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黎明靜悄悄。黃昏靜悄悄。
15日,黎明靜悄悄。黃昏靜悄悄。
**、共軍誰也沒閒着,都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康澤眼見共軍已從東西兩面逼近城垣,抓瞎了!又一次給他的主子發報求援。蔣介石智窮力竭,只好給康澤打氣說:“共軍必沒有遠射程炮和重武器”,要康澤“放棄南山,固守城垣”。此時我軍已經可以從東西兩面直接攻城,南山高地已無用武之地。康澤便把守南山的兵也撤到了城裡。至此,襄陽外圍全部掃清;我軍就像一把巨大的鐵鉗,從東西兩面緊緊夾住了襄陽。康澤最後覆滅的日子不遠了!。
康澤畢竟是康澤,還到德國學過軍事咧。雖說連連失敗,還想再掙扎一番。他將南山部隊撤進城後,便把東西南北城分成若干片,由各旅、團分片據守,主力放在西南和南面。
王近山即將情況電報野司,並提出主攻西門方案。劉陳鄧首長同意了這一方案,即命令各參戰部隊:不許顧慮傷亡,不準講價錢,於7月15日20時30分,對襄陽發起總攻!破城殲敵,一定要獲全勝!
在戰法上,劉鄧指示:攻城的指導思想是集中絕對優勢兵力的鉗形突擊。重點在西門。
王近山司令員按此命令決心是東西對攻,以西面爲重點‘部署如下:六縱主力由西關經大石橋主攻西門,於西門實施主要突破,第四十七團在城西北角助攻;陝南第十二旅和桐柏軍區第二十八旅分別從東北角和東南角攻城,各部匯合地點爲楊家祠堂康澤司令部。
經王近山等6縱首長認真研究,攻擊部隊具體部署如下:以17旅爲攻城第一梯隊,該旅以善於攻堅的49團1營經西關大橋主攻西門,其餘兵力爲預備隊;以16旅47團配屬山炮、步兵炮各1門,工兵一個排,由城西北角自選突破點,配合17旅攻城(47團以3營擔任主攻),46團爲縱隊第二梯隊,由西門投入戰鬥;18旅爲縱隊第三梯隊,準備入城巷戰。集中全縱隊山炮3門、戰防炮2門、迫擊炮17門、重機槍27挺編爲四個火力隊,集中破壞西門附近及其以北300米正面的敵人火力點,爲步兵衝鋒打開通路。爲了各部隊很好協同作戰,縱隊決定在突破階段由17旅旅長李德生同志統一指揮,縱深戰鬥階段由16旅旅長尤太忠同志統一指揮。
王近山司令員的部署,充分體現了“集中絕對優勢兵力”的重點主義。
六縱三個旅,全部集中在西門外縱深線上,以一個營作突擊隊,一個營擔任輔攻,而以十六個營的兵力,爲階梯縱深之強大後梯隊,待突擊營打開缺口後,即迅速投入,連續跟進,使敵人無還手餘地,無喘息機會。這種部署,這種戰法,這種勇、猛、狠,一往無前的英雄氣概,是典型的劉鄧部隊的戰鬥作風!也是王近山司令員指揮特色的具體體現。火力組織上,也是集中了當時全縱隊僅有的三門山炮、兩門戰防炮、十七門迫擊炮、二十七挺重機槍,編成四個火力隊,集中使用於西門一個方面,重點壓制一段。這樣堅強的兵力,火力集中於一點,真可謂做到無堅不摧,所向披靡,是任wWw.何敵人也阻擋不住的!
王司令員要我統一指揮各參戰部隊攻城突破任務。他囑咐我說:“康澤是個**幾十年的特務頭子,是蔣介石的親信,目前他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一定會狗急跳牆,死命掙扎,我們不把他徹底打垮,讓他癱倒在地,他是不會叫饒的。我們必須在敵人援兵到來之前攻下襄陽,這是關鍵性的硬仗,你要精心組織指揮打好。”
從紅軍時期、抗日時期起,我就在王近山同志領導下作戰,他的性格我十分了解,交給你的任務,除了盡一切努力去完成好,是沒有任何二話可講的。他向來說話簡潔,一切都已講得很清楚,這是一次啃骨頭的硬仗,只准打好!
作戰具有高度的科學性,又具有極大的靈活性。戰前,對一切能考慮到的準備工作,都要縝密進行,絲毫馬虎不得;而敵情我情錯綜複雜,瞬息萬變,又要隨時準備應付一切意料不到的情況出現,並迅即作出正確的決斷,指揮員的任何疏忽大意,都會使部隊付出血的代價。
李德生帶着副旅長宗鳳洲深入到最前沿,認真勘察地形,仔細觀察敵情決定到第一線去找出對策。我的指揮所設在橋北面河堤上的紅土堡,是剛佔領的一個敵人的地堡裡,和敵人城牆只隔一道護城河。幾位旅、團幹部,都在這裡抵近觀察西門情況。但這裡離敵人太近,視界反受影響,我們就到了稍遠點的鐵佛寺內,面對城牆的一個隱蔽觀察所裡去看,從望遠鏡裡看三四百米外的城牆,就像在眼前一樣清楚。
“……二十五、二十六……六十、六十一……”有人在數槍眼。密密麻麻,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仔細觀看,這些槍眼各有不同。小槍眼,是**射孔;有的則是明顯向外擴的喇叭形射口,從其大小,可以判斷出是輕機槍和重機槍兩種。每一個火力點對戰士們的生命都是威脅,必須加以解決。但如何消滅這些火力點呢?用炮打,代價太大,對光滑的城牆也難以發揮效力,何況我們的炮彈是很少很珍貴的。手榴彈又扔不上去、打不進去,只有用槍打。我和宗鳳洲副旅長反覆研究,終於想出了辦法,就是將敵人城上碉堡、炮樓,火力點,繪成平面圖,編上號碼,再根據具體目標和我軍各種火器的性能,加以分工包乾,對號入座,落實到單位,火炮、機槍、**,各自選定一個射擊目標,瞄準好,待攻城時,突然一齊開火,就可以有效地摧毀敵人絕大部分火力點。爲了達到預期效果,我們的火炮已拉到河堤上,進入最近射擊位置。還從部隊抽調了五十名特等射手,擺在第一線,使用輕重機槍。這些措施,對攻城戰鬥起了很大作用。爲了保證步炮協同準確、及時,我們分工,由宗鳳洲副旅長親自組織指揮火力實施。
對李德生的這一招,王近山讚揚說:“挺科學的嘛!”
在李德生指揮下,擔任突擊隊的第四十九團一營於14日黃昏進到鐵佛寺一線趕築工事。隨後,旅指揮所也進至紅土包子。
我們還看到,西門已被敵人用沙袋堵死,並架上了鐵絲網,以阻攔我軍進攻。而在城門南邊的城牆上,卻挖了一個缺口,沒挖到底,離地面還有兩丈多高,這是敵人小股部隊進出使用的。出城時,放下梯子爬下來,上去後,即將梯子收上去。我特意向突擊營的幹部交代:注意這個豁口,必要時,可以從這個較低的地方架梯子登城。
一切佈置就緒後,宗鳳洲同志提出炮彈太少,就向縱隊要炮彈。王司令說:“還有九十二發戰防炮彈,全給你們吧!就這點家底了。”可見當時我們的補給有多麼困難,而打襄陽,我們縱隊也真是“傾家蕩產”和敵人拼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