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有？”
“還說沒有。”忘川不高興的揪着我丟在牀上，然後把我禁錮成一圈兒：“開口第一句，問他不問我。”
“這你也吃醋……”我側了下臉，有點感到抱歉。
“我問你。”忘川起身，很嚴肅且正經的看着我，拍了拍膝蓋：“坐過來。”
“哦。”我改爲趴着，然後坐起身，橫跨在他身上。腦袋搭上他肩膀：“問什麼。”
“有換主人的意思麼？”
“沒有。”
我回答的很平靜，但是依然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心裡一酸，不高興。
“我還以爲會有。”忘川說的也很平靜：“他比我強。”
“我知道，你又不是世界第一，總會有人比你強。”
我點頭點頭，沒有從他肩膀上下來，因爲我不敢看忘川現在什麼臉色。
萬一很難看呢？萬一不是吃醋，而是……別的什麼傷心的神情呢？
我認識他這麼久，真的沒有看到他有什麼時候有過慫的樣子，我還記得他曾經說過，對於窮奇來說，出了事不主動去打架就是慫。
我不知道剛纔那個比試一樣的挑戰，究竟到什麼地步。
如果一個不小心，會不會丟了性命？傲凡又究竟有沒有出全力？他又是什麼意思？
忘川拍了拍我的後背：“你怎麼想的？”
我一愣，癱軟：“我能怎麼想。沒想法。”
“沒想法是什麼想法？”
“就是，不換主人。”
“理由呢？”
我終於忍不住了，撤出頭來看他，卻意外的發現忘川有點笑意。於是更忍不住的拍打他。
“理由是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不清楚嗎！”
“不清楚。”
就好像故意似得，忘川就不說饒了我的話，好像打算一直追問下去。
於是我有些氣憤的哼哧，在他脖子下面磨蹭：“理由是我有個崽子還在你手裡，行了吧！”
忘川風平浪靜的接話：“崽子給你。”
“呃……”我這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把我驅逐出門？讓出去了？崽子都不要了？”
“你想帶走什麼，就帶走什麼。”
“我！”我一生氣，鼻孔都變粗了，哼哧哼哧的指着外面：“我現在就去找傲凡你信不信！立刻跟他走！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
“崽子我帶走！兩個都要！全都不給你！你以後也別想再看到我！”
我癟着嘴，忍着難受的情緒，還是要憤怒的說這些話，我以爲忘川會害怕，或者捨不得小崽和我，就說說軟話嘛？
“可以。”
忘川卻點了頭，而後把我從他身上慢慢推下去，疏離的微笑。
這種動作，還是第一次。擺明了拒絕接觸，當我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就不需要再和他有碰觸。
心裡不舒服，但是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
“我……我……”我在牀上躊躇了好一會兒，最後厚着臉皮又坐回忘川懷裡了，抱着不撒手。
沒說出什麼話來，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我現在還迷糊着，忘川和傲凡說了什麼我一點兒也不清楚，更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忘川沒說話，只是挑挑眉，然後很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說話，讓我告訴他我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我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我不想走。”
“理由呢？”還是那句話。
“我沒有理由！”我掛在他身上生氣的小聲低吼：“反正我不要和傲凡走！我不認識他我和他不熟！”
“哦。”若有所思的回答：“沒關係，等熟了就可以跟他走。”
“你混蛋呢你！”我更是生氣，說不清楚話，於是抓起了枕頭狠狠的摔下去：“我不跟他！”
“但是。”忘川這幾句話說的很低沉：“我建議你跟他走。”
“爲什麼啊？！”我徹底的惱了，由衷的討厭他說這樣的話。然後指着他叫囂：“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很慫！”
