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個男人的放行,她根本走不出這個屋子。
“你很怕本尊?”男人突然將書擱在一邊,擡起頭,眼底是濃稠的深墨色。
陡然撞進那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沈千喬立刻垂下頭,乾乾的笑了笑:“連二殿下都很尊敬國師,千喬怎麼能不怕?”
他深邃冷靜的瞳眸有一瞬間滯在她身上,很快,薄脣抿出冰冷的弧度:“你好像沒有將本尊的話放在心上。”
沈千喬身子愣了下,擡起頭:“國師指的是哪句話?”
男人看了她一會,喉嚨裡發出低冷的笑聲,眼底一點溫度也沒有,他微眯着眼睛:“本尊讓你勾引那個傻子,你現在如何了?”
如何了……
她和大傻子鬧脾氣了,幾天沒見了。
沈千喬當然不敢老實說話,若是說了,惹得這位國師一個不高興,怕是她今天的小命都會丟在這裡。
她本來還想着嫁進端王府,讓端王府護着她,可看到這男人身上的龍袍,心裡就有些沒底了。
敢在宮裡穿龍袍,那是根本沒有將當今聖上放在眼裡,這個男人權利怕是沒有任何人能抗衡了。
沈千喬心裡有些悲觀,又十分不甘。
“我和阿景很好。”
“是嗎?”男人冷嗤了一聲,薄削的脣上分明是在笑,可又顯得有些冰冷。
屋子裡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靜謐。
氣氛壓抑而煎熬。
沈千喬再次開口:“國師,我該回去上課了。”
“這時間你回去也晚了,”男人慵懶的坐起身,拿過茶蠱抿了口,語調未見波瀾:“還行。”
沈千喬站在一旁,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她猶豫着要不要老實說了,目前大傻子是喜歡她的,兩人只不過是有了小問題,沈千喬願意和大傻子一起過,就是因爲大傻子性子單純簡單,不用擔心他會背叛欺騙她。
可現在大傻子有事情瞞着她,她心裡怎麼能好過?
男人將茶蠱擱下,站起身。
沈千喬驚了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衣服,身子繃的厲害。
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寒冷戾氣,讓人呼吸都覺得艱難了。
男人沒有看她,走到不遠處的棋盤前坐下。
“過來。”
沈千喬緩緩擡起頭看了一眼,猶豫了一會,擡腳走了過去。
“陪本尊下盤棋。”
沈千喬有些驚訝,可沒敢多問,只要不殺她,這點小事還是能忍受。
男人看着她動作利落了些,眼裡的墨色緩和了點。
沈千喬是白子,男人執黑子。
下到中盤的時候,她愣愣的盯着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手中的白子無處可放,緊咬着下脣,憋出了一句話:“我輸了。”
她將白子扔進了棋盒裡,拘謹了坐了會,扭頭看向窗外。
“國師,時辰不早了,我……”
“下的不錯。”
清冷的男人聲音在她對面響起。
沈千喬怔了下,緩緩擡起頭看向他,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那一張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臉,她看不到他臉上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