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被壓在毛裡,牀被佔得緊繃繃的,我連個地方都不敢動,就這麼在大爪子底下塞了一晚上。
後續睡覺的時候已經是熱的渾身出汗,卻又不敢動動,把衣服脫掉再睡。
直到第二天早上,扒開那隻沉重的爪子,我鑽了出去。忘川卻還在睡覺。
很少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以前每次都是我睡醒的時候,他要麼人都不見了,要麼就早都準備好吃飯,這次卻仍在睡。
一定是他昨天受傷,所以還是很累,那就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好了。
大獸噗哧噗哧的睡得極香,鼻孔裡面噴出來的都是熱氣,我摸了摸,倒是覺得鼻子有點乾乾的……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想,以前養狗的時候,狗鼻子幹了就是生病。
那他是生病了?在發燒嗎?
晃悠了幾下。也沒有睡醒,但我想,兩隻小崽平時也有鼻子乾的時候,蔫吧一陣子之後自己就好了,我還是先不要自己嚇自己。
於是我轉身出門,找到那個大浴桶,洗了洗身上被那些毛毛捂了一夜的汗,然後擦乾淨穿衣出門。
一出門。就碰到了傲凡。
連忙低頭,有點反射性的不敢和他說話,但是還是抿了抿脣,說了一聲。
“早。”
“嗯。”傲凡回了一句,然後在我動地方走人之前問話:“有吃的嗎?”
我一愣:“昨天買的那麼多……”
好吧,話還沒問完,我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這是全都吃沒了……
也不怪人家,到底是餓了幾萬年,當然是能吃就吃,能補就補。
“我主人還沒睡醒,所以你得等他醒了才能吃。”我嘆了口氣:“但是他貌似生病了,所以得多睡一會兒。”
“哦。”傲凡點頭:“是因爲我嗎?”
“不是。”我怕他亂想,於是乾巴巴的解釋了一句:“那蟲子撞的。”
“哦。”又是點頭,生冷的句子:“我當時看到了,沒來得及用靈氣護體。硬扛下來的。”
“是啊……都是我的錯。”我更是沒辦法說什麼,只是略微擡頭看着他:“能答應我別再和他打架嗎?他打不過你,身上還帶着傷,能不動就不動好了。”
傲凡嗤笑了一聲,捲起自己的袖口,便見上面青幽幽的一大片,好像是震得淤了血似得。
“我打不過他。”說罷笑了笑:“不會再自找沒趣。”
“這……那個……我……”我連忙伸手想觸碰一下,然後還是收了手:“不是說你比較厲害麼。”
我很不解,傲凡笑了一聲,有點自嘲似得,緩緩的說着。
“我自己在地底這麼久,身上的靈流失了很多。更何況,看得出,你主人是個老奸巨猾的,在第一次打架的時候就留了後手,沒出全力,所以我也不保證能不能打得過。”
聽了這話,我更是咬牙切齒的,想說給他找點藥來着,但是突然想起來這是仙界。也沒有個醫院什麼的,我更不知道這裡怎麼看病。
乾脆不管了!省的管了忘川吃醋更難弄。
“你們兩個也真是的,打什麼打,我瞧着沒怎麼碰到似得。這下都受了傷。”
其實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一個身上帶着傷還要打,一個餓了幾萬年也受了傷。
什麼雄性的挑戰,受傷也純屬活該!
鬱悶的轉身,然後腦袋一驚,詫異的回頭。
“我主人的傷不會是你打的吧?”
傲凡低頭:“和我……可能有關係吧。我不該讓他帶傷還動靈氣。”
“你--!”倒是有種要生氣的意思,但是想想還是算了,他一直都很老實的樣子,關心了一句:“你的手自己會好嗎?”
