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忘川臉色陰森的,一口血吐出去,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得。
“主人!”我的手不停的抹着,蹭在他衣襟前的那些血,真是讓我膽戰心驚!
“我寵的你不知道該關心誰,那麼多氾濫的善良去撒給別人?你何曾問過一句主人餓不餓?累不累?痛不痛?嗯?白喵喵?說過嗎?”
“我我我我會記得關心你!不……你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我渾身都顫抖,嚇得不行!整個神智幾乎都錯亂起來!
“等你來關心我,我早死了!”忘川依然在生氣。掐着我的下巴:“還一腦袋的我欺負你?我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我拼命的搖頭,嚇得哭也不會,只是愣愣的看着。
“我就該不寵着你,每天收拾的你乖乖的纔會聽話,偶爾給你兩個甜棗吃纔不是欺負你,是嗎?”
“是……不不不是!”
“不是?每次都是收拾完就聽話幾天,之後呢?好了傷疤忘了疼,惹禍就算了,還搞得男人黏上你?”
“沒有……”
“沒有你去勾搭他幹什麼?嗯?他很可憐,很值得關心,那我呢?飼主,飼主而已?”
“沒有!”
“他說你稱我爲飼主。我就是給你喂喂飯就好了是吧?白喵喵,我就只是飼養你的工具是嗎?管吃管喝?”
“不是……我就是不想和他說太多才那樣形容的!你要相信我!我怎麼會!”
“那我是什麼?”
“是主人,是老公,我也和他說了是老公!”
“那你還總是說我吃醋吃醋,我不該吃醋嗎?你是誰的?無論是主人還是老公,我吃醋不應該?”
忘川說着,嘴裡還是一絲絲的泛紅,我的手腳都在發顫。幾乎是快嚎啕大哭。
“應該!”我抱着他:“我們去找醫院好嗎!仙界有沒有醫院?!”
“你是我養的貓!從肉身到靈魂都是我的!和別人沒有一絲關係!我欺負你也是應該的!”
“是是,都是應該的!”
“是啊……欺負也就欺負了……”忘川壓過我,把我抵在牀上:“我自己養的貓,打死你都是我說了算,對麼?白喵喵?”
“對……但是我們是不是先去下醫院?”
“不要。”他突然吻過來,嘴裡都是血腥味兒:“被個小蟲子撞一下而已,若不是你氣我,不會翻涌成這樣。”
“我不會了……”我的呼吸都亂了,哪裡見過他吐血的樣子,慌的幾乎渾身都在顫抖。
直到親吻結束,忘川那邊卻仍舊怪怪的,摸着我的臉頰,滿臉陰霾。
許久都沒有說話,我的眼淚一直也沒有停過,若說一開始是害怕,是恐懼。那到了後來就是揪心。
他摸着我的臉,磨膩着,口中的話,輕的要命。
“我的喵喵,你該知道,你有多重要……”
“我……我知道……”
“爲了你,就算打架我也認了。”忘川嘆了口氣:“但我不希望,我費盡心血寵出來的乖貓,轉身卻跟着別人走了,知道嗎?”
“知道。”
“對於我來說,崽子不重要,住在哪不重要,壽命還有多少更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邊,就是重要的。”
“我……我錯了……”
我低着頭,支支吾吾的,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總得來說都是誤會,但是他吃醋是應該的,吃的理直氣壯。還這麼讓人心疼。
“知道錯了?”忘川的手搭在我屁股上,抹了一下,剛纔抽打的火辣辣的感覺就消失不見。
“知道了。”我抽了抽鼻子,又想哭。
“知道就算了。”忘川嘆了口氣。拉好我的裙子:“罰你伺候我。”
“呃?”我一愣:“你……要幹什麼?你還有傷呢……”
“到那邊去等着。”忘川伸手,將我斥到一邊去。
我立刻不敢再廢話,往那邊挪,直到一回頭,發現牀那邊爬趴了一隻大窮奇,巨大的腦袋墊在枕頭上,翅膀軟塌塌的搭着。
“這是……?”這是啥意思?是要獸形……
“想什麼呢?”大窮奇很不高興的瞪了我一眼:“給我撓撓。”
“呵……”沒忍住,笑出聲,我湊了過去,在他身上戳了戳,開始慢慢的縷毛:“傷真的不重嗎?”
