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實現這個新的作戰計劃,必須首先攻破琵琶山、真武山和西門外鐵佛寺這三道關口……敵人也必定要拼命死守這三關……讓哪個部隊去完成這個艱鉅而又重要的任務呢?第六縱隊的首長思考再三,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李德生旅長指揮的第十七旅。
李德生旅長接受了奪取三關的任務以後,立刻組織團、營指揮員會前沿看地形,7月8日,接受任務的當晚,李德生帶領幾個團的幹部摸到琵琶山下的高粱地裡,在離敵人前沿幾百米的地方觀察地形。琵琶山從襄陽城西南高地前延伸下來,高約200米,虎視眈眈,兇惡地踞守在西面走廊的最西頭,其火力可封鎖走廊寬闊路段。兩個高大的石頭碉堡,像一對觸角,聳立在山頭上。該山守敵構築了以地堡、碉堡爲核心的環形防禦陣地。巖壁前面,是鐵絲網、鹿寨。低凹山溝的死角和上山的通道上,還埋了許多地雷。從山下可以用火力封鎖城西走廊。它背後的大山和東面的真武山,也可以對其進行火力支援。
看罷地形,大夥湊在一起研究打法。琵琶山雖然小,山上敵人不會很多,但其地形陡險,加之大山和東面真武山的火力均可支援,這使我們進攻時會遇到許多困難。一定要採取一鼓作氣的強攻手段,勇猛攻擊才能奏效。敵人的碉堡是進攻時的大障礙,必須用炮火摧毀,但攻城戰鬥還未開始,打外圍山頭又不能動用縱隊有限的火炮,就決定使用十六、十七旅的五門山炮配合攻山。進攻將在黃昏發起,當時部隊對步炮協同作戰也沒經驗,搞得不好,炮兵會打到自己部隊頭上。討論中大家想出個土辦法,每個戰士背上背個電筒,衝上去時,山上一片亮光,炮火射擊就不會誤傷自己人了。
除了研究戰鬥方案,還深入連隊宣傳鼓動,一遍又一遍地檢查戰前的準備工作。大家紛紛表示決心:克服一切困難。不怕流血犧牲,堅決劈開三關,解放襄陽活捉康澤!全旅還普遍開展了殺敵立功競賽和軍事民主活動
7月8日晚,李德生命令第五十團二營首攻琵琶山,由於輕敵,未能奏效。李德生旋即又命四十九團三營替代五十團二營進攻琵琶山。李德生的殺手鋼是攻堅。他屬下的第四十九團三營爭到了攻打琵琶山的任務,七連又把突擊隊爭到了手。
經過一天的準備,7月9日黃昏,18時30分,攻打琵琶山的戰鬥打響了。陝南軍區第十二旅和桐柏軍區第三分區部隊首先在東面和南面發起了進攻,吸引敵人。**以爲共軍還是要先攻南山呢,沒想到共軍真正的主攻方向都在西邊。突然,共軍的炮彈在琵琶山上炸響。山上頓時硝煙瀰漫,碎石紛飛,山前的炮樓一下子就被炸掉了大半截……七連突擊隊的勇士們在副連長的率領下,乘着夜暗,伴隨着嘹亮的衝鋒號,冒着敵人的彈雨向琵琶山衝去……
四十九團團長苟在合親自帶領四十九團三營再次向琵琶山發起攻擊。在我軍炮火掩護下,7連副連長率領突擊隊迅速衝過200米開闊地,遇到鐵絲網,3班長趙存虎揮動鍘刀猛砍,因鐵絲又粗又密怎麼也砍不斷。苟在合試着往旁邊搜索,突然腳下一陷,他當即明白——自己踩上了地雷,他急忙回頭,見警衛員正緊緊地跟在身後於是連忙大喊:“快走開!我踩着地雷了!”警衛員剛剛閃開,就聽轟的一聲,地雷爆炸了。瀰漫的消煙中,衣服雪片般紛紛飄飛。“團長——”警衛員哭着衝了過去,可是,除了那狼嚎般的叫喊聲,哪裡還有他們團長的身影呢?苟在合同志是四川巴縣人,是1933年入伍的老紅軍,他對人忠厚直爽,性情活潑,作戰堅決勇敢,曾負傷十幾次,深受領導和同志們的喜愛,是十七旅的主力團長。他犧牲後,大家十分悲痛,也激發了全體同志誓爲苟團長報仇、更加堅決奮勇殺敵的憤慨。
戰士們驚呆了。
“衝啊,爲團長報仇啊——”
7連長帶着2排3排都上來了。
剎那間,槍炮聲、手榴彈聲激烈地交織在一起。
敵人居高臨下,如果再不破壞掉鐵絲網,部隊難以前進,趙存虎急中生智砍斷了鐵絲網的木樁,鐵絲網倒了下來。
“衝啊,殺啊——”復仇的怒火充斥着戰士們的胸堂,像一隻只發瘋的雄獅,他們高喊着衝過鐵絲網,兵分兩路,像兩把尖刀直向山頭上的敵人插去。
短兵相接,經過近十五分鐘的激烈的肉搏戰,全殲守敵一個連,攻克琵琶山。像利劍一樣直插山頂,和敵人拼上了刺刀……經過一番肉搏,敵人垮了下去,琵琶山奪下來了!副連長看了看錶:我們突擊隊只用15分鐘就勝利地劈開了第一關!