“會。”
“……”我沒什麼話了:“讓你們挑戰,活該,沒有人心疼。”
“我有另外的目的。”傲凡笑了一聲:“你主人很聰明。”
“這不用你說。”我不想和他說話,轉身就想走,但是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過會兒給你弄點吃的……”
要是真的和他話裡面說的似得,他倆昨天打架看起來是忘川輸了,但忘川留了點後手,雖然各自帶了傷,也算是震懾。
傲凡既然答應不會再打架,也說自己打不過他,那麼會收斂一點兒吧?
也難怪忘川會有擔心我跑掉的想法。他可能是不想在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傢伙面前暴露全部的本事,又怕我看不清楚,覺得傲凡比較厲害,然後遵從了雌性的本性,喜歡厲害的,就跟着他跑了。
忘川是對的,陌生雄性的挑戰,表示對自己的雌性有興趣。那在他腦子裡這個架就一定要打。
雖然這麼說,卻沒有人管制說非要使出全力,只要是意思意思就好了吧?
這就不難解釋爲什麼昨天傲凡看起來挺聽話的,沒有勝者爲王的感覺。
我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傳說還是傳說,什麼大魔頭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傲凡的優勢,或許就是一直不會老。
也難怪忘川會擔心,就算是活的再久,也不抵永遠不死。
永遠這個詞多可怕,跟着傲凡就可以永遠都不死,再說他各方面還都很優秀,這是個多麼饞人的蛋糕,肯定是衆人打破頭都想要的。
況且傲凡說,還有另外的目的。我不打算追問到底是什麼目的,我想忘川是知道的吧?
既然忘川知道的話,我就不用多問了,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只要這兩個傢伙不要打架,我就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我的小日子。
至於仙界那邊的事兒,忘川說沒事,我就放心的相信一定不會有事,所以本來的一臉沉重,化爲釋然的開心。
可這一轉身,便瞧見忘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後面,不知道瞧了多久。
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迎上去,抱着他。
“你睡醒了?”摸了摸他身上:“好多了嗎?”
忘川臉色看起來黑黑的,滿不高興的樣子,伸手攬住我,但口氣卻不怎麼好。
“一大早就聊得這麼開心。”
我噗嗤一笑,明白這是醋勁兒還沒過,一睜眼就瞧見我倆聊天,於是趕忙在他身上拱了拱。
“就說了幾句話。”
“看來打屁股也沒用了。”忘川哼了一聲:“等我什麼時候把你再鎖起來。”
話雖然這麼說。但卻好像沒怎麼生氣似得坐下,然後依然臉色黑黑的拿了水杯,衝着我嚷。
“我要喝水。”
“呃好。”我接過杯子,連忙去倒了點兒水。
之後聽到那邊的傲凡開口對忘川說話。
“我餓了。”
“你賴上我了是怎麼着?”
“你的貓說你醒了就可以吃飯。”
“……”忘川扶額。過了一會兒之後點頭:“你再等會兒吧,一會兒估計會有人來給你送飯。”
“你是說……”
“嗯。”
“我不要。”
“不要白不要。”
“……”
“反正你收了也是欠你的,該吃。不收,那我也不管。”
倆人不知道在說點什麼,我聽不懂,但還是倒滿了水杯遞給忘川,然後看他全都喝掉之後,伸手抱我坐在他身上。
我摸了摸他的臉:“還好不熱了……不疼了吧?”
“內熱。”忘川哼唧的蹭我的手:“當然疼。”
“內熱?”我沒明白,感覺好嚴重似得,緊張兮兮的問着:“內熱是什麼?”
沒聽說有內熱這種病?是感冒發低燒嗎?還是說受了內傷裡面都在疼?
我皺着眉緊張不已的摸來摸去,但是奈何他說什麼內傷我也不懂啊!摸也沒有用!於是更加着急!
“你說話啊!什麼內熱?嚴不嚴重?”
忘川看着我,眼睛裡面帶着點笑意,之後埋在我肩膀裡,解釋。
“嚴重。”之後又蹭了兩下:“我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