“慫。”忘川沒生氣，只是抿脣笑了一下，抓住我的手指按下去：“每個人都有慫的時候，只不過，理由不同。”
“理由……？”我徹底愣住了，抽了抽鼻子，覺得有點想哭：“那你有什麼理由？你剛纔不是還說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嗎？不是還有很久很久嗎？你說話都不算數了……？”
“算數與否，你說了算。”忘川勾脣看着我：“這樣告訴你吧。我剛纔和傲凡聊了一下，不過我倒是更覺得黑螭這個名字更適合他，滿身的戾氣比我還重。”
“你和他說什麼了？說什麼也不能把我送給他啊……你……”
“我在爲你考慮。”忘川微笑着搖搖頭，打斷我的話：“黑螭作爲魔。經歷了五萬多年，但是他體內那個束魂的禁錮，陰錯陽差的限制了他的生長，所以在地牢裡被鎖的時間都等同於沒有。先前也就只有大概一萬歲左右，正停留在壯年，束魂鎖還在，未來還有更久，也就是說。他或許永遠不死。”
永遠不死！
這四個字嚇壞我了，忘川的意思我明白，只要是沒有人打死傲凡，傲凡就會一直不老！就那樣？！
“這是什麼意思？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忘川這帶着點笑眯眯的話究竟爲什麼會說出口。
“他很年輕，長相不差。決斷方面比我強，要論打架更是比我強，目前瞧着，幾界之內應該不會有超過他的人，跟着他可以很安全，可以活更久，榮耀或許也更多。所以才問你要不要考慮。”
“啊……”我愣然中，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有意要你。”似乎又想了好一陣子，忘川纔開口，最後五個字的音壓得極其重：“機不可失哦？”
“不要考慮！”我徹底憤怒的哭出聲，使勁兒毆打：“機不可失什麼啊！我都和你有一個孩子了你還要這樣……”
“我說過，孩子可以給你，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帶走。錢。東西，房子，甚至一切你喜歡的，除了我。”
“我不！我不！我不！”幾乎撒潑一樣：“你知道嗎？你說這種話！我心有多痛！我覺得我就是一個附屬品。馬上就要被丟出去！”
忘川沒有理會我的話，依然說的很就事論事。
“黑螭正直壯年，未來會是永久的壯年期。我不一樣，我是正常的，會衰老，若有一天，你瞧着我開始變老，你會怎樣？”
“我……看着你變老？”
“嗯。”
我有點呆住了。事實上我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忘川現在看起來也就是三十歲左右，傲凡有二十出頭？
我不知道，這種看長相定年齡肯定是不可取的，但是我承認，我真的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會看着他變老，我根本沒奢望會有這麼一天。
“我不管，事實上我不先死就不錯了……我不走。”
“理由。”又是這句咄咄逼人的話。
“理由！理由！”我大吼着哭出聲：“我就喜歡你！我只愛你！我犯賤！你趕我我也不想走好了嗎！”
忘川只是看着。我哭的厲害，也不管他做什麼，努力的抽泣聲討！
“就算別人很好很厲害，不會死。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吶！他不是一直只寵慣寶貝着我一個的人！也不是我追了好幾輩子才追到的大凶獸！更不是我孩子的爸爸！我爲什麼要考慮？！我不考慮！我不走！我就要你！就你而已！你不能混蛋的把我送出去！”
“你確定？”忘川伸手把我壓在枕頭上，陰森森的問我這話。
“我確定！”
我抹了一把眼淚鼻涕，轉而手就被壓下去，對着那雙看起來依然陰霾的金色眼瞳。
“叫主人。”
哼唧一聲，但我還是蹭過去抱着他的手蹭眼淚。
“主人。”
“乖。”忘川翹着脣角笑了一聲，狠勁兒捏我的臉頰：“記住，我給過你機會，利弊都擺在你眼前，是你自己選擇不跟他走的。若是以後有任何理由覺得他好想跟他走，我都不會同意。”
“不會的！”我連忙搖頭。
“別忙着說不會。”他冷哼一聲：“也記住你今天叫誰主人，要是有一天敢改口，就算我死，你也不會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