王近山在電話裡聽完了李德生的彙報後,異常興奮地說:“你們打得好,我要給你們請功!下一步切莫馬虎,防敵後撲。”
“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話筒裡傳來了李德生堅定的回答。過了片刻,李德生又報告:“49團團長苟在合同志犧牲了!”
王近山拿話筒的手在顫抖,他好半天沒說話,就那麼呆呆地出神。然後喃喃地念道:“多好的同志啊,可惜了!”他的眼眶一片溼潤。後來,部隊在安徽蒙城召開慶功會,在念到英烈苟在合的名字時,王近山竟泣不成聲,可見苟在合在王近山心中的分量。
而後49團以9連接替了7連擔任防禦任務。
琵琶山雖然攻下來了,可還得準備對付**的反撲。三營九連接受了守山的任務,便連夜搶修工事。山上盡是石頭,鐵鍬鐵鎬一下去就火星直冒,有的捲了口,有的乾脆斷作兩截。工事還沒有全部完成,天就大亮了。
**也知道琵琶山是控制通往西關走廊的重要據點。10日,天剛一亮,康澤甚爲驚慌,調集大批人馬向琵琶山發起反攻,我們激烈爭奪琵琶山,並要來飛機,對山頭進行轟炸掃射。國民黨軍在飛機和化學臼炮的掩護下向琵琶山發動了猛烈的反撲,英勇的9連發揚勇敢戰鬥、不怕犧牲、不怕疲勞的戰鬥作風頑強固守,在敵人三面圍攻下,憑藉山上簡陋的石頭工事,與敵人激戰,一時間,琵琶山上黑煙滾滾,連太陽都被逮住了。從陣地上望下去,敵人黑壓壓的一片,潮水般地向山上涌來。**還用南山高地的火力封鎖了琵琶山,使九連一時不能得到上級和兄弟部隊的支援。但九連的勇士們毫不畏懼,他們發揚“孤膽作戰”的光榮傳統,冒着敵人的炮火,堅守在陣地上。戰士們準確的射擊打得敵人哭爹叫娘,一排排手榴彈炸得敵人人仰馬翻……敵人膽怯了,後退了,但在督戰隊的逼迫下又掉頭向山上衝來。戰士們上上刺刀,挺身躍出戰壕,和敵人展開了白刃戰……由於敵人的封鎖,傷員送不下去,看到敵人衝了上來,許多傷員同志也加入了肉搏戰,直到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鄂西的夏天,正是熱得叫勁的時候,太陽火燒似地烤着每個浴血奮戰的英雄好漢。水壺都幹了,送水的路也被敵人封鎖了,山下的水一時送不上來,戰士們的喉嚨幹得像是要冒火,連口唾沫都沒有,許多同志在戰鬥中昏了過去。
“七連能奪下來,我們九連就一定能守得住!”這個口號鼓舞着九連的每一個同志。他們望着山腳下那攻城部隊唯一的通道,心中充滿了光榮和自豪!
