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連娟嬌笑着挽着夢琉年的手臂,撒嬌似的搖了搖他的手臂,“爹爹,女兒可是一直將你放在心裡的哦!”
“這兩年來,女兒在外面見識了許多許多家裡看不到的奇人異事,卻始終不敢忘了爹爹的教訓,不驕不躁,平等待人。您瞧,我們哪有將你忘了?”
“我們來到軒轅國,最重要的當然是來看望三姐了,您的家書裡提及三姐昏迷不醒,我和四姐都焦急不已,恨不得多生兩雙腳往回趕。後來,我們聽說三姐來了這裡,而且是這裡皇后,我們自然得來這裡看一看三姐,看她有沒有被人欺負……”
“爹爹啊,您看在女兒都是出於關心的份上,就不要不開心啦!”
她說的一套一套的,似乎真是那麼回事,倒是讓夢琉年一時之間也開不了口,硬生生的吃了這個啞巴虧。
他清雅的容貌一如既往,似乎歲月並留下任何蒼老的痕跡……
夢連娟最愛他爹這張酷酷的俊臉了。她知道,爹爹最疼她和四姐了,只要撒撒嬌,爹爹再大的火氣也會沒了的。
果然,夢琉年笑的雲淡風輕,舉手投足卻透着一絲顯而易見的寵溺,“你們兩個小丫頭,爹爹當真是拿你們沒有辦法!”
“來,跟爹爹說說,這兩年都是怎麼過的?”
唐沫柒含笑的搖頭,這個男人,別看他平日裡總是清清淡淡的,事關女兒,溫情着呢。
有時候,她看着看着,心底那抹酸意就冒了出來。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這話果真不假。
不過,夢琉年個花心大蘿蔔,前世的小情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五個孩子,一子四女,可不是多麼?
當然,她們也是她的孩子,只要她們能夠開開心心的,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計較什麼的。
夢琉年似乎是感應到了她心裡的想法,擡起頭,四目相對,眼底是對對方的信任和縱容……
因爲愛,所以信任;因爲愛,所以縱容!
黑黑的夜幕下,熒光微閃,隱蔽的大樹下,是兩個詭異的身影,身着黑衣,面帶黑巾,隱隱有私語聲傳來。
“十天之後,正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你那邊都準備好了嗎?”有女子的聲音響起,壓得低低的,“我這邊還有一些麻煩,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在十天之內解決好的!”
男子的聲音似乎有些憤怒,“你搞什麼?我告訴你,成敗在此一舉,我們首領說了,到時候別怪我不顧我們訂下的條約出爾反爾!”
女子的聲音淡淡的,“放心,我答應了的事情,絕不會食言!”“那就再好不過了!”
“紅伊娜,首領讓我轉告你,若是你敢耍花招,那麼他也不會顧忌情面,大不了到時候一拍兩散!”
“這軒轅國的天下,到時候我們一分爲二,一半是你異域部落,一半是我們首領的,到時候兩不相欠!”
那位名叫紅伊娜的女子點頭,卻不見一絲卑躬屈膝,“回去告訴他,我既然敢答應,那就絕不會食言!如果,讓我知道他存了別的心思,相信我,到時候你們都會死的慘不可言!”
男子似乎是女子嚇住了,腿隱隱有些顫抖,“知,知道了!”
“滾!”
這句話代表了女子的耐心用盡,轉而是濃濃的煞氣。
女子待他離去後,冷哼了一聲,面巾下的眼神凌凌殺氣,“這一次,誰都別想要阻攔我!”
猛然,她的頭一轉,手下運力,一掌拍向不遠處的石頭旁,“誰?”
來人自知躲不了,慢慢的站起了身,分明是綠衣!
“是你?”女人眯了眯眼神,殺氣更濃。
綠衣男子瞪圓眼睛,絲毫沒有一絲害怕,語氣很是惱怒,“你不是閣主,你到底是誰?”
“怎麼?傷纔好,就想着找死來了?”
“呵呵,綠衣,我剛剛還在猶豫,要怎麼說服你們那幫兄弟們,現在你出現在這裡,正好幫了忙。說吧,你想怎麼死?”
她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正常。
不錯,她正是繆紅藥。
綠衣男子的眼神頓時散發出幽光,嘴角是最不屑的冷笑,“你個冒牌貨,想要殺我,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是不是因爲黑風發現了你的身份,你才殺人滅口的?”
“黑風?”
繆紅藥將臉上的面巾摘去,露出一張絕世的容貌,紅脣看起來似乎覺得好笑。
“綠衣,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爲了那麼一個叛徒居然如此奮不顧身?你們男人,果然是愚不可及!”
綠衣也不動怒,只是她的話讓他眼眸一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剛剛和他在密謀什麼?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死人,是不用知道那麼多的!”
“至於黑風,我可以告訴你,黑風早就不是黑風了,他是朝廷派來的臥底,精通易容術和模仿,的確也將我瞞了過去。不過,他終歸是百密一疏,還是被我發現了破綻。殺他,其實不過是爲了給你們一個警告!”
“綠衣,你們七兄弟可以說是整個靈異閣的支撐,卻也因爲這樣而對我的命令視若無睹,你們覺得我能容得下你們嗎?”繆紅藥撇了撇紅脣,“只可惜,容不下你們,我也得容着你們!”
