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他現在一直認爲你是害他孃親的兇手,他會對主子不利的!”
“不會的!”他篤定道,“若是他想殺我,剛剛就不會跑了。”
“他跑了就是因爲無法接受,更加無法下手殺我!”
“主子,那個女人?”
“算了,不管當年她做過什麼,總算是把興燁養大了,而且也被他們折騰得不成人樣,也算對她有所懲戒了!”
“以後,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少爺會因此記恨您一輩子的……對了,您剛剛怎麼不告訴他,您的真實身份?”
“以後吧!等他願意認我之後,那時候纔是告訴他一切的最佳時機!眼下,先讓他冷靜一下,待他想通一切之後,我再帶着他回家!”
“老主子那裡,您準備如何交代?”
他一臉的不屑,“交代?交代什麼?”
“本閣主做什麼事,還需要向他意義報備麼?”
說話那不可一世的模樣,讓青石準備說出口的話全都吞了回去。
“小三,這麼晚了,你去哪兒了?”
唐沫柒肚子餓了,準備去廚房弄一點夜宵,沒想到卻看到自外面失魂落魄回來的趙興燁。
自從那件事之後,趙興燁一直隨着唐沫柒住在丞相府中。
“小姐,你怎麼還沒休息?”他強打起精神,勉強扯出一抹笑。
“哦,我肚子餓了,想找點吃的!”她撓撓頭,沒辦法,肚子一餓,腦子就像一團漿糊,根本就沒辦法思考。
“你從哪兒野回來了?”她壞笑,“是不是去哪兒鬼混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從事情報的,有時候爲了打探消息,不得已必須進那些風月場所,有過幾段風流韻事,沒想到被她知道了以後,就一直用來調侃他。
他不自在的咳了咳,“小姐……”
她揮揮手,“好了好了,趕緊去休息,時辰不早了,明個還有事情要辦呢!”
“對了,你明天陪我去羊村一趟,我有點事要辦!別特麼給我賴牀,知道了嗎?”
趙興燁沉重的心情因爲她這幾句話消散了不少。
“好!”
“明日我在房裡等你!”
“嗯嗯,去吧!我還得弄點吃一下呢!肚子餓的難受!”
趙興燁想了想,“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一聽,滿心歡喜,“好啊好啊,你的手藝一向不錯,我都多久沒嘗過了!”
他無奈一笑,說到吃,她永遠這麼精神!
看着她的笑靨,他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他是誰,只要能待在她的身邊,看着她明媚如花的笑,那所有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了。
小姐,只要能跟在你身邊,無論遇到什麼事,我都甘之如飴!
御書房。
“什麼?”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孟御墨一臉震驚的看着夢琉年的奏摺,簡直不可置信。
“此事確有其事,是微臣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既然如此,那愛卿可有解決良策?”
“正在籌辦當中!”
“不過,另有一事,恐怕皇上需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否則這幫當官的還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他們一個個欺上瞞下,相互包庇,居然將巴蜀一帶乾旱之事隱瞞不報,這樣的官員,留着也是禍害!”
“這件事,朕會謹慎處理的!”
夢琉年想了想,“這事兒還是交給我吧!”
“放縱他們這麼久了,是時候收網了!”面若寒霜的夢琉年,此刻臉上滿是高深莫測,連孟御墨看了都渾身滲得慌。
“有句話,我想提點你一下,有些事,你可以放手去做,不管什麼後果,有朕替你擔着!只是,注意自己的安全!”
他的眼神閃了一下,身軀微微前傾“微臣多謝皇上關心!”
孟御墨本想讓他退下的,仿若想起了什麼似的,笑着問,“聽說,你的府上最近收留了一位姑娘?”
“皇上想說什麼?”
他不否認,卻也未承認。
“朕沒什麼意思,只是,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娶門親,讓那個人安心,也讓朕安心!”
“柒風寨的唐少寨主雖然身份與你不相當,但是隻要你中意的,門當戶對就可以免了……”
“朕只是想要你能夠幸福!這樣,也能夠減少一些我心裡的愧疚!”
“皇上多慮了!”
“大婚當日,請皇上務必賞光,給微臣主婚!”
這句話,讓孟御墨心中頓時驚喜萬分,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不久的將來,他不僅會成親,還讓他親自主婚……
他以爲……
眼睛裡突然涌起一陣溼意。
他背過身,不願他看到他的狼狽,揮揮手,讓他下去。
夢琉年也不多說,略微施禮,轉身便出了御書房。
皇帝的貼身太監汗淋淋的看着他的身影,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夢大人如此無禮,可每次總是爲他捏一把冷汗。
第一百次承認,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夢大人敢如此無禮了。
夢琉年一回府,便想着去見唐沫柒,沒想到,她居然出門了。
“夢叔,有沒有問唐小姐,她去哪兒了?”