一次、二次、三次……九連的勇士們接連打退了敵人6次衝鋒。
戰至黃昏,陣地仍牢牢地控制在九連的手裡。**終於支持不住,丟棄了大片屍體退卻了。
九連集合起來,全連算上連長全連也只剩下16個人了。90多名勇士已長眠在這英雄的琵琶山上。九連的同志們拿起戰友們留下的武器,整理好隊伍,又投入了新的戰鬥,配合二營向真武山發起了進攻。
攻下琵琶山,掃除了通往西門的第一個“攔路虎”。
十七旅攻打琵琶山時,陝南十二旅和桐柏三分區部隊,採取積極進攻和夜摸手段,先後控制了雙背樑子、鳳凰山、鐵帽山等南山上敵人主陣地,迷惑牽制了敵人,保障了山下攻擊部隊的側翼未受敵人太大的威脅。
在3營浴血奮戰琵琶山的同時,第六縱隊第十七旅四十九團二營又奉命奪取真武山。真武山比琵琶山高,是**的重要陣地。山上層層暗堡,處處地雷,還有一座築有堅固工事的大廟,火力很強,**的一個指揮部就設在大廟裡。真武山在琵琶山以東,襄陽城的西南拐角,比琵琶山還要高,雖然也只有二百多米高,但它離襄陽城更近一些,地形突出,是控制城西走廊的主陣地。扼控着南門和西面走廊,軍事位置十分重要,敵人稱之爲“襄陽城的一把鎖”。它是控制城關的最後一個高地,此山一丟,我軍就可直攻西關了。因此,連遠在漢口的白崇禧都非常重視,甚至在電報中告訴康澤,樊城可以放棄,真武山千萬不能丟!當8日康澤告急時,白崇禧派出飛機來襄陽,觀察戰況,見到真武山上還有國民黨軍隊鋪設的對空聯絡布板,連稱“甚慰!”康澤在狹小的真武山上,派了一個連的兵力,並配以一重機槍排加強防守,還命令一名團長,在山上設在山上火力配備很強的真武廟裡設立團指揮部指揮作戰。在不到三百平方米的山頭上,竟構築了三十多個永久、半永久性的地堡,工事也很完備。
真武山我們當然要攻下來!奪得這個山頭,襄陽城外的主動權就完全掌握在我們手裡了。戰前準備馬虎不得。
苟在合同志犧牲後,四十九團由副團長王西軍指揮。李德生帶着他的營、連幹部,再次到前沿抵近觀察敵情。並組織班排長、戰鬥小組長和突擊班戰士,趁真武山之敵向琵琶山連續反撲之機,運動到山腳下,都摸到山邊查看了地形,還從琵琶山上側面觀察,又從抓到的俘虜口中,詳細瞭解真武山敵人佈防情況。掌握了這麼多細節後,幹部把真武山上敵人的地堡、工事、鐵絲網的位置都畫了下來,各班組直到每個人,都明確分配了在戰鬥中自己應消滅的目標。隨即開展軍事民主,讓大家出主意想辦法,擬定了在各種情況下的打法。2營充分發揚軍事民主,紛紛召開“諸葛亮會”發動大家想辦法,出主意。切實制定了戰鬥方案,明確了戰鬥任務,做好了攻擊前的一切準備。二營營長鄭志甫,是知識分子,在一二九師參謀訓練班學習過,因此他的工作特別細緻,又善於發揚民主,調動了每個幹部戰士的積極性,措施都是經過討論制定出來的,大家對勝利充滿信心,提出了“突破,突破!鞏固,鞏固!”“只有前進!不能後退!”的戰鬥口號。
9日上午,李德生派旅部的攝影員,給參戰部隊照了相,大家情緒高漲。
趁着敵人拼命向琵琶山反撲的時候,第四十九團二營悄悄地運動到了真武山腳下,做好了一切進攻準備。