“但是,今天晚上,是你自己找死!”她的眼神慢慢的紅,脣色慢慢變身,絕色的容貌頓時變得無比的猙獰……
綠衣男子往後退一步,大驚失色,“滅頂神功!”
繆紅藥冷冷一笑,身形瞬間閃動,快的讓人無法捉摸,只聽得一聲慘叫,綠衣應聲倒地,口吐鮮血。
“你應該覺得慶幸,這是我煉成以來第一次用!”
看着倒在地上的綠衣,她有着說不出的快意,“看在你就快沒命的份上,我告訴你,這滅頂神功的招式看起來與軒轅家的功夫如出一轍……你說如果你的兄弟們看到你死在軒轅齊的手下,會不會和我一起滅了軒轅齊?”
綠衣頓時瞪大眼,嘴角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麼,立時氣絕身亡。
繆紅藥拎起地上的屍首,瞬間沒了蹤跡。
……
翌日,紅衣早早起來,正準備往後山去練功,沒想到門剛一打開,就有一個軟綿綿的人倒在了他的腳邊。
他頓時一驚,用手翻過去看,居然是綠衣!
“四弟,四弟,你這是怎麼了?”
“告訴大哥,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綠衣始終沒有反應,紅衣將手慢慢的放在他的鼻息下,早已沒了氣息……
他的身子也早就涼了……
綠衣他……死了!
紅衣抱着綠衣的屍首,睚眥欲裂,頓時悲痛欲絕,“四弟,四弟,你怎麼會死的?到底是誰殺了你?”
他仔仔細細的將綠衣身上的傷勢檢查了一遍,一招斃命!
“軒轅齊,我不會放過你的!”
四弟分明死在軒轅齊的掌下!
這時,聽到他喊叫聲的其他五人也匆匆跑了過來,個個大驚失色,“四哥……”
“四弟,你這是怎麼了?”
紅衣抱着綠衣的屍體,眼眸裡紅色一片,好像充滿了血,面上是冷冷的,“是軒轅齊殺了四弟!”
紫衣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綠衣的傷勢,一掌斃命,傷在要害。這一掌,分明用了七八分的勁道,根本就是想要殺人滅口。
而四哥,連一絲還手之力都沒有!
不可能是軒轅齊!
這是紫衣第一個念頭。
是誰想要嫁禍給軒轅齊?
這是紫衣的第二個想法。
軒轅齊的功夫他略有所聞,四哥身上的傷勢也的確是很像,可他覺得,以軒轅齊那樣性子的人,不會是出爾反爾之人——他既然答應會放過他們,就一定不會食言的!
那麼,四哥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紫衣的腦子裡頓時炸作一團,其他五個人的臉上皆是悲憤,個個充滿殺氣,恨不得將軒轅齊殺而後快!
“大哥,這件事很奇怪,我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是不是軒轅齊所爲。你們先不要激動,免得中了奸計!”
“七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七弟,四弟的掌傷分明就是軒轅家的不傳絕學,不是他,還會是誰?”
“軒轅齊早就看我們兄弟們不爽了,這一次殺了四弟,也是符合他的性格的……”
“七弟,事到如今,死的是你四哥,你居然還會給軒轅齊說話?”
紫衣明白他們此刻的心情,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只是四哥死的太蹊蹺了,表面證據顯示兇手是軒轅齊無疑,可仔細想想卻又不對……
“大哥,你們先彆着急,先聽聽看我說的到底有沒有理,再來定我的罪,可好?”
紅衣沉着臉,將綠衣抱到自己的牀上,然後兄弟幾個將門關上,他方纔沉沉的問,“七弟,你說說看!”
“首先,我們想想軒轅齊的身份,他是一國之君,豈有親自動手之理?別忘了,之前爲難我們的,可都是他派來的人……再者說,殺了四哥,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其次,以四哥的功夫,軒轅齊的功夫再高,會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一招就被打死了?”
紫衣搖頭,腦海中想了又想,“不可能的。如果對方是軒轅齊,四哥應該會保持絕對的警惕。我們換個角度去想,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人不去警惕?”
“熟悉的人!”黃衣男子抱着胸,慢慢的吐出一句話!
“我覺得還有一種情況,那便是吃驚!當一個人出於吃驚的情況下,周遭的警惕性會大大的減弱!當我們這一行的,不論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都會保持一份警惕,哪怕再好,也會防着自己有一天會被人出其不意的捅刀子!”
紅衣男子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那麼,第三呢?”
紫衣暮靄沉沉的看向他,“敢問大哥,你是在哪裡看到四哥的?”
“在我房門口!”
“這就更說明了,兇手不會是軒轅齊!如果是他,怎麼會那麼巧,放在大哥的房門處?大哥,難道你沒想過嗎?我們靈異閣選的據點永遠沒有人能夠輕易查到,更別說是放在你的房門口了!”
橙衣男子附和,“這倒是,我們住的這鬼地方連鬼都不願意來,更別說人了!”
這也就是爲何這麼多年無論外界的人如何想辦法想要剿滅靈異閣都沒有成功的原因。
藍衣男子撐着下巴,不解的問,“照你這麼說,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青衣男子狠狠地一拍桌子,“既然不是軒轅齊,那到底是哪個混蛋做的?四哥的功夫並不弱,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殺了他的,江湖上屈指可數……”
紫衣男子看了看那座最高的閣樓,眼神幽深,“四哥的死,我們理應向閣主稟明,看看閣主怎麼說?”