“這個老奴問過,她說昨晚和丞相大人您商議好了,去羊村那邊整頓那些遷來的無家可歸的流民!”
“對了,唐沫柒還在賬房支走了一千兩黃金!”
夢琉年聽了,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吩咐道,“以後她若是取銀子不必爲難,她要多少便給她多少,知道嗎?”
管家連連點頭,“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這時,府裡小廝前來稟告,“大人,軒轅太子前來,說是有要事相商!”
夢琉年詫異的挑起眉頭,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有請太子進正廳,我一會兒就過去!”
他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安,每次見到軒轅皓天,他總會有這樣的感覺。
正廳內,軒轅皓天站在一幅畫面前,細細的觀望。
那是一副雄鷹展翅的圖,筆法蒼勁有力。由畫可觀人心,此畫中顯露出,作畫之人是一個嚮往自由,卻清冷孤傲之人。
這畫爲夢琉年所作!
他在心中感嘆:不愧是孟國第一相啊!
“不知軒轅太子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身後,夢琉年一襲白色月牙衣袍,身長如玉,淡淡的,靜靜的站在門邊,看着軒轅皓天。
“指教不敢當,只是想做一個交換!”
“哦?”
“不知道,夢某和太子之間有何可交換的?”
軒轅皓天並不曾立即接話,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本鑲金文書,遞過去。
夢琉年接過去一看,居然是軒轅國邊境的五個重要關卡,白虎關、潼關、汜水關、天井關、陽關。
“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我以這五座城池相聘,娶唐姑娘爲我軒轅國太子妃!”
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卻讓在場的所有人狠狠的一怔。
半晌,夢琉年譏笑一聲,“這話,你不該對着我說!”
“本官只是丞相,此等大事,太子應該上呈我國皇上,讓皇帝定奪。”陡然,他語鋒一轉,冷冷的看着軒轅皓天,“何況,你覺得以她的個性能答應你嗎?”
“她的性子,最喜自由,區區太子妃,恐怕還不在她眼裡吧?”
“況且,你覺得我夢琉年會將自己的女人讓給別人嗎?”
軒轅皓天也同樣對視着他,“她是不是你的女人,還尚未可知!”
“對她,我是勢在必得!”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最後到底花落誰家!”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首次爭鋒相對,卻是爲了一個女子。
出得丞相府的軒轅皓天,雖然面色不好,心,卻是無比的沉靜。
他終於記起來了!
他不僅僅是軒轅皓天,更是聶正,唐沫柒前世的男朋友。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傍晚,他們兩人因故吵架,不歡而散。一連幾日,不管他怎麼聯繫她,都好像石沉大海,一點回音都沒有。一個星期之後,他越想越不對頭,以她的脾性,不管怎麼生氣,都不會這麼久不理他。所以,他趕去她家,得到的消息卻是她已經一星期沒有回家了。
他後悔莫及,氣自己不該就那樣丟下她一個人。他尋遍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依舊音訊全無。一個月之後,他絕望了,不再尋找。
一向衣衫整潔的他,因爲她的失蹤而鬍髭拉喳,狼狽不堪。一天,他又去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地方,突然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之後他便不省人事了。
醒來之後的他,已成了這軒轅國的太子殿下,卻丟失了前世所有的記憶,當然,也忘了她。
難怪,他見到她時,覺得她如此的熟悉,填滿了他心中多年的空虛!
難怪,看到她的淚時,他的心那麼難受,仿若被人緊緊勒着!
難怪,他不惜放下身上的責任,只爲看她一眼,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瞥!
原來,他們早已相識、相知、相愛……
他堅定地告訴自己,這一次,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唐沫柒自羊村回來後,從管家口中知道了軒轅皓天來過的消息。
她知道了之後,直奔夢琉年的書房,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夢琉年,我問你點事……”
他無奈的擡起頭,看向旁邊的喬子騫,“子騫,公主的病就交給你了!”
“公主?”
“是璃悅嗎?”
“她怎麼了?怎麼了?”聽到關於孟璃悅的事,她頓時緊張起來。
畢竟,璃月是她在京城裡唯一一個談得來的朋友。
“公主最近病情反覆,聽說是受了什麼刺激,導致病情加重。而且,她不肯吃藥,似乎一心求死,皇上很是着急。子騫的醫術是舉世無雙的,所以請他來幫忙!”
“怎麼?她的病很嚴重嗎?”
唐沫柒見到他們倆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擔憂的問。
夢琉年點點頭。
她轉轉眼珠,討好的問,“那個……那個……”
見夢琉年不語,她瞪向喬子騫,“喂喂喂,看着別人打情罵俏,很有意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