9日黃昏,天還未黑,王西軍帶領部隊發起攻擊。康澤見我軍進攻真武山,急命重迫擊炮連向山上發射黃磷彈,企圖阻止我進攻。在我軍炮火掩護下,戰士們不顧危險,冒着城內敵人的炮火轟擊和山上機槍阻攔射擊,衝上山頭。山上到處是荊棘,有的戰士乾脆脫下鞋子,赤腳往上跑,兩腳鮮血直淌,仍奮勇前進。
10日晚天剛擦黑,我軍的山炮、追擊炮、火箭筒、重機槍一齊向真武山開了火,**陣地上暴露的火力點大都被摧毀了。在真武山腳下的老龍河堤內準備衝擊時,河泥灌到了鞋子裡,一跑一滑的。爲了不影響衝擊速度,趁着敵人被壓得擡不起頭來,連長鬍玉海果斷命令戰士們甩掉塞滿泥沙的鞋子,赤腳向山上衝鋒。二營的同志們喊着殺聲,按照白天選好的突擊路線,向真武山衝去。果然,沒有碰到多少地雷……六連指導員郭鬆亮,帶領突擊排,分別行動,各自爲戰。6連黨支部書記牛德清帶領兩個投彈組和5連突擊隊用手榴彈等各種武器迅速向敵前沿陣地挺進。接近敵前沿陣地了,戰士們打出一排手榴彈,雨點般落到敵人的塹壕裡。**哪裡見過這樣勇猛的衝擊,都嚇破了膽,逃的逃,降的降。只幾分鐘,突擊排就攻戰了敵人的前沿陣地。
但緊接着,突擊隊遇到了第二道障礙:地堡羣。大大小小的地堡噴吐着惡毒的火舌,密集的子彈在戰士們身邊飛過,打的塵上四濺。攻擊不得不停下來。
“六班上來!”六連指導員一聲令下,六班長立即跑到跟前。
“幹掉它!”指導員指着噴着火舌的地堡羣命令道。六班長立刻帶領全班向地堡羣撲上去。他們班的任務正是摧毀敵人的地堡。
六班長琚正中是個既勇敢又機智的小夥子。他迅速指揮指揮一個戰鬥小組以一挺機槍從正面吸引住守軍的火力,讓副班長許心喜帶領另一個戰鬥小組迅速向地堡右翼迂迴,同時,5班亦有一個戰鬥小組從守軍左側摸上去了。地堡中的守軍只顧向正面和左側射擊。許心喜則乘隙迅猛地撲到地堡後面,從槍眼裡塞進一顆手榴彈,就聽“轟”的一聲,敵人的機槍啞巴了,陸續從裡邊鑽出來四個國民黨官兵。許心喜刺殺了企圖反抗的守軍連長,活捉了三個士兵……就這樣,指導員郭鬆亮帶領突擊排15分鐘打掉了連續攻破18座地堡,佔領了第二道防線。5、6連指戰員一擁而起乘勢向山頂猛打猛衝,槍炮聲和手榴彈聲響成一片。這兩個連互相競賽,進展迅速,他們每攻佔一處陣地就點起一把信號火,只見只見炮火閃處信號火一路不停的迅速地向前延伸,直到向敵團指揮部所在大廟延伸:大廟、真武山被佔領了。前後不過幾十分鐘時間,劈開了第二關——真武山。
這時,戰士們才發現腳都磨破了,腳板上還紮了不少酸棗刺和碎石碴,鮮血直淌。原來,打起仗來覺不着,拿下了山頭才覺着痛。於是趕緊找敵人丟下的棉花套來裹腳。
由於戰前準備充分,上山的道路選擇較好,部隊又是小兵羣分散躍進式前進,大大避免了敵炮火及地雷的殺傷
李德生和王西軍一直保持着電話聯繫,不斷詢問部隊進展情況,及時給予鼓勵。
王近山司令員也用望遠鏡在看部隊攻山情況。部隊上去後,他從李德生手裡接過電話,對王西軍說:“我看到部隊攻上山了!你們打得很好!”
