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褲的事情其實並不嚴重,因爲忘川已經相信了我。
他信我,所以,我只是在那種情況下,被刺痛的羞辱了一番而已。
每次在牀上運動的時候,忘川也都會說那種讓我感到羞恥的話,和這次也差不多。
但,唯一的差別是。這次我沒有屢清楚我的腦,也沒有看清楚忘川的臉。
我自己活生生的弄沒了一個寶寶。
我說不要生,不想生,是因爲我害怕。
忘川說,孕育兇獸很痛苦,應該給我一些磨難。
他是在擔心我……而我卻……
越想,心情就越發的低沉,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對於忘川這樣的主人來說,一兩隻幼崽可能不算什麼吧?可是……我也沒有聽說誰給忘川生了寶寶。
那個力氣大的和忘川一樣,甚至可以幫媽媽掙斷皮革的寶寶,真的曾經在我肚子裡面過。
我……我就那麼……
“嗚……”想着想着,我竟然捂起臉在哭。
可是我有什麼資格在哭。是我自己鐵齒的一直告訴忘川,我不喜歡這個孩子!不想要!
但我只是害怕啊!害怕生孩子而已啊!我只是想要發個小脾氣而已……我……
我越想,就越覺得我這個理由十分偏頗,我能責怪忘川不理解我嗎?並不能。
他理解我。他甚至只是聽我說,我喜歡他,就相信我真的沒有去見過幽洛,就伸手抱我。
而我呢?
身爲主人。忘川沒有任何過錯,他對他的小貓很好,甚至好到已經讓我以爲自己不是貓。
身爲男人,忘川也沒有什麼錯,他認真,且會考慮我的感受,到最後還在確認我是不是說真的。
可是人類和動物不一樣!人類的心理怎麼會這麼奇怪!我明明當時已經慌了,爲什麼沒有告訴忘川我不是說真的?!
哪怕當時我跪在他面前,給他說我錯了,現在也不會導致失去寶寶。
接下來的日子,我的腦袋裡,每天都是這些事兒,開始也有責怪忘川,可是到了最後,卻發現,全是我的錯。
忘川守着我,護着我,總是告訴我,我一直都不聽,最後還用寶寶威脅他。還說幽洛的事兒。
我應該明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幽洛,我還說我是他的未婚妻。
所有的事情都累積到了一起,那段時間,我除了睡覺就是睡覺。直到傳來了消息。
那天早上,我失魂落魄的回來,因爲我出去溜達了一圈兒,呼吸新鮮空氣。
那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兒,以前我不這樣。
我現在每天早上呼吸新鮮空氣,回來喝水,睡覺,起來吃飯,然後再出去看日落,回來,有時候睡覺,有時候瞪着眼睛到天亮。
時間特別穩定。充實,因爲我一旦閒下來,就會亂想。
可是雖然充實,卻仍然阻止不了腦袋的亂想。
小云來的時候,我正趴在窗戶邊上喝水。
今天早上看到了曉米和魚寶在一起走,曉米的肚子大了,晃晃悠悠的。
因爲忘川沒有責怪的關係,所以曉米也不再抽打魚寶。而是很高興的等着當媽媽。
他們臉上的喜悅,讓我看了,就化爲心底的苦澀。
這種苦澀好像已經蔓延到了舌尖,甚至我舔那些水的時候。都會覺得今天的水和往常相比,苦苦的。
小云進來之後,說忘川需要塑魂,讓護法貓全部集合。
她叫我的時候,我呆愣了好久。
要見忘川了嗎?我……我還能見他?我怎麼見他?
可護法貓一共十隻,在我不在的時間裡,招到了另外四隻,十隻貓。缺了哪個都不行。
我是不是該慶幸,忘川沒有把我貶回去做噬魂貓,讓我還能有機會再見到他?
