我那兒子不行後,老爺可是將世安視爲眼珠子,那個時候世安在朝中也受器重,老爺可是一句重話都不敢在他面前說,所以他的親事拖了幾年,即使我們想要抱孫子,也不敢逼,直到他有一天終於開竅,跑回來跪在我同他爹面前,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喜歡好幾年了,他之所以不成親,都是爲了她,還說那位姑娘已經鬆口,讓老爺趕緊上門提親。”
趙袖枝臉色開始泛白,垂在身前的手指用力的摳入手掌心。
“他既然喜歡她,爲什麼又同她和離?”
“誰知道呢?”
殷二夫人嘆了口氣:“聽說那沈千喬現在可是入了當今聖上的眼,也許世安也是沒有辦法,可現在他都成這個德行了,還惦記着人家姑娘,就說明這肯定是還沒有放下……”
“你這個唯恐家宅不寧的惡婦,我要休了你!”
突然一聲厲吼,殷二夫人身子一顫,擡頭看去。
趙袖枝抿了抿嘴,將巾布扔在地上,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她臉色難看的往外走。
身後隨着進來的方旭雙手作揖:“太傅,既然今兒不方便,那小侄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