真武山很順利地攻佔,步炮協同好是重要因素,琵琶山上我軍側射火力對敵人威脅大,也起了作用。
部隊上山後,佔了真武廟。這個廟很特別,一面靠山,三面是陡巖,要不是解放軍攻勢勇猛,一鼓作氣拿下了山頭,這個廟也是很難打的。廟裡堆滿了大米、洋麪、槍支、彈藥,敵人豐富的儲備都成了解放軍的戰利品。在碉堡裡抓到一個未及逃脫的敵人副營長,方得知在山上指揮的敵人團長溜掉了。山上的敵人有的被殲,有的順山樑跑上筆架山,有的跑到南門,城內的敵人不敢開門,怕我軍追進城去,他們就躲在門洞裡,藏匿起來。
李德生在電話裡問王西軍:“哪個部隊守陣地?”當時他不知道攻山部隊傷亡情況,打算再換一個營上去接防。
沒想到,王西軍說:“就讓二營守,他們打得很好,才傷亡二十幾個人!”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李德生的預料,因爲打琵琶山付出的代價較大,當時攻擊部隊有急躁情緒,上山時隊形過於密集,造成傷亡,團長也犧牲了。經過一天總結,開展軍事民主,進行細緻認真地戰前準備,同樣打一個山頭,出現如此大的差別,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20時許,佔領敵人陣地,並打退了敵人的多次反撲,守住了陣地。與此同時,李德生又令第十七旅第五十團一營乘機攻克城西的張家堂,爲我軍向西關進攻掃清道路。
解放軍佔領真武山後,故意擺上敵人的對空聯絡布板。
敵人的飛機昏頭昏腦,以爲山頭未丟,還空投下來六O炮彈八十四發,也交四十九團領去攻城用。
10日,敵人在飛機和炮火的掩護下以密集的散兵隊型向解放軍固守的陣地蠕動,解放軍以零星槍聲誘敵,當敵人進至離解放軍陣地只有四,五十米時,輕重機槍一齊發射,敵人傷亡慘重,棄屍遍野回頭逃跑,我軍則乘勝追擊,一直追到城外。事後得知,康澤又命令那個逃回去的團長“將功贖罪”,帶隊反擊。
鍾克斌英勇殺敵。有次戰鬥部隊傷亡很多,所在排排長犧牲了,在火線上他被指派爲排長。鍾克斌身負重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老百姓擔架擡下火線送去搶救才保住生命。一九二六年農曆九月十二,鍾克斌出生於歷經鋪鄉伍家坡一個貧農家庭,兄妹7個,他排行第四。父親靠租田耕種養活兒女,連住房都是租的別人家的茅草屋。17歲那年,鍾克斌被國民黨抓去當兵。
與此同時陝南12旅、三分區部隊分別攻佔了鳳凰山和鐵帽山。根據軍區指示,10晚,18旅在三分區部隊掩護下沿漢水繞過文筆峰直插襄陽東關,並策應28旅由東津灣西渡漢水,開闢了東面攻城陣地。
11日白天.康澤親令空軍和化學迫炮狂轟濫炸真武山,妄圖迫使解放軍撤離山頭。
經過一天激戰,解放軍終於鞏固了陣地。山頭上還有日本侵略軍當年修築的堅固水泥工事,有利解放軍防守,敵人攻不動,只好作罷,再也不敢爭奪真武山了。
50團副團長楊毅率領1營乘機奪下了城西門外張堂村,殲其一個排,逼近了鐵佛寺。掃除了西門外幾個村子裡的敵人後我軍乘勝前進,在準備向張塘、鐵佛寺進攻時,50團副團長楊毅犧牲。楊毅同志,在戰鬥中英勇犧牲。他是一位能文能武、德才兼備的知識分子,是優秀的青年幹部,在旅部任過科長。他的犧牲,大家都很惋惜。
這時,縱隊派了一個加強營到真武山接防,四十九團二營撤下山去,準備攻城。