再見到忘川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迷茫。
站在小貓中間,這次我不認爲我是特殊的了。
在忘川那住的久了,我以爲我變成了忘川的女朋友,但實際上並沒有。
即便是他給我那麼多寵愛,有夫妻間做的事兒。還有主人和寵物間做的事兒,我也還是和其它小貓沒有任何分別。
站在那,我看到忘川走進來。
他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氣勢昂揚的,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我們站在地上的小貓。
那桀驁不馴的脣,沒有一絲溫度,不像以前總是在逗我的時候微微的挑起。
好多小貓叮叮噹噹的掛着瓶子跟在他身後,那麼多的瓶子,星星點點的。
因爲我,他塑魂才拖了這麼久的時間。
想着,我便是低下頭,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沒有睡好的原因。我竟然覺得有點頭暈。
甩了甩頭,我擡起頭來,看着忘川。
這是我第一次護法。
可是爲什麼偏偏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在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提不起精神的時候,甚至沒有提前通知一下?
而且在看到忘川的時候。我的心不知道爲什麼開始強烈地疼痛,就好像有人在我心裡不停的掐擰似的。
那麼憋悶那麼的脹,讓我恨不得用爪子去撓一撓,將心臟摳出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我沒有哭。這樣的情況下,要是哭我就太丟臉了!
同時心裡我又在唾棄自己,爲什麼我依然那麼倔強?
當時忘川曾經說過我,他說爲什麼事到如今我仍然倔強?
身爲一隻寵物,似乎我不應該擁有倔強這種東西,可是身爲一個人,我卻沒辦法拋棄我的人類心理。
雖然我現在半人不貓的,但我仍舊曾經是個人!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
我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在場的小貓也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
瑞貝卡站在不遠處,官復原職之後的瑞貝卡,現在仍然負責管理所有的小貓。
不過,自從見到瑞貝卡我就沒有和她說過話,我仍然在想前陣子總是翻來覆去想的那件事。
只是礙於我根本沒有證據沒辦法去懷疑她,所以,只能見面也不說話。
畢竟先前也是有仇的,瑞貝卡見到我也不會說話,我們兩個形同陌路就好像沒見過似的。
魚寶好心,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過來安慰我。
他說有問題就解決。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告訴忘川,他會知道。
可是我搖頭,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沒辦法和他說我的心裡話。
我也沒有什麼臉面再和他說話。這個孩子將會永遠的成爲我和忘川之間的隔閡。
人家說,情侶分手之後不能做朋友,因爲沒辦法再相見,也因爲曾經相愛過,再相見就會心痛。
可是我現在作爲忘川的下屬,這是被強迫的看着他,還要爲他護法,我這心裡的感覺也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魚寶見我緊張,於是便笑呵呵地安慰我,告訴我,先前給忘川塑魂也沒有多麼難的。
忘川會主動吸收那些飛走的靈魂,之後那些靈魂會進入忘川的身體裡面。
既然稱之爲塑魂,那就是說,忘川在塑造自己的靈魂。
本身忘川的原型是一隻窮奇,那在塑造魂魄的時候就必然會變成原型。
魚寶告訴我說,一會兒見到忘川的原型不要太害怕,也就只是那麼一瞬間,我們護法的也就是那一瞬間。
忘川有可能會在那一瞬間進入狂亂,或者是發生一些危險,只要我們十隻小貓平分了這靈魂的壓抑,就沒有問題。
幾百年以來,唯一出過一次事就是上次瑞貝卡拼死救了忘川的那一次,所以沒什麼可害怕的。
我點點頭,但仍舊覺得害怕。
但時間到了,所有的小貓都進到了殿內。
我站在最後,看見忘川從門口走進來,**着上身,可能是爲了一會兒變原形方便,優雅的盤坐在一個圓形祭壇中央。
瑞貝卡在祭壇下方,看着我,不明的微笑了一下。
剩餘的十隻小貓,圍攏在周圍。
瓶子打開,塑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