“嗯。”
這裡的牀倒是沒有家裡的大,忘川幾乎佔滿了整個牀,我勉強才找到一點兒地方,爬上了牀,安穩的坐着梳理毛毛。
“……痛嗎?”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問他,如他所說,從來沒有想過,他也是肉做的,會疼,會冷。會餓。
“怎麼不痛,炸你你就知道痛不痛。”
“我……我給你揉揉……”我伸手,也不知他哪兒疼,便撫着心口,滿是歉意的安撫。
“嗯……”
大獸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趴在牀上,嗓子裡面也很安靜,沒有呼嚕呼嚕的聲音。
或許他不舒服吧……不知道是不是很重的傷,總之。吐血了就不是好事,若不是看着他還會說話會吼我,我可能真的會嚇暈。
想想多後怕啊,那個蟲子都炸的他吐血了,我呢?要是炸在我身上,不知道要怎樣。
忘川沒考慮自己,倒是先來保護我,被蟲子炸到之後,也沒有喊聲疼,都是怕我擔心……
他說是我氣的,我或許真的不對,一點也不在乎他,一直也改不了。
怪也怪我倒黴,買了個破戒指,和個大魔頭有了聯繫,還巴拉巴拉的犯賤和人家說話。惹得找上門來……唉。
“主人……”我輕輕的叫了一聲。
“嗯。”忘川閉着眼睛回了我一句。
“你和傲凡……還會打架嗎?”
“不一定。”
“要不然,我們趕走他……吧。”我這話說的有點沒底氣,因爲如果傲凡硬要在這的話,我們是趕不走的。
“不用趕走。”忘川動了動。略微伸了下爪子:“到底是魔,和我是一樣的,沒有你,我們不會有衝突,你乖點兒就沒事。”
“可是他說……”
“他說喜歡你,想要你。但不是想愛你,你要分清。”
“這是什麼意思?”我倒是沒懂:“爲什麼不愛我?”
“嗯?”大獸滿臉的不高興,睜開那雙暗金色的眼看着我:“你很想他愛你?”
“不……”我怕立刻撲在忘川細密柔軟的毛上蹭着:“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以後再說。”
“可是他明明不愛我,卻爲什麼說喜歡我,想要我?還要和你打賭,還要挑戰?”
“或許還沒愛上。不過這對他來說沒有差別,唯一的目的,就是帶走你。”
“爲什麼要帶走我?”
“很多理由,以後你就懂了。”
“那既然你知道他不愛我你還生這麼大的氣!把自己氣成這樣!果然老人家!”
忘川的爪子在我屁股上拍了兩下:“你屁股又癢癢了?”
“我沒有。”才被打過。我癟嘴躲開:“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生氣,氣的是你知道關心別人都不知道關心關心我,誰纔是你主人?白喵喵你算得清嗎?”
“算得清。”
“給別人分果子,給別人取暖。和別人聊一夜,滿腦子都是我是欺負你的飼主,這聽在我耳朵裡,是什麼感受?”
“我以後都不會了。”
“他宰了那麼多仙人,這事兒因打賭而起,即便不是我們動的手,也沾染的跑不了。”忘川嘆了口氣:“不過也罷,當時我也想殺來着,要不是怕嚇着你,那東西炸傷我之後就差一點失控全殺了。”
“那……那就是惹了事。”
“不算惹事,只要你聽話,有什麼事也沒關係。”忘川哼唧了兩聲,敞開爪子:“算了,也沒心情撓,過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