打下琵琶山、真武山兩個山頭後,解放軍便籌備攻打城區。敵人爲了破壞他們的攻城部署,一個勁兒地從城裡往城外打炮。爲避免傷亡,部隊白天就往萬山一帶山腳隱蔽。張金河是事務長,一般在部隊後面走。那天正走到村邊,看見他們連的飼養員一人牽着三匹馬吃力地挪動步子走着,便對他說:“你給我一匹,你先走,我再等等看後面還有沒有人。”飼養員便留下一匹白馬給他,牽着另兩匹馬先離開了。馬戀羣,張金河牽的馬看見那兩匹馬走了,便掙着繮繩要跟着走。張金河拽不住它,只好跟着它向村外走去,追趕前面的兩匹馬。剛走出不到50米遠,就聽到空中“嗖”的飛來一枚炮彈在他的身後爆炸了。張金河回頭一看,那顆炮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自己剛纔站着的地方。地下炸出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大坑。好險啦!要不是那匹馬,他必死無疑。
當康澤看到我軍從西面和南山節節進逼襄陽時,感到形勢越來越嚴重,又再次向蔣介石、白崇禧告急。
白崇禧對蔣介石派康澤來襄陽,插入他的地盤,雖然很不滿意,但考慮到既然已經來了,只好作罷,可是如康澤被殲,共軍佔了襄陽,自己的後方不穩,日子也不好過。於是一面電令康澤:“當即放棄樊城,秘密集中,全力固守襄陽待援。”一面安慰康澤稱:“已令七師等部取道來援。”因調兵需時間,要康澤“務須固守到7月22日”。
康澤接電後,即令樊城守敵一六四旅,全部渡過漢水,跑回襄陽,隨即將襄陽城四門緊閉,嚴禁出入,固守待援。
我桐柏軍區二十旅隨即解放了樊城,並架設浮橋渡過漢水,繞到襄陽東南角,開闢了攻城基地。
康澤感到守城兵力不足,在將守樊城的第一六四旅撤進襄陽的同時給蔣介石打電報,稱襄陽“處境危殆”,要求蔣介石火速派兵救援。
蔣介石這才發覺襄陽危急,他一面給康澤發電要他“集中兵力固守待援”,一面派第七師第一七二旅和第二十師增援襄陽。但這時已是遠水難解近渴了。
李德生手下的第四十九團連克兩關,有了一些傷亡,也很疲勞,李德生便命令他們撤下來休整,轉令第五十團攻鐵佛寺。7月11日晚第五十團三營夜摸鐵佛寺,因事先沒偵察好而踏響了地雷,沒有成功。
楊毅犧牲後,張鐮斧主動報名帶領一營執行任務。
12日,桐柏軍區首長根據戰局的變化作出如下部署調整,18旅歸建,6縱全部攻打西門,28旅由東南角攻城,12旅由東北角攻城,三分區部隊繼續佯攻虎頭山、羊祜山,鉗制敵104旅。
琵琶山、真武山相繼被我軍攻克,現在只剩下攻城的最後一道障礙———鐵佛寺了。鐵佛寺也是國民黨軍設在城西走廊的最後一個據點。拔掉這顆釘子,就爲攻城打開突破口掃清了最後的障礙。鐵佛寺位於西門外大石橋西邊,路左,離西關大橋僅五十公尺,與相距100多米的西門城樓成掎角之勢,兩處火力形成密集的交叉火網,緊緊控制着入城的唯一通道。因此,拔除鐵佛寺這個真正的“攔路虎”,就至關重要了。敵人用一個營防守鐵佛寺,高牆圍着大廟,牆上密密麻麻構置了各種口徑的槍炮射孔,外層還有鐵絲網、鹿寨;再外層,幾十公尺方圓的田野裡,埋藏着各式各樣的地雷,防範十分嚴密。它又處於敵人西門城樓上的火力直接掩護之下,要想接近那大廟確實很難。幾天來,敵人的飛機白天在城外投彈掃射,看到目標就打,晚上也盲目投彈,極力阻撓我軍接近西門。要想打下鐵佛寺,硬攻是難以奏效的,必須充分準備纔不致受損、吃虧。
於是,李德生決定暫緩攻打鐵佛寺。
王近山司令員考慮到城西多爲開闊地,不易通過。便令部隊暫停攻擊,採用近迫作業,挖兩條交通壕,進逼鐵佛寺。
李德生與副旅長宗鳳州、參謀長宗書閣和幾個團的幹部,仔細觀察了敵人佈防情況後決定:爲了保證勝利,不能莽撞行事,以三天時間作好接敵準備,就能一舉殲敵。縱隊同意了這一方案。
