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快到戌時的時候,施晏還沒有回來。得知施晏心智不成熟,夏淺笑對他不由地生出了一分好感來,這其中當然也夾雜着半分的同情。等到太陽已經落山,天將黑未黑,天地昏黃,萬物朦朧的時候。夏淺笑終是坐不住了,她打發了紫衣去施夫人那裡找施晏。
紫衣回來後,把施夫人的話告訴了夏淺笑。施晏在她離開了一會兒也走了,這會說不定正在哪裡玩呢,施夫人叫她不必擔心,只管洗漱後,安心地睡覺。話雖這樣說,夏淺笑還是有點擔心,畢竟施晏心智只有六歲,什麼都不懂,不過,人家的孃親都這樣說了,她這個冒牌的妻子還能說什麼?
夏淺笑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再想起現代燈火璀璨的夜景,只能說,一個是地獄,一個是天堂。這古代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只能早早地睡覺。紫衣端着晚膳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夏淺笑正坐在椅子上發呆,見她進來,也沒作聲,依然看着外面。綠衣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夏淺笑。
紫衣把晚飯放在桌子上,說到:“少奶奶,你先用膳吧,沒準你用完膳後,少爺就回來了。”
夏淺笑知她是誤會了,笑笑,並不解釋,走到餐桌旁坐下,對着紫衣綠衣道:“你們也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飯沒意思。”
她這樣說,紫衣綠衣也顧不得尊卑,聽話地坐了下來,只是,顯得有點拘謹。見她倆坐了下來,夏淺笑也有點開心,她不喜歡她們總是怕她的樣子,那樣,會讓她想起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穿過來才一天,夏淺笑也已經在努力地融入這個世界了,既然已經無法改變,只能慢慢接受。
吃過晚飯後,夏淺笑又在綠衣紫衣的服侍下洗了個澡,似乎,這個時候應該是睡覺了,一直在現代晚睡的夏淺笑哪裡睡得着。只得,找了個藉口,說自己想看會書,匆匆地把兩人打發下去休息了。
綠衣紫衣離開後,夏淺笑拿着那幾本書,一直翻個不停。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夠無聊的,她發誓,等到她的性命沒有威脅後,一定要在晚上找點事來做做,到那個時候,就得好好考慮吃喝玩樂的事情。
綠衣紫衣退下去後,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順着後門,離開了施府。
運城外面的那片樹林中,兩位騎着寶馬的男子正在往城門趕。當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劍眉英挺,五官精緻,尤其是那雙晶若琉璃的眼睛總是透着萬千風華。即使已經風塵僕僕了好幾個時辰,男子絲毫不見一絲疲態,想到家中的那個小女人,男子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溫柔。她那樣的性子,今天肯定是悶壞了吧。
男子後面的青衣男子看起來溫潤如玉。青衣男子見快到城門口了,不由地叫道:“主子,屬下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白衣男子看他一眼,沒有一點表情,冷冷地開口:“但說無妨。”
青衣男子見白衣男子沒有笑,知他沒有生氣,纔敢繼續開口:“屬下打探到,最近皇上,太子,四皇子,燕王府都在找人。”
“找人?”白衣男子喃喃道“知不知道是什麼人?”
青衣男子搖搖頭:“沒有,他們的動作很隱蔽,主子,屬下要不要繼續打探。”
“不必,”白衣男子揚起右手打斷他。“朝廷的事情咱們不必理會,還是多關心江湖的事情吧。”
“是,屬下遵命。”
白衣男子沉默。兩人一時都無言,只能默默地繼續趕路。
亥時的時候,此時夜色已深,施晏纔回到了施家。他一個人站在房門前,看着裡面亮着的燭火,心內是說不出來的歡喜。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怦怦怦地直跳,一下又一下,回到家中,看到有人在房間裡,爲他點亮着燭火,這樣的事情以前從沒有過。
施晏進來的時候,夏淺笑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靜靜地看着女子安靜的甜美睡顏,只覺得自已一顆心變得很柔軟,被幸福填的滿滿的。
這樣睡着肯定不舒服吧,施晏剛想把她抱去牀上,就看到夏淺笑輕皺了下眉頭,然後睜開了那雙波光盈盈的大眼睛。見施晏站在自己的面前,夏淺笑驚喜地叫道:“你回來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口氣裡還透着點委屈,好似一個居家的妻子正在對着晚歸的丈夫撒嬌。
施晏被這句話說得骨頭都酥了,連僞裝都忘了,他伸出手,摸着夏淺笑的臉頰,不斷地磨蹭着,眼神既深情又溫柔:“以後不會了。”
下一秒,施晏的深情與溫柔全部被某個不解風情的女人拍飛掉了。夏淺笑打掉施晏的手:“看你剛纔裝的很像的嘛,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傻子,這麼晚了纔回來,是不是出去喝花酒了?”
施晏馬上又變回來以前的那個樣子,他眨眨那雙晶若琉璃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不解地看着夏淺笑:“娘子,什麼是花酒?”
被他這個天然呆自然萌的樣子一看,夏淺笑只能用目瞪口呆,心跳加速來形容現在的自己了。她沒好氣地瞅了施晏一眼,一個大男人長這麼好看幹嘛,這不是引誘我對你犯罪嗎?可偏偏卻是個心智不成熟的人,害得她想伸出那兩隻爪子,在他臉上摸一把都下不了手,覺得這樣是在調戲祖國的小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