在平原作戰,要避免殺傷,安全地接近敵人,只有挖交通溝,逐步前移。部隊全部在地下活動,敵人的一切火力都將失去作用,而我們卻可以一步步逼近敵人。交通溝可用來作戰,運動部隊,更可給敵人造成心理上的嚴重威脅。令第五十團先進行隱蔽作業,秘密挖掘地下通道。各攻擊部隊開始緊張進行土工作業,日夜輪番不停。天一黑就在地面挖,太陽—出就下到溝裡挖。這時正是炎熱的七月,幹戰悶在地面底下挖土,渾身不停地淌汗,像泡在水裡,全身溼透。但爲了勝利,誰也不叫苦叫累。壕溝越挖越深,超過了一人高,站着行走外面都看不見;也越挖越寬,擡着擔架都能通行。由於土工作業隱蔽進行,地面上看不到人影,也很安全。經過兩天的土工作業,挖出了兩條直抵西關的交通溝。與此同時,掃雷組也開始活動。白天,隱蔽在草叢裡,搜尋觀察,看準了敵人埋地雷新挖的土堆,天黑後就用十五六公尺長的竹竿,綁上三角鉤,扒取、引炸地雷;踏雷就用手榴彈爆炸。
接連三天的接敵準備,地雷已掃光,交通溝挖到了鐵佛寺跟前,距敵只有四五十公尺,雙方講話都能聽見了。敵人急得用炮打,但炮彈落得遠遠的;扔手榴彈,機槍掃射,都找不到目標;也不敢端刺刀出來拼殺,只好提心吊膽等着捱打。
王近山司令員批准我們以幾天時間作接敵準備,一方面是因爲土工作業、掃雷需要時間,同時他也有謀略上的考慮,而且是十分高明的一着棋。
時間已到了1948年7月中旬。正當我們悄悄進行土工作業、西門方向顯得異常平靜的時候,王司令員卻命令十八旅在桐柏三分區部隊的掩護下,隱蔽繞過文壁峰,沿漢水河套北進,突然襲佔了東關護城堤,建立了東關攻城基地。這樣一來,城西、城東、城東南都出現了我軍,城北面是滔滔漢水,僅城南留有一條能到南面大山的通道。康澤慌了,搞不清我軍將從何處攻城?趕緊將解放軍圍城情況急電報告白崇禧。
王司令員“聲東擊西”這一手果然迷惑了敵人。白崇禧彙集各方面情報後,於1948年7月12日致電康澤稱:“空軍偵察報告,共軍已架和正在架的浮橋有三座之多。”又見我西面、南面均無動靜,於是得出結論:“根據……等情判斷,匪向我西南面攻擊困難,損失重大,將轉用部隊向我東面攻擊。除飭空軍轟炸浮橋外,希注意加強城東南面之工事及守備。”
白崇禧這份電報,引起康澤一夥的混亂。南門,外壕淺,工事差,又有兩個團在山上,我如攻南門,切斷了與南山相連的唯一通道,山上敵人連水都喝不上,將立即陷入絕境。要是南山一丟,失去屏障,襄陽就完了!因爲康澤有此恐懼,見白崇禧電報叫加強東南面防守,正好解除這一憂慮,認定共軍不會進攻防守嚴密的西門了,於是一面再向蔣介石告急,希望快調援兵來襄陽,一面將城內的總預備隊六千多人,全部調往南門增強防禦。敵人這一部署的調整,更有利於我突破西門的戰鬥。
正當敵人忙亂調整佈防時,王司令員又命令十八旅將東關陣地移交給二十八旅,然後悄然從原路返回南山西側,作爲縱隊攻城的總預備隊。
在老百姓的幫助下,第六縱隊的兩個團奮戰兩個夜晚。挖成了兩條交通壕,從張堂村直通鐵佛寺。敵地雷基本排除,準備工作就緒後,李德生即指揮部隊從地面、地下分兩路同時發起進攻。7月13日晚,掃清襄陽外圍的最後戰鬥開始了。第五十團接受了前晚夜摸失利的教訓,1、3營及16旅47團1營沿交通溝僅用10多分鐘就攻佔了鐵佛寺及其附近的紅土包子,控制了西門外大石橋,全殲守敵409團2營,俘敵百餘人,而自己無一傷亡,順利劈開了第三關。建立了總攻的主要陣地,爲勝利攻佔襄陽城創造了重要條件。47團一部同時攻佔秋樹下,建立了西北角攻城基地。同時第四十九團也攻佔了同仁醫院。至此,襄陽城外圍除羊祜山、虎頭山兩個制高點仍被國民黨軍控制外,其餘已全部肅清,襄陽西關已整個暴露在我軍面前。
裹陽城已陷入解放軍的三面包圍之中。
康澤見我軍已攻佔了東西城關,白崇禧的援兵仍遲遲不來,對戰局已完全失去了信心。蔣介石看出了康澤的心境,於7月13日給康澤發來一份長電鼓氣。其電文曰:“康司令官:11日電悉,南北兩方援軍最遲必於20日前趕到襄陽,中正負責督促,勿念。至於電中所述匪部裝備及戰況,以餘判斷,認爲危險期限已將過去。……照屢次戰役之經驗,匪部彈藥絕不能持續三日至五日時間。……何況山炮之威力,並不能轟破我堅固城牆耶!故此次如我決心退守城內,集中全力防禦匪部來攻之辦法,則必能擊退匪部,確保安全廣;何況我有空軍晝夜前來助戰,非匪之所能也。惟此全視主將之智勇與決心而定……獨賴主帥指揮若定……吾弟經過此番風浪,渡過此一難關,以後不惟膽識可以因之大爲長進,而且立名成業亦起於此也。……弟以爲如何?中正手啓13日。”
蔣介石這封囉嗦、冗長、充滿謊言、開了許多空頭支票的電報,康澤讀起來卻是鼓勵有加、關懷備至的“聖旨”,猶如干渴之際服了一帖清涼劑,振奮起了一點精神,在wWw.絕望之中又復甦了一線希望,於是來了勁頭,立即在7月14日下令:南山部隊全部撤入城內,固守待援。併發電報向蔣介石表示:誓以不成功便成仁之決心,期達固守待援之使命。
康澤抓瞎了!眼見共軍已從東西兩面逼近城垣,城南大山已經完全喪失屏障作用,驚恐萬狀,急電向又一次給他的主子發報求援。白崇禧、蔣介石呼救。
奉命前來增援的國民黨第7師在京山縣遭江漢軍區部隊阻擊,進展緩慢;南陽第13綏靖區王凌雲部雖然出援容易,但在解放軍陳賡部牽制下,自顧不暇,不敢輕舉妄動。蔣介石沒兵可派、智窮力竭,只好覆電康澤,給他打氣說:“共軍必無遠射程炮和重武器”,要“集中火力固守城垣”。
康澤遵照蔣介石的“固守待援”,於14日下午,在空軍掩護下將守備羊祜山、虎頭山的104旅撤入城內,康澤畢竟是康澤,還到德國學過軍事咧。雖說連連失敗,還想再掙扎一番。他將南山部隊撤進城後,便把東西南北城分成若干片,由各旅、團分片據守,主力放在西南和南面。調整了戰鬥部署:104旅守南面,164旅守西北面,綏區直屬隊守東北面,其中163旅和164旅各一個團防守西門及西城牆陣地。康澤的這個部署犯了一個嚴重錯誤,他認爲南門的外壕淺、工事差,且受山地瞰制,判斷我軍攻城必從南面突破,從而將防禦重點放在南面,調104旅6000餘人加強防守。這樣一來,西面防禦力量就相對薄弱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軍偏偏選擇在壕深溝寬、工事堅固西門實施突破,這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此時我軍已經可以從東西兩面直接攻城,南山高地已無用武之地。康澤便把守南山的兵也撤到了城裡。至此,襄陽外圍全部掃清;我軍就像一把巨大的鐵鉗,從東西兩面緊緊夾住了襄陽。康澤最後覆滅的日子不遠了!。
此時,保護和控制通往西門的大石橋不讓敵人破壞,就成了重要關鍵。這次西關戰鬥打得巧妙。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擊手段,奪下鐵佛寺、同濟醫院等據點時,敵人狼狽萬分,大部被殲,少數逃進城去,因爲跑得慌張,連從西關進城的唯一通道———大石橋,都沒有來得及破壞。緊緊封鎖了大石橋,並準備了炮火隨時支援,日夜監視,不準敵人接近、破壞。我軍控制了大石橋這條保存完好的衝鋒道路,使敵人的護城河失去了作用,爲下一步攻城創造了極有利的條件。但是,敵人城樓上幾個高堡內的火力和城牆上無數隱蔽射口組成的交叉火力網,雖不能破壞石橋,但仍可嚴密封鎖大石橋,如不壓制住或消滅這些火力點,到攻城時就無法通過石橋或給衝擊部隊帶來巨大傷亡,甚至影響破城戰鬥,這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由於國民黨軍被迫撤退,解放軍不戰而得羊祜山、虎頭山。襄陽城外圍掃蕩戰遂告結束。形成